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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很明显是有话要说,可他无论如何努力也已经说不出半个字,除了那让人听来揪心的喘息声,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焦急地看着奥路菲,机械地动着嘴唇,甚至已经借助着奥路菲的力量微微地撑起身,可仍然说不出话来。
“……别说了,兄弟!”奥路菲用另一只手把他按回担架上,“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都明白。”
此时的奥路菲表情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平静,而声音却也有些哽咽,他看着巴比伦,微笑着继续说:“能和你们并肩战斗,和你们一起死在这次战斗里,是我一生的荣誉。”
不知为什么,一直为无法表达出自己意思的巴比伦表情一下子变得释然,他仍然在为能再缓过一口气而剧烈喘息,可看着自己指挥官的眼里却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辉。
“兄弟,”奥路菲又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先走一步,我和其他兄弟们很快就跟来……到了那边,我介绍我妻子给你认识。”
说着,他放开握着巴比伦的手,一手盖在巴比伦的脸上紧紧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抽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巴比伦的心脏就是一枪!
巴比伦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奥路菲没有犹豫,又开了一枪,紧接着又开了一枪……
当他把手从巴比伦的脸上拿开时,巴比伦的表情是平静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炮声越来越近,震颤也越来越强……
指挥部的天花板上不断有灰和碎石掉下……
“指挥官,”指挥部里的士兵们纷纷聚集到奥路菲身边,“敌人突破阵地了,我们该怎么办?”
……良久,奥路菲向抬着巴比伦的士兵示意,要他们把巴比伦抬到他睡过的那张行军床上。
“把副官安顿好,”他说,“别让他躺也躺得不舒服。”
几个抬着担架的士兵依言把巴比伦的尸体抬到那张床上放好,又在他的尸体上盖上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布。
又是一下近距离的炮轰,震得整个指挥部剧烈摇晃起来,沙土像雨一样地落了下来!
“指挥官!”
“指挥官!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撤退吧!”
奥路菲点点头,又回头往床上躺着的,巴比伦的尸体上看了一眼。
“引爆指挥部,不能让副官的遗体落在敌人手里任他们羞辱。”他下令道。
“交给我!”炮击声中,一名士兵自告奋勇地大声道,“指挥官你快走吧!”
“等会儿,”奥路菲又转向通讯兵,“告诉还活着的所有兄弟,我们被包围了,现在,身为指挥官的我已经没什么战术来指挥大家作战,我只有将自己当作一个普通士兵和大家一起赴死,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再见吧。”
……
几分钟后,反抗组织守军指挥部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倒塌……
奥路菲在百来个反抗组织士兵的保护下且战且退,最后和仅剩的十几个伤兵撤入附近的一个废窖……
次日清晨——
奥路菲在炮声中醒了过来……
他抖抖落了一身的灰,打起精神,拿起手边的枪,站起身来。
头上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渗透了绷带,一阵刺痛触动了他尚在半梦半醒中的最后几根神经,这时,他很清楚地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或几个人的脚步声,而是无数人的脚步声,闷雷一般地,夹杂着装甲战车、坦克所发出的轰鸣,往他们藏身的废窖而来。
紧接着,奥路菲身边的士兵都醒了。
“指挥官……”
奥路菲昂起头,大踏步走出废窖士兵们紧随着也走了出去。
浓浓的硝烟四处弥漫,就像一团团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晴朗的天空,他们脚下的沙土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身边到处是同伴的尸体。放眼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不停逼近的合成人联军,就像南美洲的食人蚁群,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以席卷、吞噬一切的势头往他们十来个仅存的残兵而来……
他们每前进一步,反抗组织的战士们所能呼吸到的空气就少一分,每个人都分明地感觉到了死神已在他们头上盘旋。
反抗组织的战士们默默地看着死亡朝他们逼近……
“……指挥官,”一个通讯兵突然端起手里的脉冲枪,“我们掩护你,你快逃吧!”
“没错,”另一个士兵也举起枪,“我们拖了这些混账联军一个多月,对得起老大、兄弟们和人类了,临死前了不起再拉几个垫背!”
奥路菲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绝望到有些不真实的场面,好一会儿,忽地从嘴角边牵起一丝微笑。
“逃?”他喃喃地开口问道,“往哪里逃?”
“指挥官!”身边的士兵们焦急地转向他,“兄弟们和人类应该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也……”
“我向老大保证过,”奥路菲边说边把枪里的子弹推上膛,“所有留守喀布尔的兄弟们,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会活着撤离这个战场,现在我要是逃了,怎么对得起老大?死后又拿什么脸去面对战死在这里的兄弟们?”
说着,他端起手里的枪,迎着向他们逼近的合成人联军,大步走上前去……
……
摩西斯似乎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长得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会这么认为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最后记得的是他跳上一辆装甲摩托,一下子把那个摩托兵的脖子拧断,紧接着又被一阵爆炸带起的气浪连人带车掀翻!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被埋在土里,那么,他应该是真的死了吧?之前他杀了多少个敌人呢?20多个?30多个?还是更多?对了,要是算上他用手里的枪干掉的,那么他杀死的敌人数目一定是相当惊人的吧?有上百个么?一定……一定有的,他摩西斯可是合成人反抗组织最英勇的战士之一!
……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顶上方不停地动作,这让他非常心烦,如果是在往常,他一定会跳起来给这个扰人清梦的混蛋一家伙!可现在,他半点都动弹不得。
……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动着,他总算察觉到它是在刨土,而且是在刨他头顶上方的土……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亮光,这才确定,他还活着。
一只很小但是并不怎么柔软的手伸过来抚去他脸上的一些沙土,并抓着他已经露在外面的肩膀用力往外拖,于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也开始用力……身体动不了,他就先把手抽出来,再用已经自由的双手胡乱地拨开身边的沙土,再用手撑着身体往外使劲……
终于,他在那双手的帮助下脱离了那个土坑……他的眼睛被沙土迷住,暂时还睁不开。他手边也没有镜子,可他不用看都能想像得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狼狈样子,他有些笨拙地拍去脸上、头上、身上的一部分沙土,总算能勉强将眼睛慢慢睁开了。
“他娘的!”他咕哝着咒骂道,“差点被活埋……”
骂了两句,他才抬起头去看那个把他从沙土中刨出来的恩人——
一个10来岁的小女孩跪坐在他旁边,脸上也很脏,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身边还放着一个盖着一块布的篮子。
人类的小女孩吗?摩西斯着实吃了一惊,喀布尔的所有人类都已经撤走这么久了,她为什么会留下?她为什么会在这战火纷乱的地方渡过了这么长时间?
他盯着那小女孩呆了呆,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在全身上下摸索起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没找到,他便四下里到处翻找,每一块碎石、每一具尸体都不放过……
这附近除了他和这人类的小女孩外已经没有活着的生物了,之前和摩西斯一起战斗的合成人反抗组织的兄弟们都已经全部战死,他们的血渗入沙地,很快便被沙土吸收,又很快被风吹来的沙覆盖,使得这片遍步尸体的战场并不那么血腥。
终于,摩西斯面露喜色地从同伴的一具尸体上拿起一个对讲机,试了试,功能似乎还正常,于是便用它呼叫同伴。
“……我是摩西斯,有人听到快回答!我们的阵地已经全部丢失,和我一起的兄弟们都战死了!就我一个活着……谁听到了快回答我!快回答!”
……
“听到没有?谁都行!他娘的快回答!”
……
摩西斯反反复复地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吼了一个多小时,可没有回音。
……
他突然觉得这满是尸体的战场一下子变得非常空旷,空旷得让人受不了!他很清楚呼叫了这么久却没有回应意味着什么,现在很可能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瞪了瞪眼,把那滴几乎就要从眼中流下的泪水硬是逼了回去,原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又开始四下里翻找能用的武器,准备和合成人联军最后一搏……他把能找到的每一把枪都拿起来检查,把能找到的每一个弹药箱翻了几遍,可什么都没找到。
“喂,你,”摩西斯一边找,一边暗地里咒骂着,一边粗着嗓门冲那小女孩问道,“你是喀布尔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