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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忧天,也只得由他去。
不过等检点军籍,岳飞也颇为错愕。
韩世忠威震淮东多年,金人不敢自淮东南渡,而韩世忠不仅可以出兵援淮西,甚至派遣李宝不时骚扰山东,手下兵马总数竟然不过三万余!这还不到岳飞后护军的三分之一!岳飞平日里虽然深知韩世忠威名,却不由得叹服:老韩治军,确有独到之处!
张俊却不作此想。
“依某家之意,此军辎重,俱在楚州,若江淮有变,未为万全,不若移师一部驻镇江府,或者可以互为犄角,贼子若要南渡,便多一层忌讳。”张俊指点地图,对岳飞道。
岳飞不消细看,自然明白,镇江靠近张俊麾下淮西军,若分兵至镇江,摆明了是要把韩世忠旧部一分为二,而张俊旧部则势力大增。可是这一趟差使明明张俊是正,自己为副,又不好太过驳张俊面子,只得和声道:“今国家唯咱家三、四辈,以图恢复。万一官家复使之(韩世忠)典军,吾曹将何颜以见之?”
张俊额头青筋一跳,瞬即消去:“岳相所言是矣,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随后张俊下令,将位于淮北的海州城拆掉,海州城中军民渡淮南撤。岳飞其时正在楚州城中,闻说此事,赶往察看时,只见军嗟民怨,只气得跌脚,此事张俊明明白白不让岳飞参与,只是秦桧早有计议,将来和议之中,淮北一切城池都须让与金国,张俊此举也是奉了秦桧之意,所以不须与岳飞商议。
待岳飞赶至张俊帐中,却见帐内人头攒动。
“岳相来得正好!”张俊挥退众人,指着帐外楚州城道:“韩相虽然经营此城多年,却不曾修补,多有破损,若一旦有变,不堪防御矣,某与帐下诸将适才商议,若是用心修缮,修补墙砖,深挖壕堑,大约三五月内,当可大为改观,此为江防重镇,便费些钱粮,也颇值当!”
岳飞抬眼望去,这楚州城确是多年未曾修过,不禁在心中苦笑:“韩帅若在此城,淮河便是天堑,哪里有金贼可以过得来?若要拒贼,便须拒于淮北,等贼子已经渡河到此间,还有防御的必要么?那时贼兵不会长驱渡江,难道还在此纠缠于区区一座楚州城?”
岳飞明白,张俊此举,已经没有进取之心了,修城就是个标志,若是想收复河北,怎么会在这里修城?
听到张俊询问,岳飞一字不吐,却实在心里难受得慌。
张俊见岳飞不语,还道岳飞也在筹划,过了半晌,还不见回答,却见岳飞已经眼望淮河,目光早在淮北了,哪里还在看楚州城!
“某家所言,不知岳相是何主意?”张俊等得不耐烦,虽然知道岳飞来时就面色不善,大约撤海州城之事遮不住了,仍然腆颜追问。
岳飞心中不耻,却拗不过,只得道:“吾曹蒙国家厚恩,当相与戮力复中原,若今为退保计,何以激励将士!”
张俊面色大变,虽然岳飞并未转身,说这话时仍面对淮河,遥望河北,却无疑在张俊老脸上搧了一掴,老张脸上当然挂不住了。只是背后亲兵却看得仔细,听得明白,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俊一听,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胆狗才!竟然对相爷无礼,适才是谁在作声?”
背后两名亲兵脸吓得煞白,纷纷摇头。
“来人!”张俊大吼:“把这两个狗才拖到河边去砍喽!”
两亲兵吓得跪地大叫:“相爷,不是小人,是他笑的!”
“相爷!绝不是小人!冤枉啊!”
岳飞听得不忍,在一旁拱手道:“区区小事,张相……”
张俊铁青一张脸:“岳相昔年在军中时,也是这般慈悲么?”言罢手一挥,两名亲兵被远远拖去,斩在河边,惨叫声沿河随风飘散。
岳飞明知这举动为何而来,却发作不得,心中气愤难平,眼看那两名小卒无辜代自己受过,只得咬牙忍了,愤愤返回楚州城中不提。
次日,张俊命楚州中军统制王胜率部于较场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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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可怜楚州无敌军!肢
入夜后,张俊犹在营中怒发如狂。 “好你个岳飞!不修楚州便罢了,居然羞辱老夫!退保?!难道楚州不修,异日金贼当真不来么?哼!不保楚州,难道要去保大江?!”
帐中僚属战战兢兢,都不敢接腔。忽闻帐外有人报:“相爷,淮东总领胡纺胡大人麾下来人,有机密事宜求见相爷!”
张俊正在火头上,破口大骂道:“什么鸟大人,什么机密……等下,你道是哪位大人?”
帐中一名僚属忙接过去道:“相公,是淮东总领胡纺胡大人!”
张俊不由沉吟不语,毕竟秦桧曾经明言,耿著之事即由此位胡大人所揭发,稍一思忖,立时明白这位胡大人地位特殊,倒不好轻易得罪:“既如此,叫来人进来!”
稍过片刻,进来一位白净汉子,薄面微须,却是淮东佐吏穿戴。
“小人叩见相爷!”来人进帐,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胡大人差遣小人来,有重要军机禀报,不知——”
此话未竟,抬眼看了看帐中僚属。
“无妨,帐中俱是本相的人,不知胡大人派你来,有何指教?”张俊虽然自持身份,却仍对这秦桧手中的外臣麾下,不敢过于大意,言语中竟然颇为谦冲。
“岂敢!”来人倒也机灵:“胡大人让小的转告相爷,明日按部,却须小心在意!”
张俊一凛,忙道:“此话怎讲?”
来人道:“明日相爷所按阅的中军统制王胜所部,历来为韩相腹心,前日里那耿著自行在返军中,便与这王统制过往甚密,胡大人身在淮东军中,本要亲自前来与相爷共商此事,却是颇有不便,只好令小人转告,只怕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可不慎。相爷洪福,必能化险为夷!”
张俊挥退来人,举杯之际,竟然有些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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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张俊在行营中坐定,只等楚州軍中消息。
“禀相爷,中军统制着人来请,中军已在较场列队,专等大人按阅!”帐外小校报道。
张俊微微一笑,眼中厉芒一闪而逝:“嘿嘿,王统制,倒要看你有何花样!”随即率所部军卒赴校场按阅,昨晚早已经和帐下僚属商议得妥了,只要形势不对,立即制住王俊,不怕他中军有何花样。
“恭迎相爷!”王胜下马,对浩浩荡荡而来的张俊拱手道。
“恭迎相爷!——”
较场中数千军齐声大喝,声势惊人。
张俊闻声,见王胜在内,五千余中军皆顶灰贯甲,刀枪如林,战意腾腾,不由得心中发悚,对昨晚的计较顿时失去信心。
张俊挥手,让亲随招王胜到面前,才稍稍放心:“王——王统制,如此酷热,军中将士为何擐甲,却不热坏了人?!”
王胜一愕:“枢密来点军马,不敢不带甲!”
张俊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也是积年老帅了,这点军中规矩也是知道的,大凡有临安重臣到军中,不免要展示一下军威,以让临安城中的圣上放心,只是轮到自己时,难免心中有鬼,有些心虚罢了,王胜这话得当真理直气壮之至,张俊一时不好作答,良久才道:“叫将士们都缷了吧,热得紧!”
王胜虽然不解,却还是拱手应命:“是!”
中军一时间尽解盔甲,堆积如山,张俊召王胜随行按阅,心中大定,却在大热的天里出了一背虚汗:“吓老子一跳!”
数日后,张俊不再与岳飞相商,直接下令把淮东军主力移往靠近淮西的镇江府,楚州城果然只得少许军马驻守,方才从海州渡淮南撤的军民也被迁往镇江,一路军嗟民怨。而淮东军中最为精锐的韩帅麾下背嵬军则直接从淮河边上调到临安,由殿前司军节制,保卫行在临安城!
岳飞至此,终于知道,“同按阅御前军马,专一同措置战守”之诏,不过一纸空文,肢解淮东军早已经是朝廷计议停当之事,张俊不过前来执行而已,让自己随行,或许是安抚韩相旧部之心,以免张俊不能孚众罢了!
六月底,岳飞在镇江府见诸事已了,坚决要求返回行在临安,张俊颇为“不舍”。
“岳相与张某同按阅江防诸军,如今尚未过半,如何就要返回行在?何况本相正上书朝廷,欲设枢密行府于镇江,以便临江以议战守,诸多事项均须待朝廷之意,若圣上诏下,你我二人正多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