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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小佳,她笑容绽放如花,顿时来了兴致,“小佳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陆炎,就是和他”
许佑眼神明显一跳,她说了以前,那时候她总爱赖在他怀里说东说西,每每聊到小佳,她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如今那个孩子气十足的肖小佳,即将嫁作他人妇,洗手作羹汤。
时过境迁,他只是她的旧识一场。
“软西,她还好吗”
这是苏又清问的最后一句话,一如老朋友的问候,语气里没有半分纠结试探的气场,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情绪波动,澄净的让许佑心里空荡荡的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微笑,苏又清当做是肯定的回答,心头只剩无限感慨。
各自幸福,这是最好的句号不是么。
许佑买单,掏出棕色的皮夹简单精致,他的喜好一如从前。“你去哪?我送你”
“噢,不用了,等会朋友过来接我”
他“嗯”了声,双手接过零钱,对服务员笑了笑,对面的女孩不好意思起来。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许佑终于克制不住的问:“他,对你好吗”
苏又清一愣,他也知道了吧。她点头,说“好”。
许佑看到她的表情,哪怕一个字的回答,也能感受到她的快乐,没有以前少女的羞涩,是一种安然度日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他跟她道别,透过车窗对她微笑,日光折射在玻璃上,印出淡淡光环,苏又清一瞬间有点恍然,如玉少年横跨时间空间,重回她眼前,容颜不老,物是人非。
车子绝尘,消失在马路尽头。苏又清看了看时间,不多久宋子休就来接她,他握住她的手往嘴边呵着热气,不老实的往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苏又清被逗的呵呵笑,“傻啊你”
宋子休包着她的手放进口袋,“怎么到后门来了”
“嗯”苏又清拢了拢额前的头发,“我碰到许佑了”
宋子休手一紧,苏又清察觉到,低头笑了笑,反手更用力的握他,“吃醋了?”
他不吭声,苏又清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她做了个鬼脸,“老严肃!”
宋子休帮她系好安全带,轻轻拍了她的脸,嘴边的笑容风轻云淡,一颗心却是重重下拉。
番外之一
李嫂端上了汤,她的手艺几十年不变,一碗下肚酣畅舒服,妈妈今晚很高兴,跟几个阿姨去听了戏,一晚上都哼着小曲。
李嫂收碗的时候,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笑,“少爷,你回来吃晚饭就好,夫人也开心”
“可不是,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四年,没良心”
我看着一脸不悦地母亲大人,笑了笑没有说话。精致的古瓷小碗被李嫂换下,蝴蝶花纹在灯光里一闪而过。
“少爷明天想喝什么,还是换成粥?”
“不用换了,就今天这个”我对李嫂一向尊敬,她在许家几十年,妈妈嫁过来时她也过来了,幼年记忆,得到最多的,便是她的疼爱。
小时候我记得她常说,“小少爷你快快长大,带个好姑娘给李嫂看看”
每次听到她这样说,我都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她就笑着轻拍我的背,一边哄我入睡,一边哼唱不知名的小曲,眼底一片慈爱。
后来,我遇到苏又清,她是个招人疼的女孩。
青春大概相似,我问过她喜欢我什么,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晃着小脑袋,“应该是你比较顺眼吧”
说完她自己就傻笑起来,我摸摸她刚到肩膀的头发,嘴里说她是小笨蛋,其实我还是觉得温暖。我最喜欢看她穿浅黄的衣服,马尾干净的扎在脑后,一双眼睛漂亮至极,浮光一掠,眼里就像开出了一朵花。
大一时她为了《统计原理》这门课伤透脑筋,考试临近整天耸拉着脸,咬着笔杆在白纸上涂涂写写,一大串算式列出,最后的结果还是偏差。
她哇哇大叫,抓狂的逮住我的手就一口咬下去,然后郁闷的低着头,轻轻摇着我的手,“怎么办嘛”
“哦,这样啊”我故作深思,“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她兴致颇高的把头凑近,好样,小白兔上钩,我抱住她,在她嘴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
她讶着脸,脸颊慢慢笼上嫣红。
这是苏又清的十九岁,我遇见她,也喜欢上她,我对自己说,以后要对她宠爱有加。
第一次的吻,认真,所以成真。
大三那年运动会的八百米,在最后一圈冲刺时我被绊倒,全场惊呼,膝盖硬生生的磨在塑胶上,说不疼是假,苏又清从人堆里跑到我面前,跪在地上抱着我就哭。
这个傻姑娘惊慌失措,哭着脸一直叫“许佑”
我甚至看到主席台上某校长的脸黑了又黑。
“乖,乖,不疼,不信你摸摸看”
她被红彤彤的一块擦伤吓到了,我故意逗她,抓着她的手就往伤口上碰。
她飞快的收回手,瘪着嘴,连嘴角都是泪珠。
苏又清这副表情,在我记忆里格外深刻,每次想到她的失控和眼泪,我都私心的想多有几次。她显而易见的关心和爱意,让我在只能凭借记忆缅怀的如今,心醉的要发狂。
同样,无力的发狂。
江软西的出现是个意外,我是知道她的,平日父亲的生意我也略有耳闻,江家的千金,待如珍宝。在她说喜欢的那一刻,我有礼拒绝,其实心里还是微微焦躁的。
我怕苏又清,她在意。那么我也介意所有除她以外的爱。
她跟我闹过,像只小猫挠着爪子,纵然尖利,但不够狠劲。她为我难过,也对我不舍。每次看到她纠结的表情,我都恨不得掏心挖肺,一颗心就一个拳头大,我能放几个人呢。
我想我体会到李嫂对小时候的我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爱一个人最好的结果,便是给她一个家,并且对她宠爱有加。
每次她在我怀里熟睡,长长的睫毛沁在月光里美好不似现实,软趴趴的头发垂在脖间,呼吸浅浅扫在我的喉咙,好像每个大学都有一个情人约会的圣地,我们也不例外,西园一大片翠绿绿的草坪,相拥而吻的情侣甜意四溢。
而我们,也是其中之一。
幸福都是两个字,却有各自的样子。
在得知我要去德了的时候,苏又清很乖,没有吵闹和挽留,她知道那边的氛围适合我,她也知道我不是一去不回。
我对她的保证,此生此身,只她一人。
这是苏又清二十岁,她给我的赌注,是全部的温柔和体贴,她愿意做的,是两年的等待。
我亏欠她的,是一个归宿。
二十五岁回了,接管家族生意,二十六岁把她娶回家,我要跟她生两个孩子,一生一次,就这么老去也是种圆满。
在最后半年里,我订制了钻戒,粉嫩精致的盒子里,那枚戒指熠熠生辉,这便是承诺,亏欠她的,我只会加倍还她。苏又清,你有没有想好婚纱照在哪里照呢。
想到她羞涩的脸,我的心情就格外好,满当当的都是迫不及待。
命运最爱急转弯,很不幸,我是命运玩笑的对象。
当一群黑衣男人找上我,并把我带到宋氏总部时,我心莫名。无数份许氏资产评估报告散落在房间空地,许家的基业命脉,此时毫不隐藏如同廉价报纸一般,随意出现在一干陌生人眼中。那个男人坐在桌子顶端,睥睨冷漠的表情实在不招人待见。
“我要一个人”
宋少爷从来都是干脆行事,要求目的筹码,关键的三点利落提出,没有拐弯抹角。父亲总是跟我说,要以宋子休为榜样,他在商界的地位,谋略,心计,独特的人格魅力最擅长抓人心。
呵,榜样是吗。
许家商业机密轻松调出,一排排数字和联络电话刺瞎我的眼,也成功撩拨起心里无数根紧绷的弦,当他说出“苏又清”这三个字时。
心脏经脉寸断,这样的形容,实在不过分。
宋子休厉害,抓人弱点,攻人不备,他这样的举动践踏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如果我不妥协,更是把我推到忘祖忘宗的下限。
进一步,是永失我爱。
退一步,是万劫不复。
不管哪一种,都是悲剧收场。我对任何一个都责无旁贷,要保江山,还是痴恋江山里的如花美眷,一刚一柔,一个是我生来就无法忽略和有责任扛在肩上的世界。一个是我这个世界里的中心。
苏又清,世界唯一的你,隐匿在我的内心,所有的美好未来都以你无限扩散,只等枝繁叶茂时便开花结果,一生牵手到老。
你是唯一,我却没能力珍藏好你。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