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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艾欧里亚点头表示赞同：“说得不错，的确只有笨蛋才会去做这种事。”
“那个人类不是笨蛋，”亚尔迪重复了一遍，“我曾经想过，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我是说人类，能和你相提并论，那就是他了。”
艾欧里亚哈哈一笑：“你太抬举我了，我有自知知明，单从精于算计这点上，我就已经比不上他。”
说着他在一张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酒，并招呼亚尔迪也坐下一起喝一杯。
“亚尔迪，”他边喝着杯子里的酒边说，“你老实，可你不傻。”
亚尔迪一直紧绷着的嘴角总算是舒展了一下，算是笑了。
“可是，”艾欧里亚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有一件事，是包括你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的。”
“什么？”亚尔迪好奇地皱了下眉头。
艾欧里亚犹豫了一下，道：“算起来，这还是我这辈子做的第一件不光彩的事，我本来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可是憋在心里久了，总想找个人说说。”
亚尔迪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等待艾欧里亚再次开口。
于是艾欧里亚继续道：“你刚才也说了，撒加既然不会为了023前辈向他开口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我们，那我还去求023前辈，那不是很蠢么？”
亚尔迪承认，这的确是个愚蠢的举动，可他也相信艾欧里亚是不会做蠢事的，正如这位年轻的领袖自己刚才所说，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其实要撒加答应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023前辈得做出一点牺牲。”
“什么牺牲？”亚尔迪终于禁不住问。
艾欧里亚笑了，又是苦笑。
“你真是个老实人。”他叹道。
亚尔迪不是笨蛋，艾欧里亚更不是，他既然选择了告诉亚尔迪他不愿在人前提起的、自己做的这件不光彩的事，当然也就认准了亚尔迪能够充分理解他的话。他一直都认为，很多时候不是亚尔迪的脑袋想不到某个问题，而是这个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的兄弟不愿意往某个方向去想，就算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样的。
果然，亚尔迪在灯光下渐渐转变的表情说明了这一点。
“难道……”
“我们合成人在生理性质上和人类没什么两样，”艾欧里亚看着一脸震惊的亚尔迪，反而更加平静，缓缓地道，“你我都是男人，知道男人在某一方面的需要，撒加也是男人，虽然他喜欢的是他们人类所谓的‘异类’，可这点上他也逃不掉的。”
过了好一会儿，亚尔迪才勉强咽下口唾液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可张开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错，”艾欧里亚继续说，“我就是叫023前辈去迎合他的这种需要。一个男人一旦在这方面得到了满足，什么事就都好说了。”
“……可……可是……”已惊得目瞪口呆的亚尔迪好不容易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几乎没有意义的词。
“我一开始就料到要023前辈答应这种事肯定不容易，可他到最后还是会答应，”艾欧里亚似乎明白亚尔迪那个没有意义的“但是”后面会是什么问题，“因为他是个重义气的人，他的兄弟以前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现在，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800多个同类为了反抗他所憎恨的智能联合而变成瓮中之鳖任人宰割，更不可能让有人因为无法保护自己的兄弟而眼看着他们惨死的悲剧再次发生。”
“……那……就算是这样……那个人类……”
艾欧里亚的唇边牵扯出一道带些讥诮意味的弧度：“他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了解023前辈的人，当然猜得到这件事背后有原因，可如果023前辈真照我说的那样去做了，他一定无法拒绝的，因为他是个男人。这，也是我早就料到的。”
良久，亚尔迪终于恢复了冷静。
“我没办法理解，明知道023前辈另有目的，明知道这种事是有人设的圈套……他竟然还自愿往这个圈套里钻……”他一口气灌下一整杯酒。
“我们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可他确实做了。”艾欧里亚道。
亚尔迪又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空杯重重一下放到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我收回先前的话，”他正色道，“023前辈……够种！”
“就算我对不起他这一次，”艾欧里亚又把两个已经空了的杯子斟满，“不过为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也算值得。”
亚尔迪点了点头：“凭良心说，你做了一件混帐事，不过也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艾欧里亚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对谁都不好。”
亚尔迪又再点头，片刻后，道：“记得前不久还有人向你提议把023前辈救出来，劝他加入我们的阵营，而你却说，023前辈留在智能联合对我们更有利。当时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有些懂了。”
艾欧里亚笑笑，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却冷冷地插了进来：“如果他指的就是这件事，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两人一惊，同时站起身来，往声音的来向看去——
本来应该紧闭的房门已经开了，魔铃立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们，脸色铁青，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那种东西叫作愤怒。
……只一两秒的僵持，亚尔迪突然一个闪身抢到门口，一手把魔铃拉进来，一手快而轻地将门关上。
艾欧里亚也大步迎了上来。
“不是让你去人类的指挥部和他们交换情报吗？怎么来这里了？”他一手拽着魔铃的胳膊，脸上的关切之色滥于言表。
魔铃瞪着他，目光前所未有地冰冷，那样子令向来坚定从容的艾欧里亚也不禁有些躲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道：“刚才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了，”魔铃慢慢地点着头，一字一句地道，“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真奇怪，最后那几句话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换了我，早就一头撞墙了。”
艾欧里亚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才没告诉你。”
“你不做亏心事，怕谁知道？”魔铃重重地哼了一声。
艾欧里亚长吁一口气，把视线移开了几秒，又转回来看着魔铃，道：“我想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对023前辈越好。”
“住口！”魔铃大声喝斥道，“你还有脸提他？”
“……我刚才也说过，”艾欧里亚迎着魔铃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淡淡地道，“这事是我对不起他，我不否认。”
“你刚才还说什么……值得？”魔铃冷冷地盯着他，“这话你居然还说得出来？我们反抗组织的脸、信任你把组织交给你的前任首领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艾欧里亚紧紧地皱起眉头，他本来在看见魔铃那短短的一瞬便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来承受她的斥责，可魔铃的反应竟超乎他想像地强烈，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对斥骂的承受力也是有限度的。
“你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把毫无关系的人牵扯进来？”魔铃咬着牙道，“什么叫做‘值得’？伤害了不应该伤害的人叫做‘值得’吗？”
“……所以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艾欧里亚道，“如果有别的选择我绝不会让他做这种事，可我没有，我不得已，你知道。”
“对，我知道，我早该知道！从你在塞维利亚要我去把023前辈找来我就应该知道……”魔铃越说越激动，“可我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我打死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现在我知道了，晚了，你把我拖下了水，你拖着我一起去害了023前辈！”
“魔铃！”亚尔迪沉着脸喝止，“老大刚才也说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当时他背负着800个兄弟的性命和我们整个反抗组织的命运，你就不能理解？”
“不要老拿800个兄弟来当自己怕死的借口！”魔铃怒道，“我们反抗组织一向光明正大，就算是遇上灭顶之灾了，了不起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真要全军覆没了，也算没辜负我们组织的声誉！你们这算什么？让一个全无关系的人付出比自己性命还宝贵的尊严来换取自己的存活？这是你们男人的做法？”
“这些话，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艾欧里亚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要是死了，鬼才听你谈什么大义！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告诉我！800条人命不重要吗！你就这么一句话轻轻松松就代过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些兄弟落到智能联合的手上，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还有你，我能眼看着你出事吗？”
说着他向魔铃迈出一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肩。这肩膀很纤弱，也很单薄，远不及他的肩膀宽厚强健，可他很清楚，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正是这柔弱的肩膀和他一起担起了那许多常人想都无法想像的重担，他原以为这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