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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久,就在一处布置得十分静谧的院落停下。有个端着铜盆从房中走出的丫鬟朝厉青行礼,然后姗姗离去。
穆杏林将药箱的背带提了提,走向站在门口停下请他过去的厉青。就算有什么秘密,他万花谷之下门徒会畏首畏尾吗?他穆杏林只怕,这厉府受不得他的随心自在。
厉青推开了门,入目微微开启的一扇小窗,拉着遮挡光线的纱帘正随风起伏,往右看去,床帐遮掩下依稀可见有个身影躺在床上,不过房间内却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穆大夫请。”
穆杏林把药箱放到桌上,不带一物地走向床边,撩开床帐看去。床上的人闭着眼沉睡着,肤色唇色略显苍白,五官趋向温文俊朗,不过眉宇间好似有一股死气沉沉的郁结之气。
“穆大夫,需要我帮你把布枕……”
穆杏林打断了厉青的话,转头看来,湛墨般的眸子此刻有着别样的光芒,让厉青心头一跳。“不用了。”
床前还有之前诊病留下来的凳子,穆杏林坐下,长袖撩起露出细白的手腕,将被子一角拉开将病人的手放在床沿上。
穆杏林体温偏凉,他的指尖也带着凉意,在触碰到那人的腕间时能感觉到对方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穆大夫,我大哥他……”厉青将之前用来遮掩的团扇交给雀儿,吊起一颗心有些期待地问。虽然之前多位大夫都束手无策,但是厉青还是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听说‘活人不医’时,她只觉得如果有真材实料,那么傲一些也是正常的,但如果这人无法治好大哥——她就只好砸招牌了。
穆杏林若有所思,“厉公子的……”
不巧,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之前那位端铜盆的丫鬟走至房门边,“小姐,佘家镇的佘老大夫请来了!”
厉青看了穆杏林一眼,把想要询问的话压了下去,“穆大夫稍等。雀儿你守在门边,喜儿你跟我去接佘老大夫。”
佘老大夫是佘家镇行医几十年的名医,在佘家镇也是颇有声望,他年岁已高,愿意走这一遭也是可见医德,厉青不去迎接就失了礼数。
穆杏林嘴边笑意渐起,因为他能感觉到病人松了一口气。
厉青带着喜儿离去,雀儿乖乖地继续站在门边,此时已快到午时,院落里因为春日暖洋洋的,雀儿被这盈怀的暖意晒得心情愉悦,丝毫不知视线难及之处的动静。
床上的人忽然坐起一把抓住穆杏林的手腕,力度大到穆杏林皱起了眉头,他一边注意着门边雀儿的情况一边低着声音,“你知道我的病情对吧?”
穆杏林按住他抓自己的手,“先松开。”
厉瑞怔了一下,对于穆杏林在这种情况下处变不惊有些觉得棘手,他诺诺地随着穆杏林的动作松开了手,看着这位年轻大夫好看的眉眼失了神。
穆杏林揉了揉腕上的红印,眉头松开,“既然厉公子身子无恙,在下告知厉小姐……”
“住口!”厉瑞压低声音往雀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穆杏林抿唇一笑,笑得厉瑞心里一阵乱跳,看着他那秀雅清丽的脸不由得把态度放柔。穆杏林把绣着别致花纹的袖子整了整,“虽然不知道厉公子是为何装作中毒,但是在下身为医者需遵从医心,对病人家属坦言也是一种。”
厉瑞从被迷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为穆杏林所说的话紧张起来,他从做这件事起就一直为自己收拾着前后路,怎容出错,“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只是个大夫管不了。”说着他从枕下抽出一张银票递过来,威胁道,“识趣就拿钱走人,如果你不走,我也有我的法子。”
厉瑞看向穆杏林,将银钱往前送了送。
穆杏林压下他的手腕,露出招牌温雅笑容,一点都没有在意那张银票,反而突然讲起了其他,“厉小姐也快回来了。”
“你……”不得不说,这招是致命的。厉瑞看了一眼门边咬牙躺下去,“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如果你不走,就别怪我让你被赶出去。”
穆杏林敷衍地嗯了一声,在厉瑞又紧张起来的目光中起身去开药箱。
房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人出现在门外,厉青邀着一位身着褐衣束冠的老者走进来,这老者发须皆白,但面色红润,走路动作老气横秋衣袂带风。身后跟着一位蓝衣童子,单肩背着一个药箱,手里拿着盛放在纸里的糖一派天真烂漫。
厉青朝穆杏林点头示意,将佘大夫扶到床前凳子上。
童子手脚灵活地把糖包好放到衣内,然后打开药箱,将所需的东西拿出来布置好。
佘老大夫捋了一把长须,细细诊起脉来。穆杏林拿着锦帕擦着雪凤冰王笛,微挑了挑细眉。佘老大夫疑惑地皱起眉头,又是沉着气地再把了一次脉,随后伸手去看厉瑞的眼睛口舌。
“佘老?”厉青小心翼翼地问。
佘老大夫摇了摇头,“你这兄长脉象正常,没有什么病。”
厉青掩住红唇,“可前日兄长刚吐过血,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病。有大夫说他是中毒了,但那毒实在反反复复无法根治,请佘老来也是看看这毒您有没有法子。”
佘老瞪了她一眼,为自己行医能力被质疑有些不顺心,动作看起来像是顽童,“我很确信,你这兄长没病。”
他行医这么多年,怎么会拿病情来开玩笑。
佘老伸手拍了拍厉瑞的手臂,“醒醒。”从佘家镇赶来,却碰上个没有病的病人。佘老不免多想起来,莫不是这些人合起伙来骗他这个老人家?
穆杏林停住擦拭的动作,转而去看厉瑞接下来该作何反应。
他算是明白厉瑞那句有对付的法子指的是什么了,简直胡闹——厉瑞悠悠转醒掩嘴重重咳了几声,穆杏林眼尖地看到他吃了什么。
“你看,醒了。”佘老叹了一口气,有病是不可能他叫就醒的吧,如果是什么凑巧那还真是太巧了。
厉青连忙蹲下来握住兄长还露在被子外的手,“哥,哥你还好吧?”这些日子里,府中大小事只能靠她,她一个弱女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厉瑞面容疲惫,眼睛中隐隐布着红丝,他伸手拍拍妹妹的手让她放心,想说什么却是呕了一下。
佘老眼皮一抬,恰好看见厉瑞嘴角流下深红的血线,他惊了一下,连忙拍开厉青的手按在厉瑞腕间。
“佘老大夫?!”厉青拿过喜儿递来的帕子连忙擦着兄长的嘴角,秀眉紧张地蹙着,等到擦完了虎视眈眈地转头看着佘老的反应。
“毒发了?”刚才明明脉象正常,到毒发期间这么短暂不像是刚刚中毒,更像是毒性潜伏……佘老眉头越皱越紧。
“佘老大夫,我先前说过了,兄长前日刚吐过血,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病,而且之前有些看得出来的大夫说他是中毒了,但那毒实在反反复复无法根治。”厉青面容板起,“佘老大夫看得出是什么毒吗?”
佘老没发现厉青态度的变化,皱眉捋了一把长须深思,“那些大夫知道是什么毒吗?”
厉青拍了拍又呕了一口血的厉瑞,美眸中水光泛起,让喜儿接过照顾厉瑞的任务,她站起身来。“没有看出来,但依着症状估摸着配了药,起初都是有效的,后来就……”
佘老也站起来,“你给我三天,我回医馆配药。”
厉青笑容全无,“佘老大夫需要什么药,厉府都会准备,何必要回佘家镇一趟。”
佘老摆了摆手,“老朽回去查查医书。”说着让童子把东西收起来。
厉青长吁一口气,“雀儿!”
门边的雀儿连忙走进房间来,“小姐。”
“送佘老大夫出府。”
穆杏林看见床上的厉瑞给了他一个威胁性的眼神,喜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撞上穆杏林的眼睛惊了一下,装作胆小地低着头将锦帕收起出门去端水。
穆杏林指上的白色笛子一转,对从房门目送佘老离去的厉青说,“这毒我能治好。”
厉青转头看他,美眸中已经没有多少信任,她又是长吁一口气,忍下心头的酸涩,“是吗?”
穆杏林握住雪凤冰王笛,低头看厉青。门外光线漫步进入室内,他身后又是吹入阵阵清风的小窗,斜斜入鬓的细眉,沉浓如墨的眼睛,唇边露出温雅的笑意。
厉青迷了眼,怔怔地听他说。
“我有把握,等到完完全全治好厉公子,在下即会离去。”
她相信,没有理由的,相信这个君子一方,风华无双的人。
“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厉青回过神,为自己之前的失态不敢置信,理了理发鬓,冷静地说,“你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