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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环视一眼,目光锁定在静坐于铜镜前的那抹身影——
质地极为柔软极为修身的服饰极好地勾勒出那人修长挺拔的身姿,虽同样是喜庆温暖的红色,祁越穿着愈发英气逼人,而在眼前这人身上穿着,竟无端地生出些许妩媚。
祁越目光幽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挥了挥手,机灵的婆子立马来着一众闲人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今日的两位新人。
从刚才祁越踹门而入,小溪就听到了,只是却一直不曾转身,听到众人窸窣退去的声音,也没有回头,一直保持着脊背挺直的姿势,一头黑发今日难得的竟没有挽起,柔顺安静地垂于腰际。
男子沉稳的脚步声步步靠近——
“怎么也不回头看看我?”祁越环抱住他的肩,俯身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声音里满是属于男子低沉的温柔。
小溪在铜镜中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不施粉黛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些红晕,他微微低敛眉眼,似蝴蝶般的眼睫颤了颤,在白皙明净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
“又没什么好看的。”他小声说,嘴唇惊人的红润。
祁越低头凝视着他,静默一瞬,手指忽地抚上他的唇,“胭脂?”
小溪的脸轰地红透了,目光有些闪躲,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你自己弄的?”祁越笑着,神情非常愉悦。
“我、我本来不想弄的啊,是那老婆婆,总是说什么脸上太素淡不好看……”我又不想让别人碰我。小溪有些气恼地瞪着祁越,吞吐解释着。
祁越的视线却仿佛是定在了那抹红润上,小溪被他这过于过热直接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微微转了转头,小声提醒:“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啊?”他可还没忘记,今天是他们俩成亲的日子。
“不急,我来帮你把胭脂涂匀。”
还不及小溪反应,祁越这边已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压了下来,独属于祁越的亲吻使得小溪一瞬间失了神,他只能顺着祁越的意愿,微微昂起头,面红心跳地接受他过于直白火辣的深吻。
祁越的力气很大,即使只是这样一个由胭脂不小心引发的意外之吻,小溪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他都觉得自己的舌尖儿都开始发麻,些许疼痛,祁越却还是依依不舍地舔舐吮吸,不放过一丝一角,长舌勾缠,他直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开始推挤祁越胸膛,祁越这才把那作怪的舌头退了出去,末了还舔了一下他敏感的上颚,小溪一个激灵,身下竟也隐隐有了反应。
祁越满脸愉悦地看了会儿小溪,笑着道:“行了,这妆容不错。”
小溪眼睛犹有些湿润,疑惑地望着他,却听他笑的异常坏,一字一顿道:“面、若、桃、花,怎样,我这桃花妆不错吧?”
小溪:“……”混蛋。
因为祁越在房里的纠缠,哦不,是慰问,两人又磨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始出门,这一路上祁越那可真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急,路过熙攘街道时也冲街上看热闹的百姓挥手致意——
——“嗯,没错,今儿爷成亲了,你们都不要大意地来祝福吧!”
——“不要太羡慕哟!”
行人窃窃私语,以前就听说这静安侯爷的长子有些怪,今日一见,果然,不仅和男子成亲,说话什么的也有些怪异,行人们使了个眼色,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顿时,一片了然声。
诶,众人叹息,那可真是难为那个小哥儿了,要服侍这么位大爷。
殊不知,在祁越和小溪的世界里,苏某人才一直是大爷,而那祁小侯,顶多算是个打手保镖保姆兼暖床,但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何欢微抿着茶,视线若有似无的瞟过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只见他神情有些不耐烦,却因为旁边长辈的缘故,一直克制着不曾发作,只是,何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看他那样子,怕是坚持不到这婚宴结束吧。
老都尉和郡爷正聊的起劲,从民生说到社稷,又从社稷说到郡里各村落的祠堂维修,总之是很是老爷们儿的话题;反观两位夫人,则大相径庭,都尉夫人和郡爷夫人亲姐妹似的靠坐在一起,拈着帕子捂着嘴轻笑,窃窃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神还时不时地在自己和千吾身上来回转。
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何欢有些不悦,敛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盏,静默不语,本想就这样一直做木头直到看新人行完礼、全身而退,却不想还是被旁边两位娘亲的话题给烧到了——
“何欢哪,你别怪我多事,夫人我呢很是喜欢你这孩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跟你说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都尉夫人笑着道,她只注意着何欢的反应,并不曾看到郡爷夫妇神情大变,有些犹豫地望着自己儿子。
杜千吾的杯子忽然倒了,茶水洒了一片,都尉夫人忙唤人来收拾,一边数落了自家儿子几句。
何欢不动声色地微笑,目光却紧紧盯着杜千吾不放,见他水杯倒了,眉眼低垂,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心里却觉得非常愉悦。
“好啊,夫人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何欢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桌上一片沉默,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被都尉夫人打断,“我有一个好姐妹,她们家闺女可真是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知书达理,文静又懂事,和郡爷您的家世也匹配。”都尉夫人笑着朝郡爷夫妇道,热心地介绍着,正欲再说更多,却被自己家混世魔王打断——
“娘,你整天给我相亲就算了,干嘛还管别人家的事!”杜千吾口气很不好,冷声道。
都尉夫人愣了,正欲发作,郡爷夫人赶忙圆场,“哎呀,妹妹,我说今儿是人家侯爷府的喜事,我们家何欢这事儿就先缓一缓吧,不急不急,你也别老说人家千吾,我看他这孩子就挺好的,长的好看,也活泼,不像我们家何欢,总是沉着张脸……”
郡爷夫人刚才还劝都尉夫人别说孩子呢,自己这可倒好,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起自家儿子了。郡爷和侯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杜千吾却死死盯着何欢,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
何欢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盏茶,对杜千吾举了举,薄唇微抿,唇上染了些许水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冲杜千吾眨了眨眼。
待新人行礼时,侯爷夫妇居上座,芸姨眼含泪光望着眼前这对孩子,心中无限感慨。当年的两个小顽童,现在竟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们再次相见了,相知相爱了,并且还以这种方式和对方一生相守。
世事无常,但大部分事情都还是有迹可循的。
早在祁越小时候亲小溪嘴巴的时候,早在祁越闹着必须要在小溪旁边才能睡着时,早在当初祁越答应祁津那个赌约时,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祁越对小溪,不仅仅是对一个玩伴的眷恋与坚持。
宾客并立大厅两侧,或好奇或惊讶或惊艳地望着中间那对男子。身材修长,线条完美,单单是背影就让人心生爱慕,许多多踮着脚尖挤在众人中间,两眼红心地望着祁越和小溪,嗷,祁越这家伙可真行啊,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极品在外面!
因是男子成亲,小溪便没有遮上红盖头,两人俱穿红衣,不同的是,那位美人的衣服愈加繁复华美,而祁越的则剪裁利落,大气英挺。
她好不容易挤到了靠前的位置,待看清祁越那位的容貌时,差点都要尖叫出声——
极其漂亮的一张脸,面若桃花,眉目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且明澈,泛着些水光,他红唇微抿,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地看一眼祁越,那眼神依赖又可怜。
许多多吸了吸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哥儿,心中暗想,等这婚宴结束,自己怎么着也得狠狠地敲祁越那厮一笔,有这么好的心上人竟然不知道拿来共享!
当然,她所谓的共享……只是给她提供些桃色事件让她得以插。上想象的翅膀尽情意。淫罢了,哦不,是遨游,嗯,没错,遨游。
林荆楚和宋山岚并肩而立,望着小溪和祁越行礼的身影,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含着笑,宋山岚伸手拉过林荆楚的手,见他有些挣扎,便小声安抚道:“放下啦,人家都在观礼呢,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林荆楚安静了下来,手指反握住他的,两人十指交缠,皮肤虽粗糙黝黑了些,却一如当初那般坚定。
大厅一角,立着两个男人,年龄虽不怎么看,却看着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