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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把他的手腕都捏青了,可是现在他的皮肤还是一片冰冷苍白。
这是他带出来的,最得意的,最聪明睿智的手下,正处于一个职业军人最好的年龄,体力和智力都在巅峰,本应该有一个无比灿烂的人生。这么多年他一直追随着他,一直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等着;而他也看着他一点点退去青涩,一点点变得大气圆融。
虽然铁路平日里从容淡定,可是一旦和这个人搭上关系,内心所有的冷静就会被瓦解得一丝不存,只剩下外面一个脆弱的壳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凭着这个脆弱的壳子,一直维持着两个人之间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的心思铁路如何不明白?可是自己早就已经决心要做一个好的观众,在场外给他加油打气,默默地注视,看着他怎样一步步走到最好,走到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怎样得到该他得到的幸福美满。
可是如今,自己竟然连一个观众都不能做了。
铁路只觉得双手的麻木缓缓地蔓延,一直爬满了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是很久之前写的,本来一直想好好修改一下,因为现在看来千疮百孔。但是人懒又没时间,所以凑合就这样先发在这里吧。
第2章 零…1
后面的几天,他就是在这样的麻木之中支撑着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无数的报告和总结,抚慰重创的三中队,关切还在医院里的几个伤员,安排牺牲同志的后事。
追悼会上,袁朗穿着整齐的军服,他额头上的那片焦痕被军帽挡住了,而且脸上化了妆,仪容非常干净安详,甚至看起来很英俊。他的两旁静静地躺着他的几个兵,沉痛的哀乐调子是那么的刺耳,环绕在周围的鲜花徒然怒放却没有一点生机。
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哭了,三中队剩下的队员们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铁路却觉得那个静静地躺在花丛里的人,根本不是袁朗。他的袁朗很少会这样安静,总是时不时挤眉弄眼,露出个坏笑来,眼睛里总是有那样飞扬的光彩。这样安静平和的袁朗让他感到极度的不真实。
铁路挺到了最后,一直都没有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后那面鲜红的旗子把袁朗的脸盖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眼前有片刻真空一样的黑暗,随后很久很久都忘了还要呼吸。
葬礼之后,铁路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一群老A们的头子,运筹帷幄,把底下那一群各有神通的老A们管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他自己知道得很清楚,他再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表面上或许看不出来,内心却像一栋着过火的房子,火虽然已经扑灭,然而能烧的东西都烧光了,如今到处都是一片焦黑的残垣,碰到哪里都是钻心的痛楚。
直到一天下午,他的政委老赵踱进他的办公室,给他送来一封信,轻声叹息说:“老铁,你也不要总这么绷着啦,有的时候,能哭一下也好。”说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信是封口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铁路”,是袁朗那略显凌乱的笔迹。铁路把那封信折了一下,放在自己常服的口袋里,依然照常工作。虽然有的时候,手指会去口袋里碰一下,好像在确定那封信仍然还在那里,没有拆开。
一直到深夜,当他再也找不出要做的工作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拿出那封信。他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吸完,然后打开了信封。
袁朗写字总是好像在赶时间,每一行写到最后笔画就统统连在一起,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个臭小子,连写个遗书都这么赶,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
“铁路,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三中队大多人的心愿终于实现了,那个成天祸害他们的烂人,终于离开这个世界,去祸害其他的鬼去了。
你和我说过,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做老A就要甘心藏着掖着,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这一点,我做得很不好,我太贪心,可是我也不想改。
你从来只想当我的队长,不过都没有关系,我自己骗自己也玩得很快乐。
反正这辈子,能进A大队,能当你的兵,甚至曾经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我值了。
看看,我还是这么急性子,你白教了我这么多年也没有效果,失望吗?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你以前在烈士陵园教给我的诗,我还记得,现在再念一遍给你听吧。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走了以后,你的烟一个人抽得完吗?
多保重
袁朗
x年x月x日”
铁路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搐地疼,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伏在自己的桌子上,浑身颤抖。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铁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样的悲痛,这样的懊悔,如果真的可以一切重来,那么他就……
“你就怎么样?”有人在笑,那笑声和袁朗一模一样。
铁路猛地抬头,他看见一个人,他靠在铁路办公室的门口的姿势,和袁朗也是一样的,看到那个人影,铁路有瞬间的失神。那个人身穿着一身沙漠迷彩,个子高高的像是齐桓,脸上的神情像是吴哲,一笑嘴边有两个酒窝,牙齿洁白像是许三多。他手里提着一支88狙击步,腰里别着92式手枪,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铁路在瞬间把自己心情收拾得很好,他握住抽屉里自己的配枪,问:“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个人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铁路看了喉咙酸得发紧,“重要的是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铁路有点奇怪,自己居然没有把这个陌生的,半夜三更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兵抓起来,还在和他谈话,是不是和他说话让他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自己还真是个鸵鸟啊。
“你想要什么?”那个人凑近了过来,“你想一切都变回到以前的样子,你觉得这样你就能改变现在的这个结果吗,铁路?”
铁路看着这个人,就像看着个疯子一样,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还陪着他一起疯。这个兵混过了老A一道道森严的岗哨,这个兵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兵不是任何一个他以前见过的人,这个兵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兵似乎知道他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铁路很镇定地打开自己手枪上的保险,举枪对着他的头说:“废他妈的什么话,如果真能回到以前,我当然可以。”
那个人居然笑了,笑容还是和袁朗一模一样,他点着头说:“好吧,就如你所愿。”
他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就像装进了一个万花筒,无数声音影像一起混乱地旋转起来了。
第3章 壹:我依然爱着你
You are my weakest point;you make me vulnerable;you are my dark little secret all because I love you。
铁路在一片阳光里睁开眼睛,就觉得有什么事情非常非常地不对劲了。
因为就是刹那之前,不还是半夜三更吗,他拿着袁朗的遗书悲恸到不能自已。好像有个奇怪的兵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难道那一切都是一个梦不成?
铁路上一次好好睡觉大概还是袁朗出任务之前吧,难道自己就这样坐在办公室睡了一夜而没有知觉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还握着自己的配枪,保险依然是打开的,难道自己梦见那个奇怪的兵,还真的把枪拿出来对着门口不成?
他关上了枪的保险,把手枪放回到抽屉里。
铁路发呆地掠过墙上的电子日历,今天是五月十六日,星期三,好像外面是个好天气。
窗外依旧传来槐花的清香,灿烂的阳光把远处375的峰顶照得清晰无比。楼下袁朗带着他的三中队,整整齐齐地排着队,正朝基地大门跑去……
五月十六日!三中队!!袁朗!!!!
铁路一下跳起来,冲到自己的窗前,他把窗户推开,力气大得几乎把玻璃撞碎。没错,袁朗和他的三中队,正在武装越野,这是他们早晨的常规科目,一个星期至少三次。
铁路大声叫他的通讯员:“小唐,唐卫强!”
小唐“嗖”地一声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他桌前立正,看见铁路面色他一愣,问:“大队长,你没事吧?”
铁路顾不上别的,说:“你叫三中队紧急集合,叫袁……叫他们队长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
小唐很少见到一贯镇定的铁路这个样子和他说话,敬了个礼就往外面跑,连门都顾不上关,边跑还边嘟囔:“袁队长,你又闯什么祸了,大队长脸都变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