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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眯起眸子;小心翼翼的捻起那粒细小的金色;凑直眼前仔细的观察着——
若他没有猜错;呈色亮堂,触感坚硬,能在火焰中存留下来的金属,必然是真金无疑。
然又哪里会有这种细小的黄金呢?
环顾四周;咸阳中富丽堂皇,瑰丽大方,到处都有可能镶嵌着这样细微的真金点缀,如果想要找到这盆中残渣的真身,犹如大海捞针,似乎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罢,姬昊暂时将强烈的好奇心扔至了一旁,扔下了那颗金粒,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有宫人们宣王弟子婴觐见的声音,伴随着矫健的脚步声,让姬昊赶忙站起身扒住了身旁漆红的木柱,小心翼翼的在内室中往外瞧着。
少年身着墨袍,神情安然,恭敬的施以一礼后抬起头,与帝王的目光相接,两人虽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话,可是那抹无声的默契氛围已经让嬴政心下平静了不少:
“臣弟见过王兄,子婴修养多年,觐见来迟,愿王兄莫要见怪。”
时隔五年,再次相见竟然已经是这样一幅光景。
鬼谷先生神机妙算,巧妙的为齐逸的归秦安排好了崭新的身份,子婴不仅从未出现在百官面前,更是在宫中鲜有人气,若齐逸此次取而代之,也不会有人能拿出否定他的证据来。而坪山行宫那边,他自会去亲自处理。
“王弟免礼,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不必再行此大礼。”
嬴政沉声道,眼角含笑,语气之中染上了一抹不由分说的笃定——他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齐逸听的,更是说给整个在场的宫人细作听的!站在台前的子婴是他重要的兄弟,是他不可缺少的手足,谁都别想对这名少年动什么手脚!
更何况,嬴政早就想着要在众人面前宣布自己与齐逸的兄弟关系,如今终于可以以这样的形势如愿以偿。
曾经两人一为秦国质子,另一为赵国氏族,身份尴尬,立场窘迫,然在赵国是非之地,齐逸却如同兄长般处处维护他、照顾他,使嬴政得以悄悄的了解外界消息,又适当改善了在赵国之时的黑暗日子——若是没有齐逸与先生,此事的他尚且在哪里苟且偷生,都是一个未知之谜。
现在,时光荏苒,齐逸竟能以子婴的身份来到秦国,为嬴政的王弟,这兄弟之情更是变成了兄弟之实。嬴政心中高兴,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亮了很多。
“王弟长途跋涉,路途辛苦,这一路之上身体可还好些了?”
“回王兄,子婴现今身体无碍,随时都可以陪伴王兄去猎场狩猎,战个痛快!”
齐逸笑道,站直了身子,在五年之前他便彻底没有了家人与氏族,只是没想到峰回路转,重伤之余遇到了下山采药的鬼谷子,时隔五年休养生息,他竟然又能见到自家的好兄弟与先生安然的站在他的面前。
此次奇遇,让少年终于逐渐成长,磨平了以往的毛躁冲动,直到在山林之间得到自家父亲被赵王斩首于市的消息后,齐逸收起所有悲伤,为父亲戴孝三年,在伤口愈合后终于死了再回赵国的心。
“好兄弟!今晚寡人为你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嬴政知道这五年期间自家兄弟必然遇到了说不尽的奇闻异事,更是早就得知三年前齐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所以并不再提以往的只言片语,只要齐逸活着,他便有能力亲自灭赵,为自家兄弟报仇雪恨。
正当两人难得心下轻松,帝王又知道自家先生在内室听着,定是也对这五年齐逸的经历所感兴趣,于是故意与好友闲聊着这几年间的趣事儿,直到门外的宫人匆匆入内,语气慌忙的跪拜在大殿之上:
“王、王上,鬼谷先生说要见子婴殿下,您是否允他进来?”
“自然是允——不过,鬼谷先生既已经自己入内,想必也不用寡人的邀请了。”嬴政摆摆手,示意宫娥退下去。那一袭简单的黑袍、长发披散的男人早已面无表情的走入了殿内,丝毫不顾他大秦礼节般目中无人。
鬼谷子神色平淡,让人猜不出年纪,男人既不下跪,也不行礼,反而悠然自得的在众目睽睽中步入殿内,看也不看金銮玉椅之上的帝王便随意的从旁边拽了一把木椅,放在齐逸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鬼谷先生……”
少年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嬴政,这般的目中无人举动,就算眼前君王是自家好友兼兄弟,旁边也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齐逸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碍,鬼谷先生是世外高人,这王宫之中的礼节,自然是束缚不住仙人。”
同样为‘先生’,此人行事僵硬,面目无情,举动古怪。嬴政才不管什么仙家之说,更不顾对方惊世之名,自己管不住这位仙家,便在心中统统把鬼谷子的缺点同他家先生的优点比了个遍,然后得意的找到了心理平衡。
比起这位看似刻板木讷的鬼谷子,先生可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
鬼谷子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嬴政,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认真的扭过头,又一次拍了拍齐逸的肩膀。
男人薄唇微张,齐逸可以清楚的读懂那个口型——坐下。
“这里是王宫,如此不顾阿政感受,您也太放肆了。”
少年小声的抱怨,经过这整整五年的相处,两人已经差不多都摸清楚了对方的性格底细。鬼谷子生性凉薄,行事果断,思维怪异,尝尝不顾及他人感受,但在本性上又是一名极善良的医者。
然比起这富丽堂皇的咸阳宫来说,齐逸也觉得鬼谷子更加适合悠闲静谧的深山密林……若不是为了他身体的问题,这位著名的得道仙家也不会如此长途跋涉,再归市朝,送他归秦。
所以,面对这位神情清冷的男人,齐逸始终怀揣了一份感激之情。
就是这么想着,鬼谷子已经不顾齐逸的反对,一掌便将他按在了木椅上才终于罢休。又在轻轻的捏了捏对方纤瘦的食指之后独自走开,权当满屋子人不存在一般,一身漆黑的男人悠然游览着嬴政用来接见客人的华丽殿堂,仔细的抬着头,欣赏着墙壁上的那些挂饰与繁文,不顾身旁宫娥慌张的表情。
“……”
嬴政不语,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看姬昊躲藏的方向,又望向一脸窘迫的齐逸,唇角弯起一抹弧度,似乎在等着对方的解释。
“抱歉,阿政……”齐逸坐在椅子上,扶额,全身别扭不舒服,只好无奈的解释着:“鬼谷先生他不喜说话,与我相处之时从来都是以我们约定好的动作来判断他的想法——方才捏食指的的动作,便是提醒我要按时吃药。”
“……”用约定好的动作来代表意思么?少年帝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黑眸倏地明亮起来,心中马上开始琢磨着自己也要和自家先生弄一套这样的动作。
而躲在嬴政身后内殿的姬昊则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家学生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无奈的瞪了一眼站在某雕像前神游天外的鬼谷子,看来政儿这是羡慕了,也要和他弄一套……
就在青年暗自沉思之时,站在殿柱旁参观的鬼谷子黑眸过掠过一抹异色,轻轻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姬昊躲藏的方向,直到姬昊被看的浑身不舒服,男人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竟然谁也不理径自走出了大殿之内。
*
待到黑衣男人彻底离去之后,嬴政遣散了所有的宫人,独留下齐逸一人。姬昊也闻声从内室走出,三人终究是好不容易团聚在了一起。
“先生……”
少年神情激动,虽然在几年前便得到了鬼谷子的保证姬昊无事,但是在亲眼见到活生生的青年之后,齐逸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五年之前的那一幕依旧狠狠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与姬昊会兵刃相接,而自己的手却太过无力,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所珍视的人。
“齐逸那时年少,太过于冲动毛躁……行刺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成功的?最后却着了燕丹的道,害了先生。”
“傻小子,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跑呢?”姬昊揉了揉齐逸柔软的发顶,早便担心的是少年的安危,至于不管是幕后有谁想要害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秦国监军,权高位重,即使联军无法战胜秦军铁蹄,取得一名监军的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