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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清动了动嘴角,陈小弟,食人动物。
她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人也不敢上前阻拦,看这景象再明白不过了,许佑虚弱的模样,两个面生的男人,在人群里却是无比正常,酒吧门口,众多艳遇的出口,只当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罢了,没人觉得不妥。
苏又清在后面默默跟着,从岔路口进了内街,人迹少了,这块片区正在修路,杂乱不堪。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声不断冒出,苏又清看到他们的手伸进许佑的衣服,甚至解了他的皮带,他们背对着她,一个男人的手有规律的上下滑动。
苏又清恶心感一下子出来了,就算是一个朋友,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许佑,比普通朋友多了那么一分微妙感情。
她又跟了他们一段路,路过一个小商店时,她灵机一动,乘着稍有路人,故意大叫了一声:“许佑!”
声音划破宁静的夜,商店里的老板还有一个买烟的顾客,都把目光聚在了她身上。她快步跑上前,拦在三个人的前面。
“许佑!孩子在家哭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负责任,只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
架着许佑的两个男人愣住,面面相觑。苏又清眼神变的凌厉起来,更加尖声:“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家你还要不要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他,许佑看着眼前的苏又清,心下了然,虽然没了力气,还是努力向她身上靠。
“我打死你这个没心肝的!当初你怎么跟我妈保证的!”苏又清当真对他拳打脚踢,也在拉扯之中将许佑从两个男人手上揽了过来。
拼力气,她肯定是弱势,突发状况最能瓦解人的思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乘着有几个人,不能再拖!再走远点,陈康必定找她不到。
苏又清意有所指,“什么狗友,一圈货色,我呸!”
她骂骂咧咧,扶住许佑,他全身的重量都倒在她身上,苏又清带着他转身一步步走,骂声依然不消。
两个男人吐了口水,真背时!家里的臭婆娘找上门了,扫兴!于是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苏又清背上都出了薄汗,这一刻才觉得重,许佑靠在她身上,眼神有了一丝清醒,头疼让他痛苦的吭了一声。裤子的皮带、拉链都被扯的凌乱,露出了深灰的内裤,无论怎么看都是狼狈不堪。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苏又清放他在地上,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系在腰间。然后重新扶起,这一番动作下来,已是气喘吁吁。
许佑意识不清,但认出了她的脸,在灯光下对她虚虚的笑,“不好意思啊”沙哑着声音含糊不清的说出这几个字。
“恩!”苏又清微喘,认真的说:“今晚你欠我一次”
许佑没力气说话了,苏又清叹气,咬牙把他的手攀在肩上,抱住他的腰吃力地走。
腹上偶尔一阵细微的疼,让她皱眉。
“我靠!你这女人犯什么傻!”
陈康一个转弯,便看到姐姐脸上吃不消的表情,未披外套的单薄身子在春寒料峭的夜晚格外孱弱,他好不容易安下来的心猛然悬空。
苏又清眼睛一亮,龇牙咧嘴:“快来帮我!重量级”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哽住,目光一跃,宋子休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视线里,向上,是一张捉摸不透的脸。
陈康也有所察觉,疑惑的回头。
许佑,苏又清,扶在他腰上的手,依靠在她怀里的男人,还有,那件浅黄外套,早上他亲手帮她准备的外套,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
互相依偎,多般配,苦情买醉,温柔安慰。多写实的画面。
宋子休慢慢勾起笑容,嘴角的弧度透漏着寡凉。
他优雅的抬起右手,举至太阳穴,用嘴型说了一个字,砰
这是个危险的夜,对于刚刚经历一场波折的爱情,实在经不起折腾。
两个人都在慢慢疗伤愈合,受不了一点动荡,无需责怪命运安排,只怪缘分至此,必经忐忑。
“姓宋的你疯了!”陈康大叫,眼里透着惊恐。
“疯了?”宋子休笑容越来越深,他踱步走到许佑面前,许佑软在地上已经恢复了神志,无力的样子只像一个酒醉的人。
他示了眼神,站立在一旁训练有素的手下随即把东西递过,精致的德了手控小枪,银色的枪身在朦胧的光里微闪,诡异至极。
“我草!你想干嘛,把我们抓到这个破仓库里干嘛”
陈康大吼,大步一迈,挡在了苏又清面前。他的外套早脱下,披在她身上。
宋子休利落的玩着手里的枪,收起笑容,周身透着薄凉。“干嘛?”他蹲下身子,手枪在掌心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突然大力一扣,死死抵在许佑的额头上。
“我要你死!”
怒吼回荡在空气里,一室肃杀。
陈康吓着了,他不敢叫了!空气都凝固了!一旦打破平衡,便是血肉迸溅。
身后的苏又清推开陈康,一步步走到宋子休面前,她说:“我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自己”
“你信不信我”
最后五个字,是所有问题所在,其实苏又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从他的眼神,他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举动,他此刻的表情,都透漏了这段感情的脆弱。
真诚二字,在他们之间分外敏感,错一步,便是永失我爱。时间不够,伤痕还来不及修复,硬生生扯出一道更大的口子。
苏又清的眼神过于平静,骨子里透出一股冷,“你信不信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宋子休慢慢开口,“信”
他的枪指向陈康:“两个人的命,你选一个”
苏又清惨白了脸色,料不到他如此,看向他的眼神不可置信,宋子休走到陈康面前,冰凉的枪口慢慢对准他的太阳穴。
苏又清惊恐的摇头,“不要,你别伤害他!”
她倒在地上,惨白着脸色,“不要,不要,宋宋我求你!”她一路跪向他,扯着他的裤脚哭着说:“我求你!我求你!别伤害他!”
“说!你要谁的命!”宋子休眼神一凛,看着她哭湿的脸庞,心里也是刀绞一般的疼,为了一个错,就要恕一辈子的罪吗!
他宋子休不吃这套,对错都他妈滚蛋!他不信命,既然谁都不肯安生度日,那便按照他的方式重新来过!
“我求你!我求你!宋子休!”
“咔嚓”是枪上膛的声音,苏又清尖叫,小腹一阵剧痛,“宋子休!别逼我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他突然无力的笑,“好,既然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恨就恨吧”
苏又清踉跄着站起,伸手就去夺他的枪,使了全身力气,尖锐的疼越来越集中。宋子休巧劲一闪,另只手试图扶住她扑倒的身体。
苏又清却被脚上散了的鞋带绊倒,没有落入他的臂弯,反而是侧身摔在了地上。
她痛的一声惨叫,捂着肚子不停抽气,下身一热,撑着身子往后缩,地上却拖出了血印。
陈康爬到苏又清身边,哭着说:“小小苏,小小苏,你别吓我啊”
苏又清的表情越来越虚,眉头拧成一个结,陈康回头对着一脸呆滞的宋子休咆哮:“送她去医院!!”
他哭着说:“孩子,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死吧!!”
宋子休扔了手里的枪,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苏又清,一脸茫然无措。
医生手忙脚乱,妇产科的所有专家在最短时间内聚集,手术门外的灯骤然亮起,一扇门,生死之隔,将他置于死地。
23:59分,手术灯灭,门被重重拉开,七十五岁高龄的主刀教授李林生走了出来。
宋子休疾步上前,白着脸,却不敢问。
老人一脸沉重,轻拍了他的肩,三十三年前,宋子休也是他接生的,
“孩子没保住,你们还年轻”
走
苏又清睡在病床上,除了她的头发,好像什么都是白色的。
“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陈康跪在她身边,小声说:“怎么这么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她闭着的眼睛,都可以看到上面细小的血管,睫毛乖巧的弯着,被子把身子盖的严实,这个房间安静的让陈康惧怕。
“姐”他哽咽的叫了一声,她好像死了一样。
“你快点好起来啊”陈康伸出手,却不敢碰她身上任何地方,男儿泪夺眶,他胡乱的擦,压抑着哭声说:“昨晚还答应我,要一起回家看杨柳的”
“你这个小骗子”他的衣袖被眼泪沁湿一小块,毛衣扎着脸上的皮肤疼,“浣河边的柳树都长开了,你怎么就不等等呢”
朝气的脸庞,浓浓的哀伤,陈康像丢了珍宝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