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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张开手,拥抱斑斓璀璨的星空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声宣布为什么喜欢着过于短暂的繁华。
接着,在凌晨敲响的钟声里,可以转过身,伸出手说“新的一年,请多指教”,末了,添上专属的称呼——Dean。
最后,守岁完毕打着哈欠钻进同一个暖暖的被窝。
于是,又是一年初。
岁月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流过,偷偷刻在庭院里樱花树上代表着身高的划痕也在交替着不断上升。
待到后来这个形容词再一次粉墨登场为止。
三、
1974年的雪除了比往年来得更早些,没有大的变化。轻而易举的就将箱根绘成素白。
如是几日,待到雪停了,银白色还是固执的在阳光炙烤下停留了一日。
雪顽固的时候想赶也赶不走,可是真的要融化了却是根本无力挽留。
黑羽盗一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照。他拉开房门,一路小跑,木屐在木质的走廊上留下一连串有节奏的响声。
雪褪得干干净净,难得的干爽晴天。
黑羽盗一在Claudean门前使劲地敲了几下,一边叫唤着,终于可以不用担心雪天路滑,成功解禁重新到山上去玩。
房间就在不远处的佐久间辉被黑羽盗一的噪音吵得从房间里跑出来忍无可忍地咆哮。
“那个死小鬼早下山了,别叫了!”
“下山?什么?Dean居然一个人偷偷跑到山下去玩?”黑羽盗一吃惊极了,夸张地直嚷嚷。
“笨!”老人板着脸,猛地赏了少年一个爆栗,“是走了!不回来了!”
“啊?”十二岁的黑羽盗一懵懵懂懂,尚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回来了’这样的词汇下头包涵着什么意思,只能茫然地发出疑问的音节。
“就是走了!好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烦死了,我还要睡觉。”
“可是,现在已经九点钟了,不早了耶。”
“什么?!九点钟了亦太郎居然还没送早饭过来?!”佐久间辉吹胡子瞪眼,“一定又瞒着我偷着去送行才搞的居然忘了我的早饭!”
“肚子好饿……”
“中村亦太郎!!!”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吼叫吓得停在树梢上的鸟忙不迭的拍着翅膀赶紧飞走。
结果,当黑羽盗一跟着佐久间辉在厨房的角落找到偷偷抹眼泪的中村亦太郎的时候,还是没能找到可以吃的早饭。
佐久间辉看着老实人的模样,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出息”,就扭头拂袖而走,留下黑羽盗一和中村亦太郎大眼瞪小眼。
“盗、盗一……”老实巴交的中村用手帕拭去眼泪,哽咽着。
“师傅不要太伤心,这样对身体不好。”黑羽盗一小大人一样,拍了拍中村的肩膀,安慰道。
“盗、盗一不伤心么……呜呜,Claud走了……”老实人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蹦出的泪花,在自家徒弟面前无所顾忌地像小孩子一样情感外露。
黑羽盗一怔了怔,低下头沉默。
中村亦太郎后悔无比,讷讷道:“对、对不起,盗一,你也伤心,师傅真是太没用了,还要你来安慰。”
黑羽盗一转过头,从厨房的门望向庭院里一直伫立着的樱花树思考良久,脸上落寞的神色被重新补充好的活力掩盖。
他迎着冬日里难得如此灿烂的阳光,目光坚定:“嘛,Dean不回来的话,大不了就换我去找呗。”他转过头再次拍了拍中村亦太郎的肩,“总能再相见的。”
中村亦太郎闻言,收起了哀戚的模样,他叹息着,摸着黑羽盗一的头,过了很久才道:“加油。”
“我会的!”黑羽盗一笑得弯起眉眼,看上去倒和Claudean的模样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更锋芒毕露些。
“那师傅我先去做早饭,你先去玩吧。”
“嗯!”黑羽盗一一蹦一跳的离开厨房,带着与生俱来的乐观和自信。
中村亦太郎咽下涌到喉咙的劝告,折过身,和往常无数个早晨一样,干起了家务。
要小心,时间会不断消磨追逐者的体力,增加行囊的负担。
正文 80、盗一番外·中
一、
都说山中不知岁月,一眨眼,便是千年。
千年未免有些夸张,七年却是可以想象。
被佐久间辉用扫帚真正意义上的扫地出门,拖着不大的行李箱,揣着中村亦太郎塞了又塞的各种钱币,站在亚平宁半岛的土地上,盯着长谷川空如同天书的暗号努力解读的情景成为了黑羽盗一人生的一道分割线。
偌大的城市,周围环绕的尽是不熟悉的人和事。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在消退了最初的茫然无措后,挂着新生牛犊无所畏惧的自信踏上征程。
大半个欧洲,他不知疲倦地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些许有点价值的信息。
黑羽盗一有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认真怀疑过长谷川空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是不是又故意捉弄他。
不过也只是晚上。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暂住的旅店的窗帘缝隙落到身上,张开眼的黑羽盗一又充满了出发时的满满热情。
他还年轻。
年轻得坚信着只要肯用心就能得到回报。
年轻得生命里还有足够长的时间去等待。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隶属于见证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句话的那一行列。
英伦三岛二月末的订婚宴吸引许许多多来自世界各国的来宾。一次无意间的好奇心让他察觉了隐藏的秘密。
少女的低落是促使他插手窃取王冠的一部分原因,而更多的,是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私心。
他如今,是一个于卢浮宫来去自由的天才大盗,神出鬼没,身世成迷。
而不再是,箱根山上懵懵懂懂一问三不知的半大孩童。
他有理由相信,这般大的事,Claudean必然有所了解,如此这般,待到重逢,他便可以好好炫耀一番丰功伟绩。
只是,老天爷这一次小小的开了一个不大的玩笑。
几番奔波于英吉利海峡两岸,黑羽盗一数着一张张不断增加的飞机票,早早的就将那份炫耀的心思扔到了九万里的高空。
三月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抹去落在脸上英国绵延恼人的雨水,望着黑色轿车远去的方向懊恼无比。等到坐上返回旅店的车,他板着手指数了数,蓦地感慨良多。
仔细一算,正是相识十三周年。
十三,这在西方人眼里可真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只是黑羽盗一对这些全然不信。他为从路旁一闪而过的酒店萌发的礼物的想法沾沾自喜,一个人兴冲冲的跑去苏格兰,扩展了业务,当了回名酒大盗。
他小心翼翼地拎着那精致水晶瓶身附着赠威尔士亲王阁下字样的麦卡伦酒庄的秘密武器,捧着一本酒类保养手册,坐在最不会颠簸的高级包厢返回伦敦。
他本打算花点钱去买个小型储酒柜,算了算四月五号没剩下几天才作罢。
在弄碎了好几个相近大小的酒瓶,被里头装的水泼湿了好几件衣服后,黑羽盗一终于成功的完成了一个新魔术。
确保万无一失,他才揣着那瓶价格估计挺惊人的高档酒,展开滑翔翼,飞往阿普斯莱府。
二、
于黑羽盗一而言,那天晚上更像某种仪式,忽的就将七年以来一个虚幻的影子凝聚起来,变得鲜活变得真实。
他心中模模糊糊的勾勒着一个形象,用时间作为器具打磨着,修改着,注入心血,视之为珍宝。
然后在正式站在Claudean面前时,对比虚幻和本尊,为高度的相似而得意,又为些许的差别而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之感。
仿佛是在做一道困难的数学证明题,磕磕盼盼触及答案,怀着忐忑的心情交上答卷,老师在认真批阅后耐下性子一一讲解那些细节处的错误。
而他虚心受教,遵从老师的教诲改去细节的错误,让答案符合标准。
十九岁的黑羽盗一站在易容过后二十七岁的Claudean面前,不知不觉间就矮了一个辈分。
恍惚的,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这怪异的感觉仅仅只有一瞬,就被Claudean出乎意料的爽朗大笑吹得一干二净。
那是不加掩饰的,真心实意的笑。
在那一刻,好像没有任何伪装,只需要简单的伸手就能触及本真。
黑羽盗一怔怔地凝视。
那些自我构筑的虚影碎裂,完全的和眼前的人融合在一起。
他前所未有的有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