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不是护卫。他手上有权有势,端看他怎般利用。
「宫靖凌,有些事不是做不到,端看愿不愿意做。」再次听二殿下说道,靖凌没
有犹疑。
他想帮他。
他想,阳焰与他印信,定也考量了这些。那,既然阳焰信任他,何不放手一博?
他不要有遗憾。
虽仍对二殿下堤防,但若不保有可用之材,只怕阳焰重振旗鼓之际无权无势将受
阻难行。仔细思量忖度後,靖凌暗地招聚几名阳焰亲信,暂时潜伏二殿下麾下,静待
阳焰归回指示。
「为何选上我?」双手合抱胸前,二殿下斜睨著他。「我以为你与老三较为熟识。」
为何?因他不愿让三殿下乘此机壮大威势。他还记得,阳焰肩上伤口出自余襄之
手。如今三殿下表面竭力拿捉皇贵妃把柄,私下却也夥同心腹悄悄召集兵力,伺机而
动。
他不信三殿下真无意於那皇位。
「那你便信我?」
他信阳焰。
「皇兄可养了条忠心的狗。」似褒若贬,二殿下弯起嘴角,一字一句缓道:「你
既不信我,那我又为何得帮你?」
他想,若四殿下登基,二殿下也捞不著什麽好处。尤其二殿下府里还藏著……
「宫靖凌,当我还皇兄人情。」二殿下霎时变脸,截断他话语。「我不干涉你。
你也别干涉我。」
那当然。二殿下大可继续纳粮买兵制衡三殿下、四殿下,只是得谨小慎微些,别
再让其他人抓住小辫子。六殿下这远水难救近火。
「听来你很了解我们几个兄弟。」
不,他不了解。他们个个唱戏一般,难捉摸。
也不反驳他口中挖苦,二殿下仅是看著他,「宫靖凌,皇兄应不晓得你想做些什
麽吧。」平铺直叙语气,不带一丝质疑。
……他仍在俪贤宫前不是吗?
他想,或许阳焰早已猜得,又或许阳焰真希望他等,他不想揣度,因如今阳焰也
不可能与他解释,他不想多做猜测,不愿太早下决断。他不想再伤阳焰分毫。
二殿下訩著脸打量了他一会,「我以为,你不过是个唯命是从的护卫。」
他也以为。
只是,他不该再犹疑不决,寡断优柔对如今景况无丝毫益处。
因此他做了选择。
尽管这意味得撇下怀宁不顾。
「我想,我知晓为何那玉佩会在你那了。」二殿下低笑,莫测高深。「可惜了,
皇兄藏了那麽久。」
靖凌一迳沉默,不愿多辩解。赶在二殿下接著揶揄前,抢先陪罪告退。
「宫靖凌,若你想暗地里扯老四後腿,最好越快越好。」身後,二殿下的嗓音听
来飘忽,「父皇訩不了多久。」
他晓得。
京官宓越,祖上悉江南知名商贾,腰缠万贯家财,年少之时於京城捐了个官,仗
势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多年,民怨载天。
相传宓越自小情倾皇贵妃,几番热烈追求不得美人心,待皇贵妃入宫後宓越便鼻
子摸摸应了媒妁之言,娶了一屋子貌美如花妻妾,自此两人深宫市井各不相犯。
可也不晓得怎麽的,近些年来,宓越竟同四殿下交契搭识,成了莫逆之交。四殿
下有权,宓越有钱,两人私下不知夥同做了多少肮脏事。宓越甚而逾矩为四殿下收买
不少京官,棘手得很。
阳焰曾说,若哪日四殿下要反,宓越将是关键。
当时阳焰还唾弃了宓越一番,要靖凌暂时别理会宓越那老狐狸,宓越野心大得很,
老四虽看重却也堤防得很,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让宓越插手朝事。
靖凌没想得,阳焰一句老狐狸让他对宓越有了深刻记忆,让他更能推敲如今局势。
若四殿下真欲兴兵,那宓越就必有行动。
而他绝不让四殿下称心如意。
听靖凌分析得头头是道,左雨涔不住颔首,笑得灿烂。对嘛,要人帮忙就得这般
态度,这点宫靖凌可比太子那家伙识相得多。开价也高,纵使时间迫了些,冲著宓越
那屋子古董珍品,左雨涔说什麽也要赚他一笔。
靖凌晓得他该要再缜密些,可已无时间了,宓越已著手纳粮买道,圣上随时皆可
能驾崩,他不愿赌那遗诏。圣上既废了阳焰东宫继统权,合该不会再直截让阳焰登
基……那,该会是谁?除了阳焰,他真想不出仍有谁……
他想,其馀皇子应也与他一同,心中皆没个底,才悄悄私下兴兵动众。毕竟人人
有机会,个个没把握。谁先夺了先机挺进禁宫,谁就最有可能成为下任的帝。
幸好早先二殿下藉口守卫阳焰调动太子禁卫,先一步箝制四殿下手中御林军,要
不那皇位早是四殿下囊中之物……
甩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不可多想,现下阳焰人在宫里,相信宫里情势定仍在
阳焰掌握中,他能做的,就是为阳焰预备兵粮,绊住四殿下,还有,三殿下。
光夺走粮秣还不够,他还要断了四殿下财源,嫁祸三殿下,他俩鹬蚌相争,他才
能自中夺取时间备下人马。
握紧掌心印信。蛮干也好,莽撞也好。他已无退路。
睁开眼,朱红承尘映入眼,雕梁画栋十年如一日,宫灯映照下黄澄得刺目。
他似乎,已好一阵子没这麽清醒了。
望著承尘出了一会神,怎麽也想不得今日何年何月,他是否又贪睡了?抑或昨日
又与戚诠那酒桶子多喝了几杯?总觉身体沉得很……是说青逢那家伙怎至今不见人影,
若不赶紧梳洗更衣可赶不上早朝,太后又要罗唆拿教条压他。
艰难侧过脸欲唤人,却见著朝思暮想容颜,恍若梦境。
榻旁,趴伏桌上休憩的,是他这一生的最爱,费尽机心最想留在身旁的人。
是梦?是幻?
是否宫南琁已原谅他了?要不怎会返京?还在他寝宫内。
欣喜窜上心头,他想起身,身子却沉得不似他的,动弹不得。他只得唤了声,
「宫……」嗓音沙哑,带了些哭腔。
回忆遭风吹起,掀翻过往;篇篇页页写满懊悔摧挫,飞掠而逝。
他从不後悔杀了齐景,可他後悔让宫南琁痛苦。
他以为只要日子久了,年岁时光终会冲淡一切,宫南琁会爱上他,会原谅他,会
明了他不过夺得他本该得的,齐景不过仗著父皇偏宠登基,论谋略论才智齐景哪点比
得上他?圣旨如何,宫老扶持又如何?最後能坐稳那皇位的,才是胜者。
可他错得彻底。
他错算宫南琁对齐景深厚情感,错算宫老对先皇遗命执著。
察觉之时,宫南琁已躺卧血泊内,冷哼嗤笑著终能赎罪。而後情急脱口而出的威
胁,至今仍让他懊悔不已。他不是真要拿他族人威胁他。
他仅是想留他在身旁,尽管用错了方法。
他愿做任何事弥补,愿拿他一切换他原谅。可宫南琁从不愿与他机会。
当那柄短匕没入胸口时,他才明了宫南琁有多恨他。
因此,他放手。
可总仍有期盼,希望宫南琁能念著他的痴,偶尔回京看他,才与了那令牌,让他
能自由来去宫廷……许多许多年过去,从不曾见他踏足京城……
如今,宫南琁在这里,在他房内,是否代表著他们能重新开始?
「宫……」费尽气力提起手,朝宫南琁伸出。
听到呼喊,宫南琁的眼睑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冷静望著他的双眼无爱无欲,仅
有一片漠然。
他瞪著眼,张大了口发不出声,这才瞧见自己发著颤的手枯瘦槁黄皱纹满布。
霎时,回忆汹涌袭来,几快将他淹没。
原来,这才是现实。
他忍不住笑了,又或者哭了,他也不晓得。
宫南琁只是站起身,唤了青逢进来,而後坐至床沿淡漠望著他,不发一语。
努力伸直手,掌心颤抖贴著宫南琁面颊,「……我爱你。」抽噎咽著气,简单三
字却沉得让他喘不过气,心口发疼。
「我是……真的……爱你。」
宫南琁垂著眼,神情宛若多年前他亲手埋入土中的陶偶,瞧不出心思。
再次亲腻唤了声,宫南琁仍是不为所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