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虽然苦着脸,眼底却是笑着的,周瑜也就顺着他的话接道:“降表是黄老将军亲自撰写,主公难道怀疑公覆的文采么?”
他说的太认真,只那言辞却太轻佻,再糊涂也该明白了手中之物绝非所谓之的‘降表’,于是凑近了去揽周瑜的腰:“你与程公折腾一天,又跟公覆拍一晚上桌子,就是为了这东西?”
孙权已经明白,周瑜也就不再卖关子,“瑜资历不如程公,他虽对我有不服,但是绝不会在此重要关头公然不和,我们吵架,却是吵给江对岸的人看的。”
“你是说黄公覆他是依计诈降?”
“敌众我寡,长久相持于我不利,黄老将军来找我,便是这个意思,虽然凶险,却是好计,只是难为了老将军要铤而走险。”
“倒也未必,孤虽不喜欢曹操,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有迫人归降的实力,亦有纳人归降的魄力,这封信送出,他多半不会怀疑。”
“只不过在那之前……”
“只不过在那之前,孤要先离开此地让你们好好折腾个将帅不和才行。”
他看周瑜笑着默认,干脆另一只手也圈上他腰,凑在周瑜耳边低声道:“孤明日就走,那公瑾现在跟孤去榻上好不好?”
周瑜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反手接过孙权手上的绢帛扣在案上,顺手熄了灯烛,另一只手却攀上孙权脖颈去吻他嘴角,学着他的模样低声道:“瑜不想去榻上行不行……”
次日一早设宴践行,程普等人也从自家大营里出来一起恭送吴主返回柴桑,无酒,唯一助兴的便剩下话语,好在孙权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劳别人费心,一众将领被他挨个牵了手话别,情真意切进退得当,末了又携了周瑜程普的手道孤等着诸位将军大破曹军扬我江东威名!
二人低头拜谢,直到孙权施施然登上‘飞云’起航,直到大船上并列的军士都远去模糊成一点印象,两只握到僵直的手才忿然甩开,程普周瑜对视一眼,一个冷哼一个浅笑,凛冽的江风里各自带兵回营了。
其实在营中周瑜见到诸葛亮的机会并不多,就算见到了,也都多半是和鲁肃刘备在一起,当然并不是说二人从未单独见过,长江之上支流众多,周瑜所处营盘多有小型湖泊,那里有处孙权不知何时令人搭建的亭台,众将各自散了之后,周瑜批完公文军报左右无甚事情,就回帐寻个鱼竿准备去钓鱼。
出门前瞥见了孙权未带走的箱子,一旁还挂着进军夏口前那人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自己的物什被孙权与他自己的放在一处,多少表现出孩子气般的占有欲让周瑜忍不住翘了嘴角,然后便整整衣袍出门了。
冬日暖阳天气正好,可惜这时节并不适合垂钓,周瑜整个笼在日头底下看着随风微微摆动的鱼漂多少有点昏昏欲睡,直到听见远处脚踏枯草细微的折裂声,才睁开了眼循声去望,然后瞬间被来人手上摇晃的鹅毛扇子在心底激了个冷战。
睡意全无的说了声诸葛先生好闲情。
诸葛亮笑着走近了,学着周瑜的样子坐在他身边道:“都督不也一样么?”
“军中烦闷,出来透口气。”
“听都督言下之意,那军中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喽?”他还是那么淡淡然的笑着,半月样的眼睛弯起来居然显出几分可爱,“只是眼下你我两家联合抗曹,都督何必对在下说这些虚的。”
他笑盈盈的居然还带了两分无辜,周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也笑:“年轻人如此锋芒毕露可真不招人喜欢。”
“都督刚过而立之年,怎就说起别人是年轻人了。况且有吴侯珠玉在前,都督不喜欢亮也是常理。”
周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把目光又投向了远处的鱼漂,诸葛亮却有些新奇这水泊边上的亭台,虽未雕栏画栋,却也布置得错落有致,在军营之中着实显得有些突兀:“亮只以为吴侯韬晦勤勉,却未曾想到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布置亭台。”
“先生又怎知这是吴侯所建?”
“哦?难道是都督所建?”他一脸夸张的讶然,周瑜看着他笑笑不再言语,半晌觉得身边人没了动静,才偏过头去看他。
诸葛亮正用小指勾着羽扇的吊坠瞧那悬在空中的扇子随风摇摆,似是感觉到周瑜目光,这才说道:“此处的风向有些奇怪。”
“东南风,赤壁冬季每年都会刮上几场,先生远来是客,不了解也是正常。”
收了扇子去看周瑜,慢慢敛去了方才的玩笑颜色,良久才道:“都督已有破敌之策?”
周瑜不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还请先生与你家主公助瑜一臂之力。”
“都督不妨直言。”
“我江东船多马少,想借刘豫州的步骑一用。”
“既然已经联合,自然无甚问题,只不知都督何时要用?”
听他应允,周瑜也就不再多言,笑晏晏的道:“早就听闻先生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至于何时出兵,先生与瑜共参天机可好?”
五十八
伍捌
“盖受孙氏厚恩,常为将帅,见遇不薄。然顾天下事有大势,用江东六郡山越之人,以当中国百万之众,众寡不敌,海内所共见也。东方将吏,无有愚智,皆知其不可,惟周瑜、鲁肃偏怀浅戆,意未解耳。今日桂明,是其实计。瑜所督领,自易摧破。交锋之日,盖为前部,当因事变化,效命在近。”
这封大致可以成为降表的书信,此刻正摆在曹操的书案上,案边的烛火有一下没一下的蹦跶着,扣着桌案的手指飘忽的倒影也就随着那烛火被拉得忽长忽短,长久的沉默里曹操转头去看自己旁边的位子。
他习惯的想要叫奉孝,或者是太不习惯张开嘴还要把那个名字再吞回肚里,看到这信时他原本应该高兴,却因为这个不习惯让曹操陷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中去,然而只是瞬间,晃过神的曹操就已经带了一丝轻松的调侃,再开口,便成了惯常的调子,他说仲德,这事你怎么看?
程昱半夜被找来议事,没去多想自家丞相刚才那丝晃神是为了什么,听到曹操询问,便带了点不确定:“丞相,此事只怕有诈。”
“嗯。”扣着那方绢帛,“你对那边了解多少?”
曹操单手抚额似有回忆,程昱已经开口道:“孙氏虽在此役设置左右督,但实际统事的却是左都督周瑜,此人虽然早年随孙策征战,至今却也不过而立之年,年岁虽轻然则独揽大权,黄盖与右都督程普则是当年平乱时就跟着孙坚的旧部,孙权掌权后,一直听命于周瑜,如此看来,近日所传东吴左右督不和,又不像是空穴来风。”
他顿了顿,见曹操还在支着额头若有所思,便又接着说:“那周瑜的长辈,丞相估计是见过的。”
程昱说了一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觉得颓然,当初南下接收荆州,一切来得太快太顺利,直到在长江之上遭遇前所未有的猛烈抵抗不得已退回江北驻扎乌林,几十万人盘踞于此,战事不顺水土不服,自己带来的军士不熟舟船,接受的荆州水师又不像会死命效忠的模样,更头疼的,任谁都没想到江东区区六郡,居然敢如斯负隅顽抗。他想到这,忽然就觉得黄盖送来的那份降表才算真实可信,孙刘联盟,他刘备又真真能跟谁联合上了?
二人各怀心事,忽然就静默,良久曹操突然笑出了声,他说:“仲德啊,我何止是见过周瑜的长辈,就连那周姓小子,当年在洛阳我都没少见,转眼二十多年,好好的世家子,却跑到这土匪窝里来了。”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心情大好,温言挥手让程昱回去休息,等瞧见那人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敲了敲那降表嗤道:“周家小子不在家弹琴做赋,学谁不好偏要学孙策那疯子带兵打仗?”
他说到孙策,接着又不可避免的再次想到了郭嘉,当初郭嘉满脸不在意的说孙策必然死于宵小之手主公大可不必将此人放在心上,他说不必在意,自己就真的不用在意,因为没多久那个风头正劲的孙策果然遇刺身亡,只是没想到快要十年过去,没了孙策,却还有个周瑜,他甩甩手上绢帛很想问一问奉孝你说这次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