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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觉得有些感叹。
没有灯笼,四周皆是昏暗一片,借着空中投映下的一点微弱的月光,柳心小心翼翼地向桃花走去。四座春池彼此间隔了一定距离,均是由密密层层的桃树填满,待到她完全进入那桃花林中,四下朦胧一片,外面人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
没人了,正好。
脑中想起那一日司空晓颜白衣起舞的模样,登时有些不服,反正四下无人,她挥了挥广袖,一个转身,在桃花林中翩翩舞了起来。漫天桃花纷飞如雪,夹杂着隐约的香气,花瓣不时从她的面颊、指尖轻旋而过,仿若伴舞的精灵。
她舞得兴起,一时也忘了春池那边碧文尚在等待,一边哼着歌调儿,一边随着节拍起舞。
“琴调相思,筝弄别离,何有周郎共韵。
韶华翻起,空庭春尽,一枕惟落香凝。
仲夜寒风凛,佳人梦里握衾。
惹桃杏,蜂蝶倦飞,烦绪三千盈盈……”
哼唱间后半段竟记不得了,她读的书不多,能记着这些也是那时听慕松寒吟诵过。曲调还在便无碍,上半段悠悠唱着,柳心翩衣广带舞得桃林花飞簌簌。偶尔抬头,天空中那轮冷月也好似温柔了许多,只静静笼罩着她的身形,光华如霜。
冷不防忽而一个女声:“谁在那里?”吐字清晰,带着微薄的怒意。
舞蹈被人打断,柳心虽觉不快,还是连忙回过了头,只见不远处朦胧的石子长道之上,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着。走得近了便看清女子一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发髻上金翠晃眼,凤眼微挑颇居气势地望着自己。
“昭媛娘娘。”柳心慌忙行礼,没想到竟会在此地见到韩昭媛。
“清贵人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来着地方起舞……”韩昭媛讽刺道,正欲再说,忽而听得身边男子重重咳了几声,连忙转过身为他拂了拂胸口,“皇上,您还好吧?”
皇上?柳心猛然一震。
方才匆忙跪下,夜色昏暗间竟没看清韩昭媛身边男子的模样,此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顺着绀青色夔纹衣角逐渐向上看去,面前男子面如白玉,精雕细琢的五官依稀透着淡淡的病气,眉眼颇为深邃,却好似没什么神采,此时一只手捏了帕子掩住口鼻,不住地咳嗽。
——果然,这承佑帝楚天青真是个病恹恹的药罐子!
“臣妾向皇上请安。”虽说晚了些,柳心还是规规矩矩地屈膝道。
“嗯……”楚天青简单地挥了挥手,咳嗽得厉害,一时间竟说不上什么话。“好了,你下去吧。”韩昭媛见状道,身后随行的宫女内监很快上前引了路,众人沿路往另一处走去。
模模糊糊地还能听见韩昭媛的娇嗔:“皇上,您也真是,这么晚了非要出来赏什么月色,这下经了风,明日里指不定又要咳了……”
赏月色?柳心好笑地弯弯嘴角。
忽然想起碧文应该还在春池那边等候,她连忙快步返回,立即看见了提着个新灯笼站在春池边上的人影。
“哎呀,小主你去哪了……”见柳心回来,碧文这才嘟嘟囔囔地奔上前,“可叫奴婢一阵好找!”
“没事,随便走了走。”柳心抱歉一笑,并未将遇见皇上之事说出来。本来么,她都决定一心避宠了,在意那个男人做什么?况且今日一见,楚天青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让她心无好感。
一夜无话。
第十二章 针锋对
从那以后,笛声夜夜响起。
她一次次地奔出屋子寻找,回应她的唯有夜色深沉中飒飒作响的灌木。后来柳心便也放弃了,干脆心安理得地坐在房中聆听这熟悉的曲子。
看不见,至少可以留一个想像的余地,这样空荡荡的心头也会好受一些。
有时,她会伴着那婉转悠扬的笛声在庭中起舞,广袖翩翩,宛若月下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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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很快过去,浮华堆砌的生活简单而千篇一律,后宫中的女人有时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又闲得半日不知做何是好。
半个月来,新进的宫嫔逐渐被安排侍寝,因着楚天青身体缘故,这些时日招幸的小主不过三位。陆美人最先承宠,之后连跃两级封了从五品小仪,陆小仪貌美,性子又很是伶俐,似乎颇得楚天青喜欢。再次便是嫣贵人晏流苏,承宠后晋封为从五品良娣,封号仍存,也算是极大的荣幸了。
良媛唐圣语侍寝后也有晋封,做了正五品的嫔,却无封号,宫中有闲言碎语,她不过一笑了事。
除去遣送入霜华宫的邓潇潇和犯错反思的罗宝筝,未被招幸的只剩了柳心与司空晓颜两人。
巧合,巧合得这样错愕。
柳心几乎怀疑那看似病恹恹的皇帝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后来才知,招幸嫔妃的牌子大多是由皇后安排的,自己不曾留给皇后什么不好的印象,也就不存在刻意因素。
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被选去侍寝的可能性大大存在。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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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柳心正在屋中无聊,吩咐几个婢女到院中玩踢毽子。碧文最不擅活动,踢了几下就躲到柳心身后不肯再来,柳心捏着帕子哈哈地笑,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慵懒而惬意。
这些时日也和这些分派来的婢女熟悉了,玉阶、白露、锦云、凝香,四个名儿都甚是好听,白露与凝香性子活泼,两人踢得热火朝天,而较为文静的玉阶和满目稚气的锦云就站在一旁加油,笑声如银铃一般,为这院子平添了几分生气。
一群人正玩得开心,忽而听得那边的走廊上喧闹起来,柳心示意碧文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小主,”碧文秀气的双眉拧成了结,“是陆小仪的人和汀嫔的婢女起了冲突。”
“哦?”柳心挑眉道,“怎么回事?”
碧文的神情颇为不忿:“奴婢听得不是很清楚,仿佛是陆小仪那边丢了东西,她的贴身婢女怀疑是汀嫔屋子里的人偷的,不由分说就要进屋搜。而汀嫔的婢女自然不肯,两人吵着吵着就将主子的面子抬了出来,方才陆小仪和汀嫔刚刚过去。”
“那个陆小仪,为人很是苛刻呢。”锦云在旁边插嘴道,玉阶迅速捅了她一下,锦云顿觉失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柳心淡淡一笑,起身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很快到了前厅,果然,两个宫嫔的婢女已形同水火,言语间经将主子都抬了出来。汀嫔有些势单力薄地站在一旁,清秀眉眼被浓重的无奈覆盖,陆小仪则似笑非笑坐在白石凳上,毫无劝解之意。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就随便进屋搜东西?”说话的是汀嫔的贴身婢女蔷薇,“我们汀嫔娘娘平日里赏赐多了,姐姐我从来看不上你们那些破烂货儿,就是送,我也绝不会要!”
“哟,看你这话说的,”陆小仪的婢女阴阳怪气道,“仿佛你在汀嫔娘娘面前多长脸似的,娘娘的东西好是好,只不过啊,娘娘自己用来还不及,哪里会赏了你?!”
在场人都听得出那婢女的言外之音,汀嫔早已不得宠,唯有每逢节庆才会有赏赐下来,而陆小仪近日盛宠,除了皇上的赏赐,各个高位嫔妃的赏赐也是源源不断地送进来,陆小仪眼光高,常常是随意就将那些价值连城之物赏给了下人。
汀嫔面色明显不好看,咬着嘴唇往陆小仪那边瞪了一眼,陆小仪察觉,悠悠摇着宝扇责怪道:“绛雪,怎地说话这般没规矩起来?我宫里的人不比别个,可不能轻易染了别人的坏毛病。”顿了顿,“还不向汀嫔娘娘请罪?”
绛雪闻言也不恐慌,亦是悠悠地转向汀嫔,屈膝道:“绛雪无意触犯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神情极是悠然自得。
汀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应了,等于承认前番绛雪所影射的“无宠”之词;而不应,明里看去就是不给陆小仪面子,实在说不过去。
陆小仪的人幸灾乐祸,汀嫔众婢女急在心头,不过短短一瞬,却觉得无比漫长。
“这前厅还真是热闹,陆小仪和汀嫔姐姐聊什么呢,可否让柳心一并听听?”沉默间只见一袭青衣亭亭走了过来,明灿灿的阳光镀在柳心迤逦的裙角上,炫目而美丽。她走至汀嫔身边,抬了帕子拭去汀嫔额角的细汗,笑道:“姐姐莫不是热了?”
陆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