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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广场也沉寂下来,人们都在静静地看着酋长的一举一动。
篝火在木棚前燃烧起来了,噼噼啪啪地作响。
酋长沉着脸,一样一样地翻看着周吉平包里的东西,动作不紧不慢地。过了一会儿,酋长把M9匕首拿在了手里,认真地看了看,向着猎队唤了一声:“朋热。”
那个刚才在肉场握过手的猎手,从人群中站起来,走到木棚前站定。酋长把M9递给随从,由随从把匕首转交给他,朋热接过匕首,对酋长行了一礼。走回人群中,眼睛却看向周吉平,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接着,酋长拿起指南针,认真地把玩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明堂,放在了一边。又拿出强光手电,也是看不出明堂,与指南针放在了一起。
猛地,周吉平的心一凛——酋长拿起了他的护照。恰在此时,酋长的目光也正向周吉平投射过来,周吉平赶忙装作不在意地看向别处,谁想就是这个小动作暴露了他的心思。酋长冷冷地盯了周吉平一眼,叫过随从把护照递了过去,随从接过护照转手就扔进了篝火里。
哎——周吉平全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动作,伊琳已经在桌子下按住了他的腿,轻轻地按了按。周吉平侧过头看了看,只见木棚旁边的几个随从目光都死死地盯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轻轻地嘘出一口气,周吉平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已经这样了,自己又能做什么?酋长是想用这种办法割裂自己与过去的关系,可能做到吗?
酋长拿起一个笔记本,又看了看周吉平,这次周吉平已经是心如止水了。酋长想了想,也许是看到笔记本的材质和护照有点像,还是把它交给了随从,篝火里又腾起一片纸灰……
床单布和一身衣服被酋长另外放在了一边……几根钢丝套线,酋长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套线盘在一起,和酋长脖子上的项链差不多大,可能以为这也是装饰用的,酋长把套线也和衣服放在了一起。
接着酋长拿起了急救包,周吉平看着酋长的动作想,你不会把这也扔了吧?谁知酋长一看周吉平看他,以为这肯定对周吉平有用,转手就要给随从……
“NO!NO!NO!”这次伊琳根本拉不住。周吉平已经站起,几根锋利的长矛尖已经指向周吉平的胸膛。
周吉平面不改色,表情坚定地看着酋长。相比起来,急救包太重要了,是可以救命的,护照不过一张纸而已。
“请听我说。”周吉平示意伊琳翻译。酋长听过伊琳译过,把急救包拿在手里,喝退了随从,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吉平。
“这个东西是可以救命的!”周吉平指着急救包说。听着伊琳转译的话,酋长不太相信地看着手里的小包。
周吉平想要探过身去,可是几个随从手中的长矛又开始晃动,这次周吉平可有点动怒了,眼光带着愠色扫了几个随从一眼。
“嚘呆苛昌。”酋长一句话让几个随从老实了下来。周吉平探身从酋长手中取过急救包,指着上面的红十字对伊琳说:“救命的,救命的。”
没想到,伊琳还没来得及说话,看到红十字的巫师却最先有了反应。叽里咕噜对着酋长说了几句,酋长点了点头,把急救包递给了巫师。
给巫师干什么?不过总算留下样东西吧,周吉平感叹着。
再接再厉!周吉平决定把主动权抓在手里,干脆连坐都没有坐下,凑过去准备再“救”下几样东西。看到酋长也没明确表示反对,几个木呆呆的随从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抓过zippo公羊打火机,在手中打燃,向着众人演示着,然后递还给酋长。酋长接在手里,试了几次很快找到了关窍,随着打火机在手里点燃,酋长脸上露出了笑容,木棚内外的众人都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没见过吧,开眼了吧——周吉平暗暗鄙视着。谁想酋长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抬手熄灭了火焰,把打火机和指南针放到了一起,定定地看着周吉平说了一句话。
战争之王 … 第一卷 野性非洲 第二十六章 婚礼(1)
伊琳凑过来翻译道:“父亲说:‘达蒙人必须能够自己取火。’”
聪明!周吉平不得不佩服酋长的远见,确实,如果部民们真的只会用打火机取火,那将来打火机不灵了可就麻烦了。
剩下的几个小件,酋长显然不太感兴趣,随手一推,连同背包一同还给了周吉平。
损失巨大啊!周吉平算计着:强光手电、M9、指南针、打火机、急救包,哦,还有自己从始至终也没有看到的左轮手枪,也都被没收了,而这几样东西,又恰恰是野外生存所必须的。
不及周吉平多想,酋长又下达了新的命令,这次轮到巫师上场了。
如今的孔达拉更像是一位司仪,在他的招呼下,几个年纪比较大的部落妇女簇拥了上来。看她们头颈上、身上那些复杂的配饰,周吉平估计这些人应该是部落地位最高的女人。几个女人拥着伊琳和周吉平走出木棚,让两人席地而坐,接着一大堆木头的、骨头的、石头的、金属的配饰就套在了两人的身上,伊琳还好说,周吉平可是“中国人当非洲女婿——头一回”,不是被尖利的刺扎了脖子,就是被石片划了脸。
等把这些劳什子东西弄完,周吉平觉着比在部队训练时全副武装还累,那毕竟都在身上勒着,而这些东西都挂在身上,一走路哗啦哗啦直响。看看周围人们关注着自己的目光,木棚里的酋长依旧是摆出一副黑脸坐在那里,周吉平不敢有什么异动,老老实实任人摆布着。
偷眼看一眼伊琳,这个黑人少女的脸上没有欣喜,没有开心,倒是有着一种与年龄所不符的庄重平和,仿佛正在进行的婚礼是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似的,保持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神情。她有多大?到十七岁了吗?周吉平暗暗叹息着。
好不容易等到女人们把两人身上东西弄好,孔达拉一声吩咐,众人簇拥着两个盛装的新人向部落外走去。
身上戴的这都是什么?周吉平忍不住低下头仔细观看:有的是兽牙,有的是海贝,还有各种自己不认识的草珠木珠;有的大些的挂饰上面绘着抽象古拙的图纹,几何形状的图形,或点或圆,曲直变化中带着一股东非草原的天然野性——这些原始部落的手工艺术品,要是放在大城市里估计价值不菲吧!一路上,周吉平只顾得上关注身上那些零零碎碎、奇奇怪怪的饰物了,又犯下一个错误还浑然不知。
等到发现眼前的剑麻丛已经在不知何时不见了的时候,众人早已经出了部落。又悔又气的周吉平在心中暗骂自己废物——没娶过媳妇儿啊,怎么出来的,路上的标记一点儿没记住。转眼又释然了,反正一会儿还是要回来的,那时再记也不晚。
一行人闹闹哄哄地走了两三分钟,前面闪出一条小河,河面比周吉平那天遇到鳄鱼的小河略窄些。这是那天遇到鳄鱼的那条河吗?伊琳说是在那条河边救起我的,回头一定要打听清楚——现在的周吉平又恢复冷静的思维。
几个部落猎手手持长矛走到河边,等着身后的巫师念完一段咒语,就举起手中的长矛,手握着长矛尖端把长矛杆用力向水面砸去……
啪——啪——
看着他们连续砸了十几下,砸得水面上水花翻滚,刚刚还莫明其妙的周吉平才忽然间醒悟过来,咦——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个办法鳄鱼早就吓跑了,还用担心危险吗?
聪明,实在是聪明——没办法,这里是这些部落居民的主场,自己当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接着,一个猎手用木碗从河里舀了一碗水,端到巫师跟前。巫师故弄玄虚似地念了一段咒语,又从随身带的小布袋里取出一点药粉倒入碗里,接着让伊琳将碗接过,交给周吉平。
“喝,喝下去。”伊琳面带神圣的表情,连说带比划告诉周吉平,“喝下去你才能成为部落的人。”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周吉平摆出一副放任态度,接过木碗大口喝尽。
看周吉平把水喝完,巫师又开始念咒语,伊琳在几个部落女人的簇拥下走下河,几个女人用手里盛水的器具舀起河里的水,不断地向伊琳的头上浇下。过了一小会儿,这个好像示意似的仪式就结束了,几个女人先走上岸来。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