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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天下无双,所有人都得将你众星捧月般地围着?!”
她猛地指向宴席上的皇后,“你以为你坐上了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子,殊不知,你才是最可悲的!”她笑得浑身颤抖,“一国之母,多么尊贵的称呼啊,试问你这尊贵雍容的皇后,每当你费尽心机帮自己丈夫安排那么多美丽少女侍寝之时,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怨恨么?你会不会恨得想将那些女子漂亮年轻的容颜尽数毁去,永世不得超生?!”
“你……你……”皇后震得说不出话来。
云祥高声冷笑:“如果十,你倒还算是有几分骨气!如果不是,那么你的心早已被权势地位深深腐蚀,你的身子早已茹行尸走肉!你成了荣华富贵堆砌的空壳子,你成了楚天青手下最华丽也是最悲哀的工具!哈哈哈,真是可悲!”
“而你,”她转向涵妃,“这般心机歹毒,迟早会遭到报应!”双臂高向天空,“我愿,我愿滇南与天朝必有一战!我愿滇南男子强壮足迹印遍天朝最繁华的土地!我愿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被他人践踏掠夺,我愿你们都尝尝流离失所的味道!”
涵妃指着楚天青后面的侍卫厉声道:“废物!还不快将她拉下来!”
“不劳涵妃娘娘费心!”云祥声音凄烈,猛然跃身,用足了浑身力气,众人只见一袭金红色的身影如流星般从门楼顶端径直落下,绝然坠入楼下巨大的通明火盘中。
“哇!”众宫嫔有胆小的吓得紧闭双眼。炭火四溅,火星子猛地崩开,瞬间弥漫出油脂焦味急速包裹了门楼每一个角落。
“还不快护送皇上离开!”皇后急忙起身,竭力遏制着想吐的冲动,指挥着内监宫女将楚天青掩着往内苑那边送。
“柳姐姐,快走!”晏流苏一把抓过柳心的袖子。“……”柳心快步而去,视线还怔怔停留在空无一人的门楼顶端。
——多么决绝!
早该想到,她根本不是随意屈服于命运的女子!她凭着自己的如火热情不顾一切追寻幸福,哪怕知道会粉身碎骨也决不退缩!她生来便是烈焰,绚烂夺目地生存,或是在燃烧中将一切化为灰烬!
她可以忍受父王将她送到陌生的王朝,她可以忍受众多女子的鄙夷与轻视,可她不能忍受自己一片真心被人践踏,不能忍受自己的尊严在生活中被磨得棱角全失。
她要做自己。
即使逆天,逆地,又如何?
——这是她的选择。
毫不怀疑他会记住她,并且毕生难忘!
第六十六章 自古殇别离
楚天青又病了。 连日阴云,宫中都道是云祥公主魂魄阴魂不散,久久纠缠金龙殿,皇上身体本来就弱,那日惊吓连带这番阴魂冲撞,怕是又要卧床静养好一阵子。
涵妃显然是受了惊吓,当夜回去便连着发了好几日高烧,病愈后整个人消瘦不少,眼中凌厉再不如以往,众宫嫔宴聚时也是怏怏地懒得动弹。
皇后倒还是静得下心,或许,是目前情况由不得她软弱——云祥公主死后滇南震怒,痛失爱女的滇王全然不信“公主重病致死”的消息,又听闻传言说云祥是被涵妃羞辱而自尽,连连派遣使者来天朝以示不满,楚天青病中难以应付,众多大臣向来看不起滇南,三番五次地,两国矛盾几乎恶化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依皇后之父、当朝辅政王谢正德之请,降涵妃为正三品贵嫔以暂时缓解滇南怒气,楚天青斟酌片刻,便也允了。就这样,不久前炙手可热的云祥公主与权倾六宫的涵妃,就在这场争锋相对中两败俱伤,而随着位分的降低,楚天青对涵妃持续多年的宠爱也逐渐褪去。
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片平静。
只是,那一点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树影摇曳,伴随着午后慵懒的阳光片片落在九曲回廊边沿,恍若碎裂的金。
好不容易放晴,气温也随着巨涨,偏偏今日秋端替她挑了件甚为繁复的缎地绣花百蝶裙,柳心出来刚一会儿就觉得闷热难耐。
旁边有小宫女轻轻摇着扇子,风尚凉爽,只是小了些。
“热么?”楚天青半仰在古藤交椅上,合着双目,鬓角发丝在微风中轻晃。他额前倒是干干净净,神色悠然完全不见闷热的样子,微张开双唇,由着柳心将一小勺冰西瓜送入口中。
——丝丝清甜,凉爽宜人。
柳心烦躁面色与他悠然神情截然对比。黑着脸将冰碗中的水果喂完,柳心随手抄过一把纨扇摇起来,“皇上,若没有双目事情,臣妾不如……”都说楚天青病重,然而看着眼前这副舒坦模样,哪里有一份孱弱不堪的样子?
“别急着走,朕有话对你说。”楚天青瞥过她稍稍泛红的脸,挥手示意身后三五个宫女退下。他坐直身子,“你知道,滇南又与西番结盟的消息么?”
“什么?”她一震,涵妃被降位,滇南不是已经稳住了么?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降位,并不是以死谢罪。”楚天青道,“再说了,若滇南这么容易就被稳住,朕这些日子的精心准备不就白费了么?”
“准备?”柳心如置冰雪,“……是你计划好的?”
——怪不得,滇王三番五次收到天朝不知名使者写来的密信,将云祥进宫后与涵妃为首的众宫嫔纷争道出,滇王爱女心切,云祥一死不过换得涵妃降位的结果,再受旁人煽风点火,自然会有起玉石俱焚的心思!能够做得这样不知不觉,消息有灵敏畅通,也只有受楚天青示意才能为之!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么,云祥的死,也是他刻意逼出?
“没错,云祥不死,怎能彻底激怒滇王?”楚天青淡淡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次的仗,胜得太容易,还不能堂而皇之地扩充朕的人手……最好,滇南联合西番再勾结某些权臣造反……朕要将天下都卷进战火中去。”
“你疯了?”她霍然抬头。
“你不懂,权力更迭,都开始于战火纷飞。”他白玉般的手执着那碧色茶盏,盏沿一滴浅碧色液体顺着杯身缓缓流淌,落在他淡白绘金纹的袖上融成小小一圈。
“对了,你早些知道也好……若这次乱起,朕准备再派慕松寒出征。”
“不可以!”她猛地起身。
可想而知这次的征战有多危险!慕松寒这些日子仿佛身体欠佳,每见到他时都消瘦一分,再说他刚刚还朝不久,就算他再武艺非凡,他受不了一年内三番五次地出征平叛啊!
“这次的事情很重要。”楚天青睨着她。
“与我无关。”柳心断然摇头。
“……最后一次。”
“嗯?”
“朕说……这是最后一次。”他忽然低下头,声音有几分暗哑,“等这次事情完结了,朕就允许你出宫,随慕松寒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沉默,无数念头在心头闪过,却捉不住。
——为何,他们的自由,就非要他用征战沙场来换?他是那么清俊儒雅的一个人,温柔得好似深秋时节窗外淡白的月光,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他挥剑杀敌的样子。
“考虑得如何?”楚天青只凝望着盏中碧色茶水,随着手的幅度微微摇晃。
“……若松寒答应了,我便……”好吧,暂且容许她自私一回,出宫的诱惑实在太大,答不答应楚天青,日后再提放她出宫的事情便会遥遥无期。
他“嗯”了一声,身子后仰,再次阖上双眼。
细碎的树影隔着帘子落在男子轮廓分明的面上。
“臣妾告退。”
帘子摇晃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男子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两点墨玉般漆黑的瞳仁闪烁,随即忽然一声长叹。
——他是帝王,根本不用问她的意思,不是么?
纵使天下与美人,他最终选择了前者,之中三番五次的挣扎,又有谁明了?
她看得见心爱男子的辛劳,却永远看不见另一人暗藏的无奈。
那晚柳心在花屏宫再次见到了慕松寒。
夜色迷离,晚风催人醉,他们就这样紧紧拥着彼此,在屋顶一直坐到天明。
慕松寒在晨光微醺中离开,她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无声滑落脸颊。
“等我回来。”
“嗯。”
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风零乱了柳心额前碎发。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次,竟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第六十七章 寂寞若如初
清晨时分,树叶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一缕药香袅袅由屋中绕出,缓慢扩散在清爽的空气里,宁静的院子,偶尔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