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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咬住舌头，忍住了一个轻蔑的评论。他们安静地吃饭，或者说，斯内普吃饭，而哈利把面前的食物摧毁成一团混乱，只往嘴里放了一小块。然后，斯内普终于决定他受够了。
“出去，”他安静地说。哈利抬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显然不想待在这里，”斯内普平静地说。“把食物带到卧室里去，一个人吃。我不会让你破坏掉我整个暑假的晚餐时间。”
“是，先生，”哈利平静地说，拿着盘子站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可捉摸。
“就告诉我一件事，波特，”斯内普慢慢地问。“要是你打算带着这里的时候让自己彻底痛苦不堪，你为什么现在就要来？甚至在联结命令你来之前？”
“因为，联结早晚要命令我来，”哈利安静地说。“至少像这样，要是我自己在联结命令之前这么做，我还能感觉我还剩一些控制力。”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瞧着他。这样说实际上比哈利之前给出的理由更加合情合理。斯内普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张口无言了；然后，仅仅片刻之后，就太晚了。哈利拿起他的盘子，走了出去，一个字也没再说。
4。15更
Chapter 7：Diagon Alley
第七章：对角巷
第二天早上，哈利没有出来吃早餐。他也不记得自己上次正经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实在不怎么在乎。他觉得好像自己的官能都罢工了。他感觉不到饥饿，再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一种奇怪的头晕眼花的感觉——但这还不足以让他费工夫去吃东西。
他起来，洗澡，整理好床铺，梳好头，然后倒回床上，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他面朝上躺着，将手臂交叉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伏地魔的魔药是另一回事，他苦涩地想。他喝了魔药之后，作为个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当然，他确实不会有所感觉——这一点他已经被警告过了。魔药会比那微妙得多，也狡猾得多。奴役的力量会温柔而阴险地沾染他、渗透他。它会诱捕他，而不是直接攻击吞噬他。可是眼下，他仍然是他自己。他感觉与从前没有任何不同，除了紧紧钳住他、破坏他整个存在的悲观和绝望。也许悲泣柳的树皮是一种苦痛材料。是用来保证他再也不会感到快乐的东西。
门上眼里的敲门声把他从思绪里带了出来，他说：“进来。”
斯内普站在门口，带着轻视看着他。
“起来，”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
哈利从床上爬起来，安静地站着。
“波特——是你的大脑太小，无法理解简单的规定，还是你的手眼协调能力太差，无法遵守规定？”斯内普不悦地问道。
“我又怎么了？”哈利反驳。他并没有觉得特别——想要屈从，也没有打算假装。
“我说的是昨天的晚餐，”斯内普轻蔑地说。“体面的衣着这几个字你哪一个不明白？”
哈利耸了耸肩。他穿了他最好的一条牛仔裤和最新的上衣。显然那还不够好。
“你该死的还想怎么样，要我戴皮栓绳和塞口球吗？”哈利没好气地说。
斯内普冷笑着看他。“虽然栓绳有点过了，但塞口球绝对是受欢迎的，”他说。“不过你的衣橱里肯定还有更适合正式场合穿的衣服裤子吧？”
“其实没有，”哈利说。
斯内普的眉毛抬了起来。“为什么没有？”
哈利耸了耸肩。
“你现在是不是连口才也丢了？”
“我只是不怎么在乎，”哈利诚实地回答。“我只是最近才得到零用钱。而自从我法律上独立之后，我还真没怎么想过购物。”
“我明白了，”斯内普说，语气平和了一些。“那么跟我来。”
他们通飞路到了对角巷。一到那里，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开始放松下来。人们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商店令人安心。但让哈利惊讶的是，他们去的第一家商店并不是服装店——是一家卖学校补给和书籍的商店。
“我还没收到下学期的书单呢，”哈利尴尬地说。
“别担心，波特，我非常清楚下学期要用到的课本。我敢肯定你会喜欢领先一步的。”
哈利感激地点点头。他并不是很喜欢自学——但至少这会让他脑子里有别的事可想。他在店里毫无目的地乱逛，同时斯内普挑选了书本，补给，羽毛笔，羊皮纸——然后，让哈利惊讶的是，全都自己付了钱。
在服装店里，斯内普仅仅是不怎么温柔地推了哈利一把，然后命令他挑选“体面的衣着”。哈利完全不知道“体面的衣着”是什么概念，所以他只是询问地看着斯内普。
“简单又正式的，”斯内普告诉他，声音里有一丝绝望的音符。“想象一下德拉科·马尔福在正式场合会穿什么衣服。”
哈利忍不住抖了一下。
“就选出你想要我穿的衣服好了，你选什么我买什么，”他说。“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于是斯内普选了，然后再一次为所有东西付了帐。这让哈利奇怪地觉得不舒服。斯内普甚至付钱让哈利理了发。头发一剪好，哈利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他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别的人，他想。他瞥了一眼斯内普，以为他会看到沾沾自喜的神色，然而男人脸上却是一种勉强的赞同表情。哈利犹豫地微笑了一下。
“你饿了吗？”斯内普平板地问。
“有点，”哈利承认，自己也吃了一惊。周围熟悉的环境引出了他一丝怀旧的情绪。
“那我们去吃午餐吧，”斯内普建议道。“你有什么……偏爱的东西吗？”
“黄油啤酒和汉堡，”哈利说。斯内普翻了翻眼睛，但还是领着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老板娘拿了点菜单之后立刻消失了。他们坐在桌旁，买来的大包小包堆在斯内普旁边的椅子上，互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
哈利瞧了一眼他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想斯内普了——教授？主人？然后他又笑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丝笑意。
“先生？为什么你要帮我付账？是不是因为你将来也会控制我的财政了？”哈利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
“不，波特，这并不是一个法律上的联结。你会保留所有的法律和经济权利，就算这种……关系进一步发展，”斯内普说，在“关系”这个词里注入了特别多的嫌恶。
哈利又吃了一惊。“那我绝对应该为我自己的东西付账，”他说。
斯内普不高兴地假笑起来。“对，然后你可爱的父母亲就会从九泉之下回来缠我，因为我为了自己的满足将你的遗产浪费在改造你的外貌上。我想还是不必了。”
食物送了上来，哈利大吃大嚼，把他的手指和脸搞得一团糟，但他根本不在乎——他饿死了。他小心地瞥了斯内普一眼，惊讶地发现斯内普不知怎么竟然能把一个汉堡吃得那么有威严。哈利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也许是魔法，他苦笑着想。
“你最近吃得不多，”斯内普说。他的声音里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指责——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声明而已。“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压力吗？”
“一部分是吧，”哈利说。“不过我一般暑假都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
哈利漠不关心地耸了耸肩。他不打算从头解释他跟德思礼一家的夏天通常是怎么过的。“大概是因为太热了吧，”他不明不白地说。
“尽管如此，”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要自己努力吞下足量的食物。你打算怎么做到这一点是你自己的事——但我没有哄你或者娇惯你的打算。你知道家里的食物放在哪——喂饱你自己。”
“好，”哈利说。“先生？”
“怎么，波特？”
“你介意罗恩和赫敏过来看我吗？”他脱口而出。
斯内普静静地叹了口气。“我关于接待客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没有你的允许，一次不能邀请两名以上的客人，”哈利机械地背诵。
“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加起来超过两个了吗？”斯内普问。
“呃。没有。”
“那就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