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子这话奴婢可当不起。”汪氏微红了脸,一双腻脂牙玉般的小手捧着乾隆的手,轻轻按捏着乾隆的右手,半扶半将到饭桌前,乾隆坐了,她便跪在旁边,揉着,口中笑道:“比起爷办的正经事,奴婢连个草节儿也算不上……您看这桌子菜,东边是脆皮糖醋王瓜,西边是凉拌小豆芽——掐了头去了心的,半点豆腥味也不得有——南边干爆红虾,北边木耳清拌里脊,中间的菜是黄的,只怕主子也未必用过,要用着对了主子脾味,奴婢可要讨个赏呢!”
乾隆看那盘菜,码得齐齐整整,木梳齿儿一般细,像粉丝,却透着浅黄,像苤兰丝,却又半透明,上面漉着椒油,灯下看去格外鲜嫩清爽。他轻轻抽出手,伸著夹了几根送入口中品味,一边笑道:“这桌菜有名堂的,青红皂白黄,五行各按其位,也真亏你挖空心思……这味菜是葫芦?是……鸡子拌制的粉丝,也没这么脆的……是荀瓜?荀瓜不带这粘粉嚼口……”
“主子且不说是什么。”汪氏在旁,用小勺给乾隆盛了一碗熬得粘乎乎的小米白果粥,捧放在乾隆面前桌上,又将一个象眼小馒首递给乾隆,笑道:“主子用着好就得,不必管它是什么。”乾隆笑着又吃一口,说道:“子曰‘必也正名乎’。——用着好,看着好,嗅着好,那是不必说的。”汪氏见乾隆胃口大开,连吃了三个馒首,各味小菜都尝了,一边忙着侍候小栉,陪笑说道:“这就是我的虔心到了——这是我们家乡长的,叫搅瓜——蒸熟了切开,用筷子就瓜皮里一阵搅,自然就成了丝儿,凉开水湃过一拌就是。我在我殿后试着种了几年,今年才结出三个,专门预备着给主子开胃口的……”
乾隆吃得热汗淋漓,她在旁边打扇递巾,送牙签,倒漱口水忙个不了,口中莺啭燕呢陪笑说话,伏侍得乾隆周身舒坦。因见秦媚媚过来,便笑道:“你侍候得朕如意,自然也教你满意。不过今儿已翻了别人牌子,明儿罢,明儿晚朕准让你心魂舒意……娘娘那里朕还得去一趟,你陪朕去吧?”
“奴婢该当的陪主子。”汪氏压低了嗓子,几乎是在说悄悄话,“……主子答应了的,可别忘了。上回也这么说,那拉贵主儿给主子梳梳辫子,就撂开手了。我……刚落过红……”
“好!这次不忘了!”乾隆说着便出殿,对趋着小步赶出来的汪氏笑道:“这合着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走吧!“
富察皇后的正寝在储秀宫正殿。娴贵妃那拉氏住西偏殿北头,惠妃钮祜禄氏原住南头,因已身怀六甲,西南角夏天不透风,怕热着了,富察氏皇后便命她挪至正殿西暖阁,那边靠海子,一淄蝉翼纱窗打开,稍有点风,屋里就没有一点暑气。乾隆进了储秀宫的广亮门,但见满院寂静,各窗灯烛闪烁倩影幢幢,只有正殿廊下侍立着十几个守夜太监,还有几个粗使宫女提着小木桶往各房送热水,也是蹑手蹑脚,几乎不闻声息。秦媚媚跟在乾隆身后,抢出一步便要进殿禀知皇后,乾隆笑着摆手制止了他,轻手轻脚上了丹墀,亲手推开门进了正殿大门。
睐娘等五六个宫女因皇后已经歇下,宫门也已下钥,料着不会再有人来,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躲在东暖阁门前殿角洗脚抹身,不防皇帝会突然无声无息驾临。没处躲又来不及穿衣;又没法见礼,煌煌烛下,个个羞赧难堪无地自容,睐娘更是臊得满面红晕,把脚从盆子里急抽出来,随着众人跪在地上。
乾隆满脸是笑,指指内殿示意她们不要聒噪请安,却不急着进去,也不叫起,站在灯下观赏着低声笑道:“好一幅群美沐浴图——露父母清白玉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特意走近了睐娘,凝视着她牙琢似的脖项,赤裸的双臂和汉玉雕磨似的大腿。睐娘上身只穿着件薄得透光的月白市布背心,鸡头乳上两个殷红的乳豆都隔衣隐隐可见。睐娘见乾隆这样看自己,心头弼弼急跳冲得耳鸣,伸手想掩胸前才想到根本无物可掩,只好两手交叉护住双乳,低首闭目,口中喃喃呢呢,自己也不知说的什么。
“这不算失礼。”乾隆笑着收回他温存中带几分挑逗的目光,说道:“既然不好意思的,起来更衣去吧!”说着便进了内殿。此时皇后己得知乾隆驾到,早已穿好衣裳,随着乾隆款款而来,她便敛衽一礼,笑道:“万岁不是翻了英英的牌子呢么?怎么又——”说到这里,觉得失口,反不好意思,脸一红啜茶不语。乾隆极少见皇后这样娇羞容颜的,皇后天生丽质,才三十出头的少妇,此刻灯下晕红笑靥,慵妆妩媚,那种风情竟是见所未见,乾隆不由得心里一荡,挨身坐了床边便将皇后揽在怀里,小声道:“朕今晚是走桃花运了,你平日太端庄,今晚这样太难得了。先和你‘敦伦’一番,再说英英不迟……”抱着她肩头做嘴儿摩乳头便压下去……阁里的太监宫女见状早已悄悄退了出去。
一时完事,皇后兀自娇吁细细,搂着乾隆小声道:“……别忙着起身——就怕委屈了英英……皇上还真知晓臣妾的心哩,——听我说……两个儿子都没养住,真有点不甘心……”乾隆抚摸着她的头发,用手指揩着她额前的细汗,说道:“你还年轻,又这么性善,皇天菩萨都会保祐你的。想这个——了”乾隆强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下身“叫秦媚媚去请朕来——睐娘吧,叫睐娘去请——朕当然是先尽着你……”皇后见他起身,也自慢慢起来,掩着被乾隆揉搓得一片麻酥的胸脯,“哧”地一笑。
“你笑什么?”
“不是笑,我有点怕。”
“怕?”
“怕睐妮子劫了‘皇纲’。”皇后半倚大迎枕上打趣一句,又道:“您知道,我在枕席之欢上头有限的,就刚才那一阵,这会子觉得有点胀呢……恕我懒一懒不起身了。”她放缓了声气,已变得庄重端肃。“一个女人到宫里,又有福跟了主子当妃嫔,世上人想着和神仙也不差甚么,却不知这宫里头三六九等,各自也有说不尽的烦难。有头有面的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答应、常在也有几十个。熬得出熬不出,全看她在皇上跟前得意不得意,身后的靠山要看她生了阿哥没有,至不济也得生个公主,到老有个依凭,有个走动门槛不是?我主着六宫,听的多了,见的多了,有时想想也真可怜这些人。我不用猜,这会子那拉氏准在殿外‘散步’儿,英英——并连嫣红也巴巴儿在等着你。巴的固然是皇上心爱,更为的观音娘娘送子来——更要紧的一层儿,皇上不可用情太滥,您的身子就是铁的,能打多少钉儿呢?”说罢叹息一声,看着摇曳的烛光不言语。
乾隆见她感伤,不禁莞尔。上前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笑道:“好了好了……你的意思至明白不过,我不再沾花惹草了不成?你一片善心,观音要送子,自然先给你送的。”“那就是大家的福气。”皇后也是一笑,说道:“我不过白说说,其实女人算什么,皇上才是最当紧的。睐娘这孩子我倒看好她。一者是受难收进来的,没娘家可奔;二者素来忠心耿耿服侍我。我怕她日后落了没下梢;三者我叫人拿她八字出去给人推过,有宜男命,也是极贵的格。平素留心看,皇上也甚体恤怜爱她。回头开了脸,索性就作‘答应’吧……”说罢便叫“睐娘进来!”乾隆喜得伏下身吻了一下她前额,小声道:“我哪有那么猴急的,说办就办了,改日再正经办——你真好!”听睐娘挑帘声,便站直了身子,干咳一声没言语。
“皇上要去承乾宫。”皇后叫她来,原本立时当面说明的,此时也觉欠庄重,因改口说道:“你陪着过去,那桌上一叠子描花样子给你嫣红主儿带过去——白日她说想要,原说给她的,后来竟忘了。”
三更半夜忽然派这差使,任谁听听也是“借口”,“陪着”才是真意,睐娘立时就明白了,腾地赧红了脸,挽颈弄巾跳脚尖儿,答声“是”,一步一跟在乾隆后边出殿。乾隆看时,果见那拉氏从西壁月影里盈盈过来请安行礼,不禁一笑,温声说道:“露水都下来了,还在这里站地赏月?回去吧,看凉着了。”那拉氏背着月光,看不清什么神色,只轻轻说道:“主子也当心点天凉……”说罢便不情愿地踅身踽蹒返回。
乾隆一边移步,望着那拉氏的背影,心里也替她难过,她是临幸最多的贵妃,隔三差五的总翻她牌子,无奈命运不济,生了两个阿哥都出痘儿死了,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