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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呢。”
“陶西佑,笑一下。”我望着屏幕里她说。
她边可爱地咧开嘴巴,摆着一副老土的V字手势,在我镜头前傻傻地笑着。
然而就是这样傻气的姿势,却让我的目光不住地流连不已,我重新抬起头望着她,安静地端详她,她小心地把那已经熟了土豆夹在我的碗里。
那天,我们徜徉于秦淮河边,说着好多话,彼此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等灯火渐渐升起的时候,秦淮河的水面被岸边璀璨灯火点缀地波光粼粼,连岸边古老的城墙也映上了斑驳,如梦似幻。
我让陶西佑站在金钱树旁许愿,
“许什么愿好呢。”她问。
“金钱树,当然要许关于发财的愿望喽。”
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我很贪心,我要许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
我则在一旁端详着她美丽的侧脸,她的眼眸在夫子庙的灯火阑珊中,越发璀璨。
回来时我送给陶西佑一份特别的礼物,送出去之前,我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真的很酸。
陶西佑接着故意不悦地看着我,“宁小七,你真的随便打发我啊。”
我于是从包里取出那份礼物,虽然我一再要求她回宿舍再拆开来看,她还是忍不住拆开来看。
那是装裱过的一幅画,那是我自己画的,她的素描。
那是她的侧脸,脸庞大概向上倾斜十度的样子仰视黑板,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在脖颈和肩膀间,恬静娴雅。我一直很像画她正面的脸,但每每下笔的时候,她的侧脸总是牢固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也许我习惯看她侧脸的缘故吧。
也许我多么希望,她有一天,正面凝视着我,含水的目光永远不会躲闪。
陶西佑把画捂在胸口说,“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她认真的眼眸让我恍惚间想起夏老师,那个在十四岁的夏天第一个给了我悸动的女子,那么现在的她还留着那幅画吗?
我想未必,那幅画,是多么的稚气。
那么在若干年后,陶西佑也会珍藏我的画吗。
思考多年以后的事情,似乎让我变得没有勇气。
我伫立在橱窗前,久久地端详着那件玫红色羽绒服。柚子站在我的身旁,好奇地对我说,
“小七,你现在喜欢这种颜色的吗?”
“不是,我想帮一个朋友买。”我不经意地说道。
她泛着光泽的大眼睛错愕地凝视着我,并没有继续说话。
晚上,陶西佑请了一帮要好的朋友再湘妹子餐馆吃饭。
马文超理所当然地坐在她的身边,吴鹏也在,还有宿舍里古董妹们。
陶西佑在她的右手边留下的一个位置,“小七,坐这边来。”
而她们宿舍里的古董妹像有意的似的,一个都不愿意坐在我的身边,所以吴鹏也就顺势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我和吴鹏之间不知为什么气氛很尴尬,很长时间,我们不说话。
吴鹏拿起斟得满满的啤酒杯说我敬我酒,我尴尬地看着我杯子中的饮料。
他一饮而尽,然后古董妹她们把我杯子里饮料分了,在我杯子里斟满啤酒,我一直不习惯喝啤酒。再加之爸妈管得严,我很少喝啤酒。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黄橙橙并且微苦的酒一饮而尽。
我痛苦地咽下酒后,周围鼓起了掌,而陶西佑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我。
吴鹏继续在我杯子里斟满了酒,“小七,多么希望你活得洒脱一点,人生有太多的事情生不由己。”
他说完这话,周围响起掌声和起哄的声音。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或许别人不懂,但我仿佛明白吴鹏话里的含义。
我举起酒杯正想一饮而尽的时候,一旁的陶西佑把我的酒杯抢了过去,
“我是她姐姐,还是我替她喝吧。”
说完很畅快地一饮而尽,喝完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围又响起了掌声,而马文超则一脸沉郁地望着她,然后又皱眉地把目光投向我。
“小七,谢谢你照顾我女朋友。”他说。
“不谢。”我淡淡地笑着,然后一饮而尽。
在席间,陶西佑的眉头一直皱着,我看着她,为她心疼,柚子,你是为我而心痛吗。
每每吴鹏嚷着敬我酒的时候,她会不设防地把我杯子拿走,仰起下巴一鼓作气喝下去。
后来陶西佑的脸庞变得嫣红,站起来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我知道她喝多了。
我实在看不下了,我说我们都不要再喝酒了,我们喝果粒橙吧,并且兀自把自己杯子倒满果汁。
陶西佑竟然把我的果粒橙倒进碗里,并在我杯子里斟满啤酒。
“我敬你,小七,为——我们的友谊,一辈子的。”
我只好强颜欢笑,“一辈子。”
还未碰杯,我已经一干而尽,陶西佑僵硬地拿着酒杯,随即一口气喝了下去。
陶西佑忽然掩住嘴,站起来跑出门外。
我正欲起身跟着她的身后,只见马文超跟着她的身后也飞奔出去。我只好坐定,兀自端详着空空的酒杯。
陶西佑宿舍的人也面面相觑,她们也没有想到陶西佑会喝得这么多,陶西佑是如此恬静的女孩。
不一会儿,马文超回来,阴沉着脸对我说,
“她叫你,你出来一下吧。”
我站起身来,吴鹏目送着我,并旋转着酒杯中的啤酒。
陶西佑站在餐馆前的门口,弯下腰不住地干呕。
“小七——”她看到了我的身影逐渐趋近,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柚子,感觉怎么样了,吐出来就好多了。”我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她转过脸来,正对着我的脸庞时候,“宁小七,我欠你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总惹我生气。”
我僵直地站在那里,语无伦次地说,“不,柚子,我……”
一旁马文超挽着她的胳膊想扶住歪歪斜斜的她,陶西佑却挣脱了她,一边踉跄地远离。
我顺势扶住她,她歪斜着头,静静地斜靠着我的肩上。
马文超凝视着我的目光凌厉,然后露出一副轻蔑的笑容。
我俯□来,在陶西佑侧脸旁耳语说,
“我们回去吧。”
她深埋在我颈窝里的头轻轻点了点头。
“陶西佑,不要跟她走,你还要忍她多久!”
我听见马文超嘶哑并愤怒的声音。
“宁小七,我知道,你自己那些怪诞的想法,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多么不正常,你连累了柚子,让柚子难以启齿,她努力地想维系你们之间这段姐妹间的感情,可是你的想法让她很尴尬!”
马文超这一连串话犹如晴天霹雳,我的头嗡嗡作响,我的心宛若被刺刀狠狠地扎了很多次,一点一点在抽痛着,我的喉咙宛若被利器卡住一般,沙沙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陶西佑缓缓地从我怀里起身,她皱着眉头望着我,眼睛里噙满泪水,然后摇摇晃晃一步步往后退,每退一步,我的心就被凉水浇过一次,抽紧到让我透不过气。
而马文超从后面托住她,他们在一米开外打量着我,宛若审视着一个“怪物”。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身迈动着沉重的双腿,在宁城狭窄而人头攒动着的街道不顾一切跑起来。
我恍惚听见陶西佑细弱呼唤着我的声音,“小七——”
我颓然坐校园里的木椅上,不时有刺骨的凉风袭来,我抱着双臂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寒颤。
38、第三十八章 。。。
但这片梧桐树下,那浓重的阴影把我包围,我却觉得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像我这样的怪物,是适合黑暗吧。
从初中到现在,当我知道我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的时候,我以为把这一切深深隐藏就不会受到伤害,长期以来,我总是刻意避开吸引我的女孩。躲得她们远远地,因此在友谊的名义上伤害了她们,也错过了她们。
我虽然顽皮,但成绩优异,性格开朗活泼,和绝大多数人能够和睦地相处,在朋友的圈子里,我总是以一种优越姿态,开别人的玩笑,用一张破嘴戏谑着别人。
我记得宿舍里的小慧说过,小七,你是世界上最不可能不快乐的人。
是什么让我背负着这个隐忍而又残酷的秘密,而又能和别人嬉笑,俨然是别人眼中最快乐的人,这点我自己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却不曾想,自己的尊严在别人面前会变得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像是被人残酷地剥去华丽的外衣,在众人面前露出丑陋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