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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自己则翻身下马站在了孙策身边。
车马轻快,不一会便穿过众人出得城去,周瑜看着那车马远去,回身深深看了孙策一眼,对他拱拱手便也翻上马背径自追过去了。
身后是吊桥拉起的沉重轱辘声,孙策瞧着周瑜一行人远去,默默站了一会儿,忽然就挥手道:“愣着干嘛,把那蹴鞠给我传来!”
好似一个小插曲,来得无声无息,去时也一样的默默无声,至于孙策带着众人在城下踢球玩乐又生生把城中的陆康气得大呼孙策竖子这都是后话了。
是夜,孙策背着韩当程普一众叔伯偷偷溜出大营,牵了马一路奔到了城外蜿蜒而过的舒水河边,多年前的凉棚早已翻盖一新,孙策抓着栏杆借力翻进去时,心道那陆康任职太守,却也不是全然毫无作为。
斜倚在栏杆上闭目养神,没多久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再然后就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没等那脚步声走近,便笑着说:“公瑾你总是这么守时。”
老远就瞧见孙策的那匹赤色战马的周瑜闻言很想再翻个白眼,他把陆绩陆议远远的送出城,眼看不再有什么威胁才折身回来,原想回营去寻他,却没想到孙策居然偷溜出来守在了这凉棚里。
刚走近就被孙策扯了手往棚里捞,他也顺势借力翻过栏杆跟孙策并肩而坐,瞧着他率先开口道:“兄长可知道今日出城的是谁?”
“公瑾向来远虑,车中的必然是陆康子侄后辈。”他看周瑜脸上露出的温润笑意,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便又道,“袁公路跟陆康有隙,我却跟他并无宿愿,这番围城,世人却只道是我嫉恨往日被陆康怠慢之仇。”
说着便言语低落,周瑜心中不忍,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悄然握了孙策手心,好在那人生性乐观,转瞬便笑言相对,听周瑜缓缓说出日后的立业根基,他俩心中所谋向来一致,自己的谋划被周瑜侃侃道出,心中喜悦无以言表,忽然就把那个神采飞扬之人抱了满怀,忽而又哀哀的道:“公瑾所说美则美矣,奈何父亲旧部却还大都握在袁术手中,缺兵少粮谈何立业。”
周瑜被他拥在怀里,又听见那人故意示弱撒娇的语气,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也起了玩闹之心,故意弯着眉眼摆出一副纨绔神色,抬手捏了孙策下巴道:“唔,也不是全无办法。”
“…………”
“美人,给本公子哭一个瞧瞧。”
他笑得眉眼风流,话音未落已经被孙策合身扑倒,讨饶佯怒都没用的被那人吻住唇舌,再没多余的话语。
庐江久攻不下,周边的山贼盗匪却被孙策生擒,而后孙策压着贼首回去寿春面见袁术,顺道哭求增兵攻打庐江,那人言辞恳切句句泣血,袁术一时不忍,归还了孙坚旧部黄盖祖茂等人,再度围困庐江终得拿下城池,陆康老病交加卧床不起,孙策派人精心医治,自己则辞别了周瑜,回去寿春还令。
十三
拾叁
孙策托着下巴瞧着桌案上的一册竹简,那是前些日子孙权差人送来的书信,他呆在寿春已经有些时日,整日里跟着袁术东奔西走请宾宴客,那人对着自己一派和蔼客气,却是绝口不提当初许下的庐江太守一职,孙策早先就被他唬了一次,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自打到了寿春,袁术既不给兵又不外放的把自己困在身边,偏偏还动不动就到处宣扬若有子如孙郎此生无憾矣,肉麻兮兮的话激得孙策直打寒颤。
他又翻了翻孙权送来的书信,信中说他已经随母舅堂兄带着母亲去了和县,袁术占了刘繇的地盘,刘繇便占了母舅吴景的丹阳郡治,他堂堂一个丹阳太守拖家带口被赶到和县,好不凄凉。
孙策想想娘舅那张脸,又想想孙权若在眼前,怕又要忽闪这那双碧眼装委屈,复又想到了临分别时周瑜的调笑,当下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做出几个哀怨哭泣的表情,折腾了大半晌,自觉得满意,便独自跑去袁术府上找他喝茶。
他去时袁术刚好也在看战报,沉甸甸的竹简被他捏在手里,锁着眉叹气,瞧见孙策进来也不掩饰,只摆手让他随意坐。过了一会不见孙策像往常那般笑言相对,便探究的看向他,不期然的,瞧见孙策一脸强颜欢笑的愁苦。
自打孙策投奔自己以来,此人一直令行禁止作战勇猛,平日里戏耍玩笑一副开朗模样,深得自己喜爱,他又因为先前庐江太守一职对孙策隐隐觉得亏欠,此刻见他难得的皱眉,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目的和说辞是来时就想好的,于是在袁术许下军饷马匹还有个折冲校尉的名头且行殄寇将军时,孙策并未再提出过多要求,拜别了袁术,便带着自己部属火速出城。
他一路走得浩浩荡荡,从寿春到历阳,原本加上旧部仆从厨子门客也不过数百人的队伍生生给他拉出个四五千的规模来,所幸吴景孙贲已经跟刘繇所部对战年余,加上临走时袁术所给的粮饷,物资战甲虽说不多,也勉强足够装备,驻扎长江北岸准备择时进攻。
新来的兵士要训练,虽然战事未起,孙策倒也没有闲下来,校场上巡视着自己从寿春一路蛊惑诱拐来的军士,正在程普黄盖的教导下接受训练,明亮的日光下,只闻杀声一片,豪气入云。
他看得开心,连步子都轻快无比,直到被吴景从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上,明朗得耀眼的笑容让吴景只想拿面镜子直接糊他脸上。
孙策浑然不觉吴景那副跃跃欲试是冲着自己的脸,见他追来,仰着下巴冲校场摆头道:“感觉如何?”
场中正在练习劈砍,数千人齐声呐喊,振聋发聩。
吴景瞧着场中,不觉也升起一股豪气,扭头瞧见孙策嘴角的笑意,终于还是说出方才接到的消息:“袁术改派了丹阳太守,想来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
孙策还在瞧着场中,嘴角的笑意未消,只稍稍皱了眉,“袁术称雄至今,自然不会是傻子,他若连这点警觉都没有,岂不是让我们也面目无光?”
吴景看他并没太多焦虑,也放下心来,接着道:“那伯符且猜猜,这新任的丹阳太守又是何人?”
“看舅舅你面带忧色嘴角含笑,如此憋屈的表情难道是因为这新任太守是您昔日同窗,抢了您的位子不说还要修书一封以示炫耀?”
“同窗倒是谈不上,我只知道周家二小子前日里已经奉了父命去这丹阳太守家中省亲去了。”
“哪个周家?”
“能让你娘舅这把老骨头颠颠的追着你漫地跑着报信的还能有哪个周家……哎你跑这么快又要去哪?”
再回头去追,却又哪里追的上,只能瞧着那个高瘦身影疾步而去,带着肩上披风,袍角飞扬。
孙权在营中寻到孙策时,那人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甚少瞧见孙策动笔的孙权不由好奇,便走近了:“大哥你做什么呢?”
却见孙策头也不抬的继续勾画:“要钱要粮……”
孙权暗自咂舌心道大哥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跑来要钱的,忙站直了乖巧的看他,却听得孙策又道,“要人?”
这就有点严重了,他孙仲谋虽然广交好友蓄养门客却还没到跟自己兄长撬墙角的地步,正急着挥手推辞说这就不用了,却见孙策抬手晃了晃手上的那册竹简问:“你那鸽子呢?”
原来是要送信,不过瞧着他手上竹简的分量,再想想自己鸽子的小身板,孙权忍不住道:“大哥你这书信重量也太考验那只鸽子了。”
一边包好那册竹简交给身边的军士,吩咐快马送出,一边对着孙权说:“我问问你那鸽子还活着没,如今军中缺粮小心给人烤来吃了。”
“大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鸽子现在该在公瑾哥哥家里呢。”完了瞧瞧孙策表情,又道,“不过已经月余,也没见他有回信。”
“唔,公瑾他大概有事要忙。”抬手示意孙权坐到自己身边来,此时的孙权已经慢慢脱掉了儿时那种稚气,面目也渐渐长成清隽少年人的模样,不能像过去那样习惯性的揽在怀里,只能相对而坐,瞧着他问,“仲谋来找我,可是又缺钱了?”
孙权原本确实是来要钱的,可到了军中知道如今缺粮缺饷,也就没好意思开口,便转了话道:“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