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场景:内宛春池桃花纷飞,深沉夜色下,男子明黄色的身影藏匿在韩昭媛华丽衣衫之下。看不情他的眉眼,只依稀听得他轻微咳嗽声,如此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而后便是那场百花盛宴,漫天烟火下,她漫不经心的抬头,却正好对上年轻帝王深邃明亮的双眸。那一瞬,她忽然察觉到他的深藏不露,男子精致袍角翻飞在汹涌风中,负手而立,仿佛置身去端,意气风发而遥不可及。
或许在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最初,她对他是有过一丝好奇与欣赏的,可是那一点儿莫名的情愫在她与慕松寒坦诚相对后,就被悄无声息地抛到了角落,懒得触及。
柳心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对于楚天青,她有过瞬间的意乱情迷,可对于慕松寒,却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只要慕松寒出现,她随时可以摔开楚天青的手,转身得毫不犹豫。而楚天青亦是如此,在天下与美人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她与他如此相似。
“我……”柳心张了张口,“我承认,我曾对你有过一瞬间的意乱情迷,只是,那种感觉并不实际,所以……”
一根手指蓦地点上她的唇,制止了下面的话。
“不要回答得这么快,朕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楚天青有些艰难地道,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有些好笑,“七日后,给朕答复。”
“你……”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他几乎是匆匆而去,柳心站在树下静望他离开。
“所以,最后你什么都没说?”
司空晓颜笑吟吟停要琴,偏着头看她。
“我不明白,他此举不就是为了听我一句真心话,为何又在最后关头生生打住?”柳心蹙眉道。
偌大的黛烟阁清风萦绕,柳心与司空晓颜对面而坐,方才还是琴鄣缭绕,在柳心连续数声的叹息之后,司空晓颜终于忍不住问她原因。
“松寒不在了,多个人倚靠也是错的。”司空晓颜道,“毕竟这宫中还是皇上说了算,难得他一片真心,何不坦然接受?”
“帝王真心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柳心手指在琴弦上微微一弄,“此生,我已没有心国再去设入下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了。”
“……倒也不能这样打算。”低下头,司空晓颜继续抚琴,片刻道,“你还记得出行那日贤妃娘娘未说完的话么?她说皇上这些年来真心爱过的只有晏昭仪一人,若你对他的心意有疑,何不向贤妃娘娘询问些当年事?”
照那次看来,贤妃仿佛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柳心曾试图从秋端口了了解内情,然而秋端只是淡淡地不愿多说,莞丛归与韩昭仪媛已死,楚天青登记初年入宫的嫔妃又不剩几位,如今,也只有贤妃可以相告一二了。
来到陵山行宫后,柳心时常去贤妃那里请安,这一日记得意去得比别日早了些,迈进殿门时正望见宫女在筹备早膳。“清贵嫔来得这般早?”听见内监通报清贵嫔来了,贤妃刚梳洗妥当从后堂出来,笑吟吟挽着柳心在桌边坐下,“可用过早膳不曾?”
“还没来得及,想在娘娘这里蹭一餐呢。”柳心打趣道,贤妃浅浅一笑,吩咐宫女加了碗筷。
清晨时节的风最为凉爽,贤妃的住处又是极为舒适的,不时还有清脆鸟鸣声传来,柳心禁不住羡慕道:“都说娘娘是这繁华深处静绽的白莲,果然不错。”
“清贵嫔说笑呢,”贤妃抿唇一笑,“要说静绽的白莲,晏昭仪比本宫更适合这个称号啊。”
拣了块小黄瓜不紧不慢嚼了,这才缓缓开口:“……娘娘说得是,嫔妾虽只见过晏昭仪几次,却也能感觉到她的出法脱俗……对了,那一日,仿佛听娘娘说起皇上与晏昭仪的事,嫔妾当时没听明白,可否劳娘娘再说详细些?”
“……并不是不可。”贤妃垂眸望着碗中白瓷汤匙,了然笑道,“妹妹今日就是为了晏昭仪的事情前来吧?”
“不也隐瞒娘娘。”柳心点头道。
殿中宫女内监被尽数谴下。
入了碗筷,贤妃凝神望着窗外簌簌摇晃的树叶,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片刻,回过神来,“这晏昭仪么,大概算是这天朝后宫最特殊的人了。永安三年皇上亲政,后发嫔妃不过新进寥寥数人,大多都是豪门贵族硬塞进来的女子。除了晏云遥之外,其余嫔妃都是太后迫于形势亲自替皇上挑选的。我进宫前便听闻皇上身子孱弱,入宫一月之后才被皇上招幸,其余嫔妃更不用说。也正是因此,各位嫔妃多半封了嫔、荣华之类,品级都不算高,皇后之下大批位分都空着。承宪后大多晋升一两级,唯有那晏云遥让皇上力排众义封了从三品婕妤。”
“那,韩紫音呢?”柳心禁不住道。韩昭媛如此器张跋扈,应该很是得宠。
“你不知,那韩紫音并不是初选入宫的,韩家本觊觎后们,心心念念就是让韩紫音直接入宫做皇后,不想太后生怕韩家权势太大,硬是笼络谢家让谢幼棠做了正宫。韩家没有送入画像,自然也不在选秀之列,后来韩家惧怕自己比别人吃了亏,这才急急匆匆将韩紫音送入宫来,却已是半年之后的事。”
第九十四章 交错的今时往昔 (一)
“觊觎后位?”柳心疑惑道,“莫不是皇后娘娘先前只是侧妃?”
“是的,因着太后与诸臣子意见不同意,皇上大婚之时娶的女子不过封了侧妃,直到亲政之后太后力排众议,才终于将谢幼堂扶上后位。”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性子懦弱,完全没有正宫那般架势,原是因着和诸位新进宫嫔同时晋封,地位还不算稳定所致。
抿了口茶水,贤妃继续道:“晏云遥与韩紫音同住景秀宫,位分上晏云遥为尊,可韩紫音自恃家门显赫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也就是十来日,仿佛是两人起了很激烈的冲突,晏云遥竟让韩紫音当众下跪认错,硬是让一宫的人吓白了脸……你可能不知,那时的晏云遥并不似如今这般清高冷漠,兴许是年轻气盛,非要与韩紫音争出个高下来。那时后宫里多少人等着看晏云遥笑话,不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紫音竟蓦地被她制得服服帖帖,我们都猜不出她是用了什么法子……制住韩紫音,又得皇上喜爱,那时候的晏云遥真是风光无限呢……”
“大概是永安四年秋吧,太医诊断出晏婕妤有孕,皇上异常欢喜,连晋两级直接封了从二品昭仪。”贤妃淡淡笑道,“你可知,当初我诞下帝姬之时才不过晋封为贵嫔,按照晏云遥隆宠的趋势,若诞下的是皇子,怕是要直接晋封正一品四妃了。”
柳心蓦地抬头:“晏昭仪有过身孕?”
“是,那个孩子是在七个多月时小产的……听说,是个已成形的男胎……”叹了口气,贤妃轻轻摇晃着杯中澄碧的茶水,有细小的波纹随着她的动作漾开,“真正的故事,也是从那时开始……”
天气逐渐热了,满屋子奢靡浓郁的薰香扰得人心头生厌。
小心翼翼地躬身,扶着榻上那衣衫华丽的女子起身,“娘娘,您身子还弱着,不妨多休息一会儿吧?”宫女关切道。
“不碍。”清冷冷的嗓音,女子兀自坐到镜前梳理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铜镜倒映出女子秀丽的容颜,宫女动了动唇,终是乖巧地退到一旁。
上好的木梳触手微凉,亦如她的发丝,依稀可嗅到几缕淡淡的幽香。
满殿的紫帘薄如一层雾气,晏云遥转过身,忽然觉得这宫室是如此冷清。
“紫萱,皇上几日没来了?”她问道。
“回娘娘的话,皇上大约六七日没来了。”紫萱低着头道,“奴婢打听过,韩荣华那里住了三日,莞小仪那里一日,前天去了皇后娘娘的朝凤宫,其余都是在金龙殿独自过的……奴婢斗胆猜测,应该是犹豫娘娘您刚小产过,皇上体贴您身子不适,这才没有招幸……”
“啪”地一脆响,玉簪子裂为两段。
“好了,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望了眼妆台上被自己不经意敲断的玉簪,晏云遥别过头去,没有让婢女看到眸中那缕深邃的哀愁。“研磨。”她淡声道,轻执竹笔很快在素白纸卷上落下几行小楷,吹干了由丝带扎好,“皇上此时应该书房研书,你替我交给门口侯着的陈公公。”
“是。”宫女向来佩服她运筹帷幄的本事,应了声便急急去了。
午后的景秀宫十分安静,晏云遥在廊中走了一会,身上生汗,便又回了寝宫休息。
到底是小产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