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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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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昀坐回了身子,笑道:“这么郑重其事的?”他和范时捷熟透了的人,虽然平日散漫嘻哈,较了真的事却从不马虎,此刻这副似笑不笑的神气也有点让人心怵,心中起了警觉,脸上却不带了出来,说道:“请讲。”说着打火抽烟。
  “一件是高恒的案子,”范时捷就着纪昀的火楣子也燃着了他的水烟,咕噜噜抽着喷云吐雾,“新任两淮盐政尤拔世有折子,他交到户部十九万多银子,说是上年留的纲引目,共是二十七万八千余两。这是商人每引缴银三两的成例。他的前任普福支过八万五。现在高恒出事,请旨银子是缴户部还是缴内务府?”
  “甚么叫纲引目?”
  “皇家内廷征使银子就叫‘纲’。‘引目’是官办盐陀子每陀的价银。”
  “历来这银子缴到哪里?”
  “没账。”范时捷咂了一下嘴,干脆利落说道:“户部没账,内务府没账,高恒那里也没账。说都打了收条,收条在高恒那里。抄家藉没乱哄哄的,收条也没见!”
  纪昀烟斗里烟梗子“嘶”地爆了一下,火星子迸出来落在手背上烫得身上一颤,忙拂了袖上火星,又抽两口才定住了神:这笔账极好算,一批“纲引”交割就是近二十万,通国十几个盐政分司每年近三百万,历年来除了公明正道的账目调拨项款他心里有数,就是说至少有上千万两银子没有着落,黑了没了不知去向了!饶是他养气练神宰相城府深沉,心里这份惊骇也难掩饰按捺!皱眉重重吸了两口,鼻子口都喷着缭绕烟雾:说道:“这事你回北京要再请示桂中堂。我的意思除了正项赋税钱两收支项——那是再不会有烂账的——圆明园工程用银还有兵部报销银子。其余的账目全部封存,盘清底账具折详奏。连傅六爷尹元长他们也都要知会一下,将来皇上问起来,军机处要有个预备。”范时捷道:“晓岚公指使很详明。我忖啜着,不但账目,连户部额外余银库存也要封了,才不致于混账搅不清。但这一来,圆明园支项有时就不够用,内廷银子周转不开,仍旧要从国库里取。晓岚公,说心里话,户部是个烂泥塘,水深泥也深,别人挤着削尖脑袋往里钻,总有他的道理。我可是心里没底,不敢趟这池子呢!”纪昀笑道:“要是差使好办,怎么能用你来主持?皇上、军机处都信得过你,只管放胆做去!”
  二人因又言及高恒一案,不但盐政、贩铜,连兵部的茶马政、河务上的官田买卖……只要有钱的地方,似乎都有这位国舅爷的影子。但高恒这人他们知之有素,嫖娼宿妓勾搭女人之外,别的上头并不是个劣迹斑斑臭名昭著的人,要真的黑心贪了一千多万银子,盐政上何至于闹出亏空,在本职上头给留下把柄,他即便每天勾搭一个女人再睡三个娼妓,能用多少银两?一千万银子是政府一岁收入的三分之一,这家伙把它们弄到哪儿去了?二人闲话分析解疑,终归不得要领。因见卜义从仪门耸肩躬背笑着过来,纪昀便知是叫进,忙站起身来,范时捷也就起身告辞。卜义站在门口避过,范时捷出去,才道:“皇上在东暖阁召见尹继善,命奴才过来叫您过去议事。”
  “是!”纪昀恭敬一呵腰答应道:“我这就进去。”回身取了几份卷宗,想了想,又将葛孝化的信也塞进袖子里,遂跟了卜义出来,逶迄从左掖门进内宫正寝院。卜义示意纪昀在大乌桕树下候着,自己挑帘进去报说。
  这是行宫最深邃处的院落,因皇后就住在正殿西阁,内廷侍卫也不能进来。满院寂静花树葱宠,日影透过不算茂密的树干枝桠嫩叶间洒落下来,苔藓茵茵光斑错落。啾啾的鸟鸣声时断时续低声唱和,反而更增幽深寂静。若不是院中飘散着的药香,廊庑上站着的太监宫女偶尔衣裳悉悉微响,真有点进了古庙禅房修真之地的味道。纪昀也是头一次到这处殿房,如此肃穆安谧的所在,他也不敢妄动,只在树下鹄立待命,一边目睨际中景致,心里思量召见应对该怎样回话,一时见王八耻出来招手,便小心趋步上阶。王八耻小声道:“主子娘娘正在看脉,不必报名,说话小声点……”纪昀点头,已有宫女挑帘,遂小心趋步而入。
  进到正殿,纪昀才知道这里布置比别处大不相同,五楹大殿正面两厢,周匝上下都是驼色金丝天鹅绒幔帐,将殿壁幕得严严实实,幔帐外又一层明黄绣龙软缎遮了幔帐,地下铺着栽绒西洋羊毛地毯,也是明光色,足有一寸多厚,就是倒了底架摔掉了茶盘杯盏也不会有甚么声息动静。纪昀见正中三架屏风中设着御座,恭肃一叩,侧身趋步向东,又过两道幕才到东暖阁外,此时才听见尹继善的声气在说话,想想殿中布置,原来是为了隔音,怕惊扰了皇后养病。正暗自嗟讶,暖阁里乾隆说道:“是纪晓岚来了,进来吧!”纪昀忙闪身进去,伏地叩头道:“臣,纪昀恭请圣安!”
  “起来吧!”乾隆的声音闷闷的,象在头顶说话那么近,“才五六天没见嘛……别磕头了,这地方儿头磕烂了也磕不响的……”纪昀这才笑着起身,却见乾隆盘膝坐在大木榻临玻璃窗前,案上朱砚霜毫奏折翻卷散乱,没有批过的折子上还搭着一张地图,不但尹继善在,岳钟麒也坐在尹继善并肩处北边杌子上,旁边还站着叶天士。还有弘昼,却是坐在南墙榻旁一张太师椅上,自他革了王爵,一直不见外官,此地乍然相逢,纪昀觉得比久违了的尹继善还要新鲜。因见弘昼向自己含笑点头,忙又打千儿,说道:“给——五爷请安!”弘昼一笑,在椅上欠身虚扶一把。乾隆道:“纪昀坐到尹继善下首——叶天士,你接着说。”
  “是!”叶天士恭恭敬敬一叩头,双手一拱说道:“皇后娘娘脉象里脉寸伏关濡尺弱,表脉寸浮关芤尺滑,小的诊断与诸位北京来的太医识见一样,脉案都已呈皇上看过。但御医们的行方小的真的是不敢恭维。医者言八会,真的要能府会太仓藏会季胁髓会绝骨筋会阳陵泉血会鬲俞骨会太抒脉会木渊气会三焦——小的看了多少人的脉,总没见一个‘八会’齐安的。这怎么说呢?好比万岁爷身边这些文臣武将,哪一个人又是文状元又是武状元,上朝辅佐皇上治国安邦,下朝回家琴棋书画皆能,还会做饭抱孩子喂奶收拾猪圈耕耙耩锄样样都是行家……”他没说完,乾隆和众人都笑了。乾隆道:“确实没有这样儿的人材,真有,倒成了个怪物了!有一两样两三样出尖的,就是好样的了。”叶天士道:“皇上真是无学不窥,这正是张仲景辩证之论。皇后娘娘荣养一冬,如今体气已见康平。其实原来就是个闭气不通的象,只是太弱,不敢用泄,现今护住心肝肾肺胛,由命门泄火,要加适量积石麻黄,泄透积郁,气通肾亏再补,是绝无错误的,好比水桶里的积垢,洗净了再注清水,只要不傻,谁能说这不对?太医诸位们只看到浮、芤、滑、伏、濡、弱,恐怕一泄而不可收拾,其实与辩证之理相悖。四时脉象春弦、夏钩、秋毛、冬古。春天,就是康健人那脉象也是濡弱而长的。应时应有的脉象那不叫病,反常了却是妖,我请他们太医自诊,他们的脉也都濡弱。明知我不错,还是要用黄蓍三七伏苓——皇上,这些药用不出毛病,也治不了病的。我不敢说他们错,只敢说我不错!”
  乾隆用心听着,笑道:“谁说你错了?脉案经方朕都看了,叫北京的太医来,是让他们学习你的医理药理,不是来为难你的。当然,他们的话有理,你也要用心参酌。皇后自觉体气大见强壮,愿意用你的药。还是以你为主,只管用心去治。别听人说三道四。”“这就是皇上圣明如艳阳之光,小的草木之人沐浴皇恩了!”叶天士叩头道:“如今医好皇后凤体,小的有六成把握,只是皇后肾脏应寒而热,因之肝气易燥,盛德所在,克己复礼,只是‘克己’二字,不能于体气无害。最忌生气的……又最忌生气又‘克己’,心于不畅不泄于外即向于内,这是病家大忌。”乾隆微笑道:“你这就多虑了,皇后母仪天下,荣尊九重,太后和朕时有呵护,谁敢惹皇后生气?你且退下吧,太医们那边朕就有旨意的。”
  叶天士悄没声叩头却步退了出去。弘昼笑道:“这人真的大有长进,说话分寸君臣之礼象那么回事了。这么长进的,必定是纪晓岚的教导。你是怎么教出这个活宝来的?”纪昀笑道:“其实很容易,也不离经叛道的。我跟他说‘你知道上头坐的谁?就那么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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