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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济火的子孙,凭什么我不能再上一步?只给我一个鬼主的位置,凭我现在的势力,怎么也该得个大鬼主……”
本钱雄厚了,旁甘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虽被大宋封了官,还是有实俸的蔺州巡检,可身为乌蛮,更在意自己在族中的地位。阿台阿伦部的接触自然乐于接受,毕竟自己也算是“亲宋派”的核心了。
但这不等于他会跟阿台阿伦部携手造反,乌蛮各部族脉相通,各部之间很少武力征伐,要搅动罗氏鬼国局势,只能指望外力。
舌头吮光果肉,旁甘对王冲所在的边事司寄望更重,外力只能从大宋来,而自己与王冲的合作,也该从钱财深入权势了。
嘴唇一撅,舌尖将果核推到唇外,侍女俯首,檀口微张,正要将果核衔了去,旁甘大嘴一送,将那樱唇狠狠吮了一通。
“喂……”
尝了这一香还不算,旁甘又指向另一个美婢。婢女将蜜糖果肉裹在口中,去了果核,再与旁甘凑个嘴儿,果肉香舌搅在一起,爽得旁甘周身毛孔大开。
“汉人的花巧玩意,果然别致!”
旁甘乐得直拍已经高高胀起的肚腩,这些香艳小品,还是王冲下属王伦教给他的。
天色正好,旁甘正心痒痒地准备在露台上来个云会凌舞,下人忽然来报,王冲已到。
“来得这么早?快请快请!”
旁甘赶紧起身,招呼婢女收拾露台,准备茶席。昨日王冲已派人通知,要来永乐城与他商量急务。
不多时,王冲被迎入露台,一身风尘仆仆,面露疲惫之色。自蔺州到永乐城,直线距离九十里,实际要走一百五十里。而且还不像兴文寨到蔺州的低缓坡路,全是在穿行于大山之间的山路。他在麻园、沙山各停了一夜,足足花了三天时间。
旁甘把着王冲的手臂,亲热地问及一路行程,偶尔也回身跟王世义和罗东福打个招呼,王世义是王冲左膀右臂,罗东福则是王冲的亲卫头领,每次相见都有他们,跟旁甘也很熟了。
此时露台上已换了靠背交椅。王冲与旁甘左右落座,云袖招展的侍女们上来伺候,让王冲等人多看了一眼。
旁甘豪爽地道:“这是国主送来的白蛮女子,不仅懂汉话,还精通汉礼。老弟看中哪个。伸手指了,就是老弟的人!”
王冲苦笑。王世义和罗东福则对视一眼,使劲压住笑意。还送!?
前几日王冲正要离开承流,那十九家藩夷忽然送来三四十名女子,个个都是十岁出头的小女娃,不仅姿容出众,还颇有素质,而且身份不低,起码都是藩夷家主的庶女,不乏嫡女。受训的各家头领都说,任由王冲处置。
那一日。王世义等与王冲亲近之人破天荒地看到,王冲露出了尴尬莫名之色。而后王冲还在内帐里,花了好一番功夫哄罗蚕娘。最后王冲的处置是,扩建兴文寨的女学,把这批藩夷少女安置在女学中,待长大些,再替她们寻得好去处。
王冲当然不会以个人身份收下这些女子,不然就会成朝堂攻击的又一把柄,不过对那十九家藩夷。他不好直接拒绝,而且这些女孩也是资源,用对地方就是一桩大利。至于旁甘的赠送,就敬谢不敏了。
听得王冲坚辞。旁甘也没有坚持,真要送出去,他还很肉痛。靠他自己可培养不出这等素质的侍婢。同时他还庆幸王伦没有跟来,不然肯定要采几朵鲜花。他还只能笑在脸上,痛在心里。
“老弟是来谈朝廷的事?说吧。要我如何配合?”
客套一番后,旁甘说到正题。唐恪弹劾宗泽王冲的事他也知道了,毕竟他就守在商道上,北面的消息从商人那传得很快。王冲来此的用意,也该是跟他商量应对,这一点他已心里有数。
王冲道:“汉人钱匠不能再留在你这,造钱作坊也得暂时停下……”
听了一系列安排,旁甘脸色微变。
“钱匠这就让老弟带走,可停作坊……没那个必要吧?”
他已从大理找来了几户铜匠,将汉人钱匠的手艺学了个透,这一条毫无损失。可直接停掉作坊,损失就大了。他现在不光造钱,还用钱营运出老大一摊生意,流水摆在那里,造钱不足,损失可就大了。
王冲压低了声音:“旁甘,老实说,今日我来,也是给你一个选择。”
旁甘心跳猛然快了一拍,之前他刚跟王冲打交道时,还是平等相待的姿态,可随着两人利益相连,获利越来越丰厚,这姿态也渐渐变了,在王冲面前已隐隐低了一头。
“唐恪的弹劾,对宗按判和我,是生死攸关之事,对你也是如此……”
王冲刻意强调了形势的严重性,旁甘脸色果然更差了。
“现在我与宗按判必须舍命一搏!而你么,到底是我与宗按判的筹码,还是垫脚石,还看你的选择。”
这话太直接了,旁甘顿时额头出汗。
“所谓筹码,就是助我与宗按判一臂之力,将罗氏鬼国搅乱!而垫脚石么,就是被我与宗按判丢出来,充当西南局势的替罪羊!”
王冲说到一半,旁甘急急挥手赶走婢女,待王冲说完,眼瞳散光,艰辛地吞着唾沫。
好日子就这么没了?旁甘很不甘心,刚才他虽想着前途,可从没想过要舍命一搏。他不是光脚汉了,只是眼下的富贵,就足以让他安享受一辈子,不,甚至能传三代,他终究已是个鬼主。
心念纷杂流转,许久之后,旁甘才无力地问道:“守正,哦,按勾能不能说得明白些,要我怎么助按勾?”
王冲低声道:“积粮,聚兵,备战!”
旁甘失声道:“备战!?”
“唐恪弹劾我与宗按判的详情,你也该知道。他既说我与宗按判即将攻打罗国,鬼王会是什么反应?鬼王对你,到底会怎么看?”
王冲目光凛冽:“你要等着鬼王的刀砍上脖子,才醒悟自己的处境?”
旁甘暗暗咬牙,这可是无妄之灾!王冲的话虽然有些夸张,道理却没错,加上自己正与阿台阿伦部接触,鬼王说不定真有杀自己的心思。
乌蛮各部绝少自相残杀,但杀个把心怀不轨的鬼主却是常事,旁甘也不愿坐以待毙。只是要照着王冲所说去办,那也是条不归路,旁甘可没那么大的心气,一时彷徨不定。
他艰涩地问道:“按勾难道真有心要征罗国?”
王冲冷笑:“事已至此。唯有建下大功,方能消祸。先下手为强!让罗国换了主。再让其内附,有此大功。唐恪的弹劾即便说中,官家和朝堂,难道还会降罪?”
旁甘小心地再问:“那我……”
王冲语气急促了一分:“罗国王制粗疏,你若是助官兵建此大功,朝廷不吝赏你一个藩王!不管是裂罗国之土世守,还是摄政罗国,扶你亲近的宗室为王,都是偌大前程,就看你敢不敢搏!”
旁甘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按勾,能不能让我好好想想?”
果然不愧是王冲王守正,胆大包天,为保住前程,不惜祸乱西南,不过有能的汉人,似乎都是这德性。记得熙丰那会,蜀地汉臣也是四处访夷,嘴舌说不动。就用明暗刀子,为了把绯衣换成紫衣,拼命招揽藩夷,许下天花乱坠般的诺言。
旁甘暗自想着。隐隐后悔自己跟王冲走得太近了。听他这话,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绑在他的战车上。
现在旁甘真拿不了主意,只好先拖拖。
王冲盯了他好一阵。盯得他有些发毛,才点头道:“就十日。十日之后,我等你的消息。”
让下属带王冲去找钱匠。抹掉汉户在此的痕迹,旁甘在露台上踱着步子,心潮难平。
“不如拿住此人,献给鬼王!”
心腹看他踌躇不定,献上一计。
旁甘啪地一耳光抡过去:“荒唐!”
真要这么作,下场就是鬼王抓了他献给大宋!敢抓大宋官员,鬼王都没这么胆量,活得不耐烦了!?
心腹捂脸再道:“绕开王冲宗泽,入京告给王学士!”
旁甘一怔,这倒是个选择,不过……
他摇头道:“王冲只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信使才出夔州。”
时间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么一来,他就得跟宗泽王冲决裂,这个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心腹顿足道:“那就赶紧答应王冲,蒙着眼跟他一条路走到黑!”
旁甘继续摇头,为大宋带路,攻打罗国……他担得起族人唾骂么?他终究是乌蛮,不是汉人。就算成功,就算得了王冲允诺的大富贵,他自觉也担当不起。
心腹恨铁不成钢地道:“鬼主,你总得选一桩啊!”
旁甘暴躁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