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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您也很清楚。」
宫云凌倒抽了好一口气,看著自己儿子,好半晌说不出话来,颊上激动的红晕
连同期盼一同散去,沧桑苦涩的笑自嘴角泛溢而出。
「是啊…圣命难为…圣命……」
「爹……」靖凌从没看过这样的父亲,在他印象中,父亲总是冷静沉稳的。面对
眼前的父亲,靖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靖凌肩上拿开双手,宫云凌弯下身捡起茶碗,转身背对靖凌,将它放至桌上。
「爹……」
靖凌有许多话想问,可是面对这样的父亲,他却怎麽也问不出口。
「靖凌,爹不是不愿你进宫……」宫云凌仍是背对著靖凌,「而是……」
拖著长长尾音与无尽懊悔的『而是』,在靖凌心底烙下一个深深的印,他还未能
明了的惋惜。
那日,父亲叹息著不愿与他说的理由与结果,直到许多年後,靖凌才真正领悟。
疼痛且难忘地领悟。
《皇七子》 04
进入宫中後,靖凌才知道,父亲从未放弃要将他送入宫。与靖凌知晓的一般,父
亲想尽方法要将靖凌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甚至,已托人安排好,几旬後,就要将靖
凌举荐给皇上……
父亲想让他进宫,想让他成为皇子身旁的伴读……
但,父亲原先属意的并非皇七子殿下,而是四殿下。
不是七殿下,而是四殿下。
那时靖凌仍小,仍未真确体认到何谓『宫廷争斗』。自小父亲就与他说了许多许
多宫廷中的残酷,但总是听说,他从没想过,会有那麽一天,自己也是这场权力角逐
争斗中的一颗棋子。
直到很久以後,靖凌才知道,一直以来,父亲与自小一同长大的宸妃走得较近
些。也因此,父亲想尽办法想让靖凌至四殿下身旁学习,只是,恰巧都被国事政事推
托延宕了下来。
这次,父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要将靖凌送至四殿下身旁,连皇上身旁的公公
都打点好了,只差那麽一些就能成功了,却没想到被太子这一著给乱了锅粥。
朝中人都知道,因所拥势力不同,殿堂上,左大臣宫云凌与东宫阳焰殿下可说是
水火不容;而私下,这两人的感情也不怎麽融洽。
同样地,全宫中的人也知道,将其馀皇子们当做政敌,个性严肃冷漠的太子殿
下,真心对待的,只有皇七子怀宁殿下。似乎只有皇七子殿下,不会与太子殿下争
帝位。
可是,这样的阳焰却要政敌之子担任最疼宠的胞弟的伴读?
所以大殿上,当东宫殿下开口要求皇上任命左大臣之子宫靖凌为皇七子殿下的伴
读之时,朝中众臣无不窃窃私语、揣测推敲这朝中势力是否会因此产生剧变。
许多人称喜乐道,宫中的两大势力将握手言和,携手为圣上创造更美好的太平盛世。
也有人嗤之以鼻,冷哼著宫靖凌不过是倒楣被送至太子手中的质子。可怜宫大人
苦心算计许久,好不容易就快能让儿子成为未来臂膀了,却是落到了太子那道,不仅
在政局上没助力,反倒成为情感上的绊脚石。
但这些当时的靖凌都不明了,他只知道,那日他跪拜著高举双手接下圣旨後,他
与父亲之间,似乎就有那麽一些不同了,虽不明显,却让靖凌觉得难受的,距离。
靖凌曾不解地问师父,为何父亲再也不与他提宫中的事情了,是不是他做错了
什麽,所以父亲生气了?
平时总会告诉他许多事的师父,听到他的问题後什麽也不说,仅是不断鞭策他,
像是倾尽一切要将毕生所学全都在一夕之间教与他似的。师父也不再说那些他感兴趣
的江湖趣事,反倒语重心长地时时叮咛,要他别与皇子们太过亲密,告诉他,至少,
要懂得保己。
父亲与师父的改变,靖凌都悄悄放在心上,并告诫自己,不该与皇子们太过深交。
可是,靖凌仍只是个孩子,就算再怎麽告诉自己别与皇子们太过交好,玩心仍重
的他,却还是没能与比他更爱玩任性的皇七子怀宁殿下拉开距离。
成为怀宁伴读的第一日,正式与皇七子怀宁殿下见面前,东宫太子阳焰支开了所
有人,说要与靖凌说说话。还未来得及下跪行礼,颈间就被白晃晃的刀口抵著,迫得
人喘不过气。
阳焰语带威胁地告诉他,若是敢对怀宁不利,他不在乎少了个朝臣之子。
靖凌愕愣了住,眼前不苟言笑的阳焰与那日在桃树下看见的阳焰,可道是云泥
之别。还未能理解为何,不远处传来的嬉闹声越靠越近,阳焰快速收起刀越过他,
什麽都没发生般,语调温柔地呼喊皇七子之名,只留脸色惨白的靖凌呆愣在原地。
直到怀宁甜笑著拉扯他衣袖,靖凌才回过神来,赶紧跪下行礼。
怀宁似也没有察觉他脸色怪异,仅是兴奋地要靖凌在他面前用不著这般拘束,
拉著靖凌在四周晃绕了圈,直至少傅厉声制止,怀宁才吐了吐舌头,拉著他至书房,
两人一同在少傅监视下乖乖读书习字。
与怀宁相处一段时间後,靖凌发现,怀宁比他想像中的更加爱玩、更加任性。
但靖凌不讨厌怀宁这般讨喜的任性。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跟怀宁在一起很快乐、很刺激;怀宁像是摆放无数珍玩的
御库房,每日每日,都能发现新玩意;就算是被少傅逼著习字背书,只要跟怀宁在
一起,再怎麽平淡无趣的事物也会完全不一样。
也因此,靖凌觉得,在宫中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
靖凌知道,他与怀宁感情越好,父亲就对他越严厉、师父也会更加督促他。但他
满脑子都是与怀宁商讨好的诡计与作弄人的坏点子。
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在夜晚期待白天的来临。
而在宫中……或者该说在怀宁身边,就不免会与阳焰打照面。
久而久之,靖凌也习惯了阳焰在怀宁面前是一种态度,在怀宁看不见的地方又是
另一种态度;也习惯了阳焰对他的冷声冷语。
可是,除却一开始的拘束与威吓,靖凌其实不讨厌阳焰。
但,也说不上喜欢。
靖凌知道,阳焰不信他,一点也不信。
或者该说,阳焰只相信他自己,只相信身为胞弟的怀宁。
世人皆知,与六殿下相隔多年才出生的皇七子,不仅是皇帝与皇后心头的一块肉,
更是东宫太子阳焰最疼爱、最不设防的人。若真有人有心想牵制,无需苦心费力在前
朝牵制,一掌控了怀宁生死,阳焰自然会乱了分寸。
这弱点不仅朝臣知晓,阳焰自己也再清楚不过,因此阳焰才先下手为强,将靖凌
牵扣在己方,毕竟左大臣宫云凌疼爱长子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不过互相牵制罢了。
所以,打一开始,阳焰就是防著他的。
可是,靖凌不在乎,他是怀宁的伴读,而非阳焰的伴读,不管阳焰再怎麽冷淡,
只要怀宁对他好,那也就够了。
只是,随父亲越来越严厉,阳焰对於与怀宁太过熟稔的他,也越发地防备。
阳焰甚至会,布局使计试他。
刚至怀宁身旁的那段日子,阳焰试他的方法很简单,也不甚明显。
随著他在怀宁身旁的时间越来越长、随著怀宁那些日渐累积的信任依赖,阳焰试
他的手段,也越发地毒辣。
日子久了,靖凌学会了不去分辨那些发生在身旁的阴谋诡计究竟是出自谁手。
并且,想尽办法不让怀宁察觉那隐藏在台面下、见不得光的丑陋猜忌。
说不出为什麽,或许,如阳焰一般,他也不愿看见怀宁痛苦的表情,不愿怀宁被
这污秽的宫廷染黑。
直到很多很多年後,仍是。
《皇七子》 05
成为怀宁伴读数月後的某日,娘亲教导靖凌如何束发绑髻。
坐在铜镜前,娘亲耐心地再三教导他。
没有了侍奉的嬷嬷帮忙,他不甚熟悉地用木梳整理长发,好几次扯痛了头皮。
清风自庭院中捎来淡淡雅致香味,炽热炎夏中的幽幽清香。那是靖凌最喜欢的花,
最喜欢的味道,可是靖凌却没办法如往常般平心静气地欣赏。他仅是扁著嘴梳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