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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难道:“这……昭仪的丫头,本宫自然要给几分面子,只是,秋端与皇嗣遇害之事有所牵扯,若不细细调查,便永远无法还陆淑容一个公道啊……”
微微一笑,晏云遥道:“是么,皇嗣之类的事情,娘娘还猜不出大致是什么人所为么?难不成以前的日子都被娘娘忘了,只在一个宫女身上打转?”
“……晏昭仪所言有理。”皇后一声长叹,“罢了,今日看在昭仪的面子,免去那宫女刑罚,但审问还是少不了的。”“多谢娘娘。”晏云遥不易察觉地向柳心掀了掀眉毛。“是,谢皇后娘娘。”柳心会意,“嫔妾一定好生管教,再不惹娘娘恼怒。”
看了她一眼,皇后转过身道,“罢了,既然是晏昭仪的人……便不会有甚问题……只是,清婕妤的嫌疑还未洗清,暂不能出朝凤宫!”
晏云遥偏着头笑了笑,耳畔明珠串成的耳饰叮咚作响。“无碍的,我相信柳妹妹清者自清,很快便会处理好这件事。”说着,又往殿中望了一眼,贤妃正捏着茶盏若有所思死望她,“转了一圈,我也该回去,这便不烦扰皇后娘娘了。”
“……昭仪请自便。”皇后笑道。身后众人齐齐屈膝:“恭送昭仪娘娘。”
——即使不明白这素未谋面的晏昭仪是哪一号人物,单看韩贵嫔对她这般顾忌的态度,就能猜测出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晏昭仪?是谁?仿佛从来没听过啊……“邓潇潇蹙眉道。
柳心笑了笑正欲回答,忽然瞥见晏流苏有些僵硬的脸——她双眼直直望着晏昭仪远去的背影,眉间万般情绪交杂涌动,樱唇更是不经意地紧咬。
——想到那一夜,她对自己敞开心扉的话语,柳心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必须坚强的女子。
“清婕妤,事情还没完,可别放松得太早啊。“显然已经从方才错愕中回过神来,韩贵嫔复而换上一副凌厉神色,”就算不对秋端用刑,光凭那宫女一番话就能将你定罪。“
“……娘娘请便。“柳心寒声道。
韩贵嫔气得发怔,“皇后娘娘,你看……”“清婕妤,襦裙是从你宫中搜出,又有宫女亲口指证,本宫只能先将你降级禁足再行调查。”皇后正色道,“若你无辜,本宫自会调查出你的清白……”
“谁要降级?谁又要禁足?!”
柳心与邓潇潇猛地回头,心中大石顿时落地。
——楚天青由陈德福搀扶,步履微缓地向着朝凤宫正殿来。应该是刚起不久,楚天青双颊还隐隐浮着一层温和的粉红,衬得他苍白如玉的肤色,竟觉得秀丽无比。
本就身体不佳,刚起来便听说皇嗣被害,矛头直指清婕妤,楚天青责怒陈德福一番后便连忙赶往这里。
“给皇上请安。”唐荣华优雅地屈膝道。
皇后上前迎接,将楚天青请到正座上坐了。“皇上且听臣妾道来……”皇后温言笑道,看了柳心一眼,“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清婕妤谋害子墨的嫌疑最大?”楚天青不禁望向柳心,女子的面容清丽依然,眼中泛着执拗的光,不争辩亦不看他,仿佛根本不屑一顾。
——每每触及她这样的神情,他便觉得自己骤然被推至她心扉之外。云雾遮住了她的面容,高墙挡去了她的情感,他只能远远凝望她从不轻易认输的模样,然后独自离开。
“皇上,你相信么?”柳心直视他深黑如墨的眸子。
楚天青叹了口气。
“先将清婕妤禁足,任何人不得入碧落阁探视。”他平静道。
——如果,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胜出,他便只能选择尊重。她向来便是聪慧的女子,锋芒毕现,既然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只是因为慕松寒,那么,他又有什么道理忤逆她的心思?慕松寒征战沙场,她则争锋后宫,同样的使命,不同的位置,他与她如此默契。
韩贵嫔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唐荣华讶异地抬眸。
“……谢皇上。”柳心冷冷笑道。
——怎么了?就在方才的那一刻,她竟是希望他出手相助。她居然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楚天青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么?就算他对自己有过分毫的迷恋,都比不过大好江山来的重要。陆淑容诞下的是皇子,又有身后家族支撑,他怎可为了袒护自己而面对满朝骂声呢?
不过,她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再棘手的事,她也可以独自面对!
“若没什么事,臣妾就回花屏宫了。”柳心转身便走,邓潇潇向皇上皇后屈膝行礼后也随着她而去。晏流苏低着头,唐荣华则是探究地睨着楚天青的神色,笑意深邃。
这一禁足便是十多天。
第七十七章 潜在的威胁(下)
除了那件沾血的襦裙,所有消息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子,再无浮出水面的一刻。
陆淑容近乎崩溃,不是扑在床榻上哀嚎痛哭,就是神情恍惚地在内苑来回走窜,逢人便
拉着质问是不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皇后再三劝阻无用,只得暂时下旨将陆淑容禁足翠微宫
内,自己带着贤妃、韩贵嫔继续调查。可眼看日子一日日地过去,竟半点进展也无,而陆家
便开愤慨起来,连着一干交好权臣,指责楚天表庇护清婕妤不原严惩凶手。
皇后本欲请楚天表降罪清婕妤,然而思索一番,证据也不够确凿,这边不能处置,那边
去早已闹僵,一时间真具心急如焚。
转眼又是五日过去。
当夜,门庭冷清的画屏宫居然迎来了一们不速之客。
柳心侧倚在贵妃榻上,看着那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摇摇摆摆到了门前,随手抄起一
边的纨扇晃了晃,抬眼笑道:“是什么风把贵嫔娘娘吹来了?我这画屏宫是目前不便迎客,
娘娘不知么?”
韩贵嫔也不怒,左右环顾,见偌大厅堂不过两三个宫女服侍。“难得清婕妤这里如此冷
清。。。。。。莫非知道大势已去,连开支都省了么?”
柳心“啪”地将扇子望她面前一掷,冷笑着站起。“小皇子为什么死,那沾血的襦裙又
如何会出现在我宫中,想必没有人会比贵妃娘娘更明白。我只是觉得疑惑,要说恩怨,我与
娘娘也没结下多少,为何娘娘要费这么大心思对付我,甚至连谋害皇嗣这等大罪都敢犯?!
”
“呵呵呵。。。。。。”韩贵嫔兀自挑了张椅子坐了,“恩怨?你以为你慕柳心就什么都没对
本宫做过么?当初云祥那丫头还在,你与唐圣语整日地挑唆本宫与她争斗,待到云祥死后滇
南那边的矛头自然指向西宫。。。。。。鹤蚌之争,渔翁得利,你们想得还真周到!“
“这等小事在宫中不是觉的么?娘娘便受不住了?“柳心冷嘲道。
韩贵嫔陡然起身,“贱人!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出一副无辜模样么?!别告诉本宫说你不
知道!你那哥哥真是能干啊,勾结唐奉业使了多少阴线手段,竟将我年过半百的爹爹害死军
中!本宫早知道楚天表向来忌惮爹爹势力,却没想到他竟这样狠,仗还没打,先利用爹爹对
番人之际在背后放暗箭!?我韩家世代忠良,为天朝立了多少功劳?!居然就被慕松寒与唐
奉业两个乳臭未干的畜生。。。。。。”
“你住口!”柳心拍案而起,“你以为韩家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瞒过楚天青眼睛了么?去
年江南水患,朝廷明明拨去了大批白银,为何最后还是有数以百万的百姓饿死?!正是你那
劳苦功高的爹爹勾结永康王私吞大半赈灾银!更别提你们韩家张扬跋扈这么些年,皇上早就
有铲除你们的心思!你韩紫音在后宫独秀数年,也该是让们的时候了!”
“你。。。。。。!”韩贵嫔震怒至极,嘴唇气得颤抖,“你以为,你以为我们韩家就会束手
就擒么?本宫告诉你,别以为你哥哥和唐奉业就能安心地带着平面大军走下去,就算本宫的
爹爹死了,手下还有一干,势力不倒!要弄死你哥哥与唐奉业两个就如捏死两只蚂蚁那么容
易!”她忽然褪了怒容,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十日这内就会有噩耗传来
,你那可恶的哥哥,还有唐圣语那贱人的兄长,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就连楚天表
都不会知道,他千算万算,还是会有疏忽的时候。。。。。。”
“你说什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