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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找回来再和你算帐!”她说着狠狠瞪了加隆一眼,转身去房间其它地方搜寻,纱织则跑到门口吩咐来看热闹的基地人员到其它地方寻找。
“我……去叫先生……”一旁的紫龙说着也往门口走去,谁知才走出一步,门口的纱织便发出一声轻呼!
“啊?撒加先生,您怎么……”
紫龙还没反应过来,纱织话还没说完,撒加便拨开他们径直走进房间里。
“老大……”
“撒加……”
撒加没有理会因为看到自己而愣住的加隆和莎尔拉,自己在房间里找起来……
“撒加……”莎尔拉本能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想上前劝阻,却被撒加推开。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那里……不可能有的……还有这里……也没有……也许是这里……这里……或是那里……
“老大,”加隆再也忍不住了,两步踏上前去,“是我没看好他,我开小差……你找我算账好了……可我们得先去把他找回来……老大,你别找了,我找过好几遍……他不在这里!”
撒加就像完全没听到加隆说的话一样,拉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来到床边坐下。
……床上还残留着几缕石青色的发丝,原本熟悉的体温已经慢慢冷却下来了,从被褥的痕迹上看他应该是自己起床离开的……可是,他能去哪里呢?身体这么虚弱,神志又不清楚……他能往哪里去?
看着撒加呆呆地瞪着那张床不动,莎尔拉、加隆、纱织和紫龙不禁有些发悚,每个人都对凌晨时撒加那发疯般的举动记忆犹新,都想劝他,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房间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加隆壮起胆子走上前去。
“老大……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到基地其它地方去找吧。”
撒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加隆的话充耳不闻。
莎尔拉见状,对纱织做了个手势,纱织会意,忙和紫龙一起出门去。
撒加还是坐着一动不动,他知道纱织这是和紫龙一起安排人手出去寻找了,可他隐隐地预感到,不管他们派多少人出去,也找不到卡妙,从被褥冷却的程度来看,他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体虚弱,行动也不太方便,如果能找到,基地里的工作人员早就找到并报告他的行踪了。
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卡妙,那么……卡妙会在哪里?
他现在就一个人,没有人在身旁照顾,要是病又发了怎么办?要是在外面走丢了回不来怎么办?要是遇上那些时时都想要取他性命的人怎么办?比如米罗、比如艾俄罗斯……
不!他不敢再想了!
想到这里,撒加猛地站了起来。
他得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卡妙找回来!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
他又颓然坐回原处。
“放心吧,他不会走太远的。”穆先生突然出现在门口。
包括撒加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一下集中在他身上。
穆先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无疑问,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他操纵着他的电动轮椅缓缓进得屋来。
“你们再加派人手去基地内……还有基地外围找,”他回头吩咐跟在他身后的基地工作人员,“一定要找到。”
几个工作人员应声退下。
穆先生慢慢来到床前,道:“大家不要急,加隆离开这里大概两个多小时,就算卡妙在加隆离开之后就立即醒来离开,时间也只有这么一点,他的身体虚弱,况且又神志不清,两个小时走不出太远的,我们现在立即四处去找,还来得及。”
撒加默然不语。
穆先生的话从理论上是成立的,可是对卡妙来说就不一定了,穆先生自己也应该清楚,他对卡妙的了解超出一般常人,而且他自己也说过,卡妙并非在任何时候都神志不清,所以,他才能离开这么久没有被基地人员和基地里的监控录像发现。
难道他离开的时候是清醒的?
那他为什么要走?是因为认定了自己必死,所以才独自离开,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吗?
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么他有可能已经离开基地了,他也可能会往任何一个方向去,没有人会知道他会去哪里……
不知不觉间,撒加望向了窗外。
他还记得,卡妙待在房间里的时候,老是望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段日子里老是这么望着?
其实窗外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绿树丛就只能远远地望到维多利亚沙漠的那片荒芜……
撒加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跃而起,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加隆冲了出去!
“喂!老大”加隆大喊着跨出门去,“等一等!你去哪里呀?”
说话间撒加的背影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丫的不正常了!”加隆愤愤地道。
“我去追!”莎尔拉说着掏出她摩托车的钥匙就要往门外撒加消失的方向飞奔,却被穆先生叫住了。
“让他去吧,”穆先生不紧不慢地道,“他一定是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找人了。”
……
撒加开着车在基地外围的防辐区转了一圈,微波雷达还是没有半点发现,他明白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不是办法,于是在警示牌前把车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出防辐区了,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的猜测错了,卡妙还在基地里,另一个可能就是……
他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的沙漠……他出了防辐区?可能吗?他能走那么远吗?撒加在犹豫着,他急匆匆地开车出来,没有喷上防辐涂层,他很清楚再往前走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不能让卡妙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他向他承诺过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他得找到他,更何况卡妙要是真离开了防辐区,他也会受到辐射的!
想到这里,撒加把心一横,发动引擎,一踩油门,越过警示牌,飞速向前驶去——
……
没驶出多远,微波雷达便有了反应,撒加心中一喜,仿佛在浓雾中行船突然看到了一盏航标灯,加快车速往微波雷达所指示的方向开去!
……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石青色背影,正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
是他!撒加心里抑制不住激动!找到了!还好找到了,这次没有再弄丢他!以后也不会了!
他全速把车开了过去,只恨自己没长翅膀能更快一点!
“卡妙!”他在那背影近处停下车,冲上去拦在他面前,握住他的双肩,“别再往前走了,前面不是你的家,跟我回去吧!”
卡妙茫茫然看着撒加,片刻后,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继续往前走。
“卡妙!”撒加不敢太用力,怕伤了他,差点被他挣脱,“听我说,你弄错了,这里是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沙漠,不是智利的雅塔卡玛,你现在回不去的!”
卡妙似乎完全没听到撒加的话,继续挣扎。
“别这样好吗?现在跟我回去!”撒加几乎是在用哄骗的语气对卡妙说,“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家去好吗?听话!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回不去的!跟我回去治疗,等你身体好些……等你身体好些我就陪你回家!”
卡妙不理他,整个人已经落入了撒加的怀抱还拼命想摆脱,无力地把一只手伸向前方,仿佛他的“家”近在眼前。
“卡妙,你别这样!听话好吗?”撒加当然不肯放开他,“听我说!我们已经离开防辐区了,时间长了会发生病变的!跟我回去吧!”
卡妙哪里肯听他的?现在他脑中只剩下“回家”这一个念头,撒加见这么劝也不是办法,干脆狠下心来,把卡妙瘦弱的身子往肩上一扛,忽略掉他的挣扎和无声的抗议,快步回到车上。
……回程中,撒加把车开得很快,他和卡妙都遭到了辐射,必须尽快回去进行处理,否则,他还好说,卡妙的病情一定会由于辐射的影响而更加严重!一路上,他只用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则揽着卡妙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好让他能够时时感觉到自己就在他身边。
“对不起……”他闻着那石青色长发间飘来的那淡淡的蜂蜜薄荷香,一边用嘴唇在他柔滑细软的长发上轻轻摩挲着,“是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把你推开了,我竟然还怪你重新回头去你唯一的精神支柱那里寻找安慰……对不起……”
阿赫巴尼亚综合症的症状再度在卡妙身上复发,他靠在撒加肩头,冰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又要合上。
这不是他睡的时候!穆先生曾多次交待过,他在非常规的睡眠时间里最容易一睡不起,于是撒加开始叫他。
“卡妙,”他轻轻唤着,“别睡!现在还没到睡的时候,醒醒!”
卡妙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叫他,很努力地睁开眼,却还是抵不过睡意的侵袭。
“卡妙!”撒加把他揽得更紧了些,“别睡!我求你了,别睡!我们说说话,说说话就不那么困了……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