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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斩一个错身,脚尖在地上急着点了好几下,人如鬼魅一般闪到了一棵大树旁,整个人紧贴着树干,便像原本便是与那棵大树一体的一般。
两个巡夜的护院打着灯笼从墙根转了过来。他们沿着墙角行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着话。
他们在唐斩身旁行过,这时,唐斩已经抓住树干爬到了树上,大概离地有五尺多高。他爬树的动作非常灵活,便如狸猫一般,同样没有半点声响,那两个巡夜地护院与他地距离这么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两个人笑着从树下经过。
只要他们稍微一抬头,或是用灯笼向上晃一晃,唐斩便躲不过去。
只不过是打一份差事,堂堂侯府,又怎么会有蟊贼胆敢进来。或许便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这两个巡夜地家伙便将唐斩忽略了过去。
唐斩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滑下,他地心猛地一寒。急速地扭头,杨澜的身影出现在距离他身边不足三尺的地方。这个地方的遮掩物不多,最好的藏身地点便是那棵大树,刚才,唐斩便是借着上树躲过巡夜的那两个人地,杨澜呢?他是怎么躲过去的?唐斩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到处都是一览无遗的空旷,都不是适合躲藏的地点。
心头虽然有疑问,唐斩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既然想不明白,那么,便不想就是了,他清楚一点,那就是能够写出那种奇怪而有效的训练大纲的人,不是现在的他可以看得透的!
躲过了那两个巡夜地护院之后,唐斩加快了步伐,按照记忆中的草图路线往目标睡觉的地方赶去。
不多会,他们来到了侯府地前院。
侯府的前院有两排厢房。王宝住在左侧第二间厢房内。
进入前院后,鼾声便此起彼伏地涌来,盖过了夜风的轻吟,夜虫的低鸣,宛如潮汐一般奔涌,此起彼落,绵绵不绝。
唐斩像平时走路一般,慢慢走向左侧的第二间厢房,随后。他站在门口。聆听着屋内的动静,半晌。没有动作。
一刻钟过后,唐斩用训练手册上学过的开门方法,将别着门栓的木门打开,其中,没有任何声响,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这样的动作,唐斩同样练习了好几千遍。
他地身影在门口一闪,便消失在了门背后,那扇门关上,便像从未打开过一般,要是有人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他或许会认为唐斩有着穿墙的法术。
唐斩见过王宝的画像,这画像由杨澜所绘,用的是炭笔,使用的是素描的手法,将王宝的脸画得栩栩如生。
虽然如此,唐斩还是觉得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最好,自己还是亲自和王宝打个照面为好,只是,杨澜是临时决定除掉王宝,也是临时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所以,留给他的准备时间并不多。
今夜,虽然有月亮,月亮却如豆芽儿一般大小,时而还被乌云遮掩,星星虽然繁密,星光终究是不能和月色相比亮度地。
屋内,一片漆黑,一股浓烈的汗臭弥漫。
唐斩背靠着房门,站在黑暗中,又是一刻钟的世界过去了,这时,他的视线才完全适应了黑暗,眼前,也有一些朦胧的影子,并非完全绝望无法挽救的黑暗。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唐斩侧着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挪动,摸到了大通铺的边沿。
他弯着身子,将头埋得极低,就像是一条猎犬在嗅着什么东西一般,他的面孔几乎是贴在了睡在大通铺第一位的那个人脸上。
那个人大张着口,一股酸臭得让人作呕地气息喷在了唐斩脸上,唐斩就像没有嗅觉器官一般,面不改色,仍然紧贴着那人地面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细细地辨认对方地面容。
不是?
下一个!
又不是!
很快,大通铺上的五个人他全都看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的面孔和杨澜交给他的那副画像相符。
画错了?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脑海中便被唐斩按下去了,在杨澜开始教导唐斩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杀手之后,和杨澜接触得越久,唐斩便越觉得对方是一个神鬼莫测的人物,他决计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么说来,应该是侯国光等人的情报有误了。
怎么办?
向外面的杨澜求助,唐斩地脑海中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脑海中出现了好几个方案,每一个方案都有它的优点和缺陷,最后,他决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
唐斩来到大通铺的一端,俯下身。
他扎下马步,半蹲着。双手缓缓伸出,一只手虚贴在那个鼾声雷动的家伙下颌,另一只手伸到了那人地脑后,然后,慢慢将那人的头颅托起来。
虽然是在睡梦中,那人还是觉得了不妥,他皱起了眉头,呼吸也紊乱起来,眼看便要醒来。
先前虚贴在那人下颌的手突然托着了那家伙的下颌。与此同时,唐斩抱着那人的脑袋用力地往右侧一扭。
“咔嚓!”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人的颈骨便被唐斩用蛮力扭断了。他的双腿猛地往上一弹,随后,回落下来,没气了!
唐斩没有耽搁半分,立刻来到了第二个人身前,这家伙和先前那人一样,都是将脑袋向外双脚靠墙那样睡着,于是,唐斩更为利落地将他干掉了。
干掉两人之后。屋内剩下的另外两个人仍然睡得很香。
第三个人要麻烦一些,他是头靠墙,脚向外躺着,唐斩不得不爬到了通铺上,双手扼住那人地脖颈,然后,双腿跪在那人身上,死死将他压住,活生生地将对方扼死了。
第三个人临死前的响动大了一些。他一脚踹在身旁的同伴身上。
那人抬起手,虚打了一下,模模糊糊地喊道。
“阿二!干嘛?”
这时,唐斩已经干掉了第三个人,第四个人虽然醒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原本就想将第二个人弄醒,他想要询问王宝地下落,便需要那个人开口。
唐斩抽出腰间的小刀。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喜欢赤手空拳致人死地,不过。用来逼供,刀子的威力自然比空手要强大了许多。
刀子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上,唐斩轻轻一巴掌将从睡梦中行来尚有些迷糊的那人扇醒。
“别开玩笑了!”
那人抬起手,想要将让他脖子感觉不舒服的东西挪开。
唐斩抓住了他的手,横在那人脖颈上小刀微微下压,一丝血丝渗了出来,只是,在黑暗中无法得见。
但是,那人感觉到了脖颈有些刺痛,这一下,他终于清醒了。
就在他想要高声大叫的时候。
唐斩放开了他地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随后,沉声说道。
“不准叫,再叫便杀了你!”
他的声调非常平缓,没有抑扬顿挫,也没有感情可言,然而,就是这平淡无奇的腔调,那人感觉到了森然的杀气,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就像是躺在乱葬岗的尸骸之中一般。
尾椎骨打了个寒颤,他失禁了。
“告诉我,王宝在哪儿?”
王宝?
王宝是谁?
那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啪!”
唐斩轻轻扇了他一耳光。
“王宝在哪儿?再不说,只好杀了你!”
王宝?
王宝!
我晓得王宝在哪儿!
就像学生在考场中就一个问题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一般,那人非常荒诞的在这一刻竟然感到了一丝喜悦。
“王宝攀上了高枝,侯爷把他提升为管事,给了他单独的一间屋子,便是这侧最靠里地那间屋子!”
那人快速地答道。
他的声调中竟然带着一些嫉恨和幸灾乐祸,嫉恨是嫉恨王宝的遭遇,竟然被侯爷看重,幸灾乐祸也是针对王宝,他相信这个半夜前来寻王宝的家伙必定不会是给送他夜宵而来的。
这些情绪竟然压倒了他内心的恐惧,在那一刻,他竟然忘记自己还在这个陌生人的刀下,所以说。人啊!还真是复杂无比!
走了?
眼前那团黑影突然消失了,身体上的重压似乎也不见了,那人心中一喜,便要挣扎着站起来,就在做这个动作地时候,他还在想。是喊,还是不喊呢?
喊地话,那个讨厌地王宝便躲过了这一劫,不喊的话……
咦!
怎么起不来?
他虽然想爬起来,然而,却无法做到,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他深吸一口气。却无法将空气吸入肺腑,喉咙口微微发凉,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向外奔涌。
啊!
他大张着嘴。自以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叫喊,实际上,声音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