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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中顿时一片寂静,祖大寿想了半天,最后终于缓缓站起身形,道:“大人,依属下之见,这援兵派不得。”说完仿佛使尽了全身力气,一下子又坐了下去,低着不语,只觉嘴中泛苦。既然连吴襄的大舅子都说了话,其余众人这嘴也就好张了。总兵满桂也道:“大人,敌军势大,这援军实是派不得,不然我们得不偿失。”副将左辅、朱梅也表示赞同,只有游击何可纲因平日与吴襄关系不错,并未发言。没等袁崇焕开口,跪在一边的吴人却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呼的站了起来,冲着众人大声道:“诸位大人为何见死不救?我家大人也是为了这宁远城、为了这大明江山才未返回关内,反而率人来到这宁远城中,事到如今难道就眼看着我家大人惨死于敌手吗?”说着吴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落下了眼泪。
见众人无人答话,而且自己看向那里,那里的人便低下了头,吴人几步来到祖大寿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住祖大寿衣角,抽噎道:“舅爷,难道你也见死不救吗?难道你就忍心见夫人没了丈夫,三弼没有父亲吗?”吴人所说三弼正是祖纤所生下的孩子,也正是祖大寿的亲外甥。祖大寿听到吴人这番话,不仅想到当年在毛剌关外的草原上与吴襄并肩做战的场景,说起来,自己的命还是吴襄救的,再想到从那以后两人便成了朋友,每每把酒言欢,再到后来吴襄竟成了自己妹夫,往日的这一切的一切祖大寿如何能忘?要是在平时,别说是救援,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吴襄的命,自己也决不会眨一下眼。可此时关系到的却不仅仅是自己一人,而是关系到全城近两万大明士卒,及十几万大明百姓的身家姓命,甚至关系到这大明的万里江山,岂同儿戏?祖大寿知道吴人也是明白这些的,可吴人毕竟是从小在吴家长大,他能有今日全仗吴襄,早已把吴襄看作了自己的大恩人,在他的世界中吴襄就是他的全部,为了吴襄他可以豁出性命不要,虽然自己也可以,可涉及到几十万人的性命,这话祖大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袁崇焕也看出了祖大寿的为难之处,叹了口气道:“来人,带吴大人下去休息。”厅门一响从门外进来两名亲兵,拉住吴人,要带吴人下去休息。吴人此时已经绝望了,看着满堂的这些大人们,他已是欲哭无泪,混身发抖,挣开两名亲兵,手指着这些大人,道:“你……你们见死不救,好……好,那就不劳烦各位大人了。我吴人反正烂命一条,能有今日全赖我家大人所赐,就算死也必要死在我家大人之前,为大人开路。”
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大厅,下了鼓楼,打马向城外奔去。厅中众人眼见吴人一脸悲忿出了大厅,虽然被指责见死不救,可相视之下却无一人心怀怒意,具被吴人忠心为主所感。特别是祖大寿已是满眼泪水,呆呆的望着吴人离去的背影。
吴人虽想出城去找吴襄,可还未到城门便听到城门上响起报警钟声。刚到城门却被城下士兵拦了下来,吴人此时正是怒气满怀,冲城上百户大声道:“快开城门,让爷去死!”城上百户虽听着奇怪,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也无瑕细听,更不敢打开城门。只因远远已经看到城外几里远的地方正有大量兵马正徐徐向城池靠近,而且城中警钟响起,按照命令,一旦警铃响起,除非有袁大人手令,其他人等一律不准进出城门,违者以通敌罪论处。吴人被拦了下来,正在城门下与百户争吵,此时身后响起马蹄声,吴人抬眼望去,却是祖大寿奉命回到城上负责守城。按照事先袁崇焕的命令,总兵满桂守东面,副将左辅守西面,副总兵朱梅守南面,参将祖大寿守北面,众人分将画守,相互援应。袁崇焕则坐镇于城中鼓楼,统率全局,督军固守。吴人见到祖大寿也没有哼声,他也知道警钟一响,凭自己要想开这城门已是妄想。祖大寿对吴人这位忠主之人也是有些愧对,讪讪一笑,便带人上了城门。
过不多时,只见城外兵马已经渐渐近了离城不过三里左右。只见近三千余后金骑兵正围着一群三百人左右的大明士卒,只是却围而不攻,只有当中明军想要突围时,这些后金骑兵才刀锋相对,加以阻拦。被围大明士卒虽是极力突围,可敌军人多势众,你向那里突围,不但正前面的后金骑兵拼命阻拦,而且后面及左右两翼的骑兵也是鼓噪而进,迫使大明士卒只能收缩防守。而在这群人后面却是黑鸦鸦一片后金骑兵压阵,军容气势皆不可小视。吴人此时也上了城墙,看着被围的吴襄等人,只觉得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到此时已经二百余名大明士卒葬送后金骑兵刀下,吴人心中发誓,如不将这些后金骑兵尽数斩杀为自己弟兄报仇,誓不为人。至于吴襄能一直拖到此时,则是因为后金将领没有把几百明兵放在眼里,实行围而不攻的战术,迫其投降。而吴襄却早有为国尽忠之心,决无投降之意,他与部下奋力突围,可女后金仗着人多势众,骑术精湛,吴襄等人“急奔”,后金兵就“急围”;“缓奔”就“缓围”。直至近城处,吴襄仍无法摆脱后金兵的围困。
祖大寿凭城楼远望,知后金兵势甚大,而且马术娴熟,仅凭自己手下这几千兵马出击,如以卵击石,倘遭全军覆没,丢失城池,将犯不赦之罪。他不能救吴襄,只好听天由命了。就在吴人绝望之时,却听城中又有兵马赶来,向城中一望,却见打头的骑兵手掌大旗,旗上白底黑字,一个斗大的吴字正随风飘扬。吴人再仔细望去,却见旗下一名小将大耳垂,高鼻梁,脸色富有光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瞻视顾盼,尊严若神,吴人认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襄的大公子吴三桂。吴三桂自重生以来,除三岁前渡过了一段幸福时光,之后便先是丧母,后又小姨被害入宫,六年前小姨在宫中死得不明不白,外公全家也尽皆入罪,发配关外,虽然现在早已改名换姓脱了奴籍,可三桂却已将这一切牢牢记在心中。从那以后三桂便下定决心定要将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吴襄为三桂选了五十名随从后,三桂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从第二日起,他每日便与这五十名随从一同起床,共同习文练武。
练武由吴安、吴链、吴雄轮流教导,再加上三桂从前世电视、电影中借鉴的一些各国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每天将这些还未成年的娃娃兵们训得精疲力尽,可这些挑选出来的随从,毕竟是穷苦出身,也深知这次机遇得来不易,再加上三桂每天也跟他们一样摸爬混打,所以直到昏死过去也没有一人叫苦。同时三桂也让父亲请来教生陈邦选,教这些随从习文,只因三桂不但要将这五十名随从训练成武艺超群的亲卫,更重要的是要将他们训练成可以统领一方的将领,将来随自己纵横沙场。见到这些人每天习文练武好不热闹,很快三桂的亲弟吴三辅,表弟三枷,杜松的孙儿吴龙,及祖大寿的子侄祖泽远、泽沛、泽盛等也都加入到了这一行列当中,使这支小小的队伍扩大到了60余人。半年后,在征得父亲同意后,三桂又将两仪真气传给了三辅、吴信等亲友及五十名忠心耿耿的随从。每天晚饭过后吴家便出现了幕有意思的情景,六十余人一同坐在吴襄的小院中打坐练功。
而此时请来的先生陈邦选也见识到了三桂的不凡之处,三桂的许多见解让陈邦选自愧不如,再不敢以先生自居,在习文一事上,处处与三桂商议。虽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可以识字读书,陈先生用处不大,可三桂为了隐藏自己,也乐得有孙邦选站在台前,但每日上午的习文时间,大多却是三桂在讲,而其他人包括陈邦选在内的所有人坐在台下仔细倾听,也由此更坚定了三桂在这支队伍中的绝对威信。此后几年,卢家、祖家见到三桂已经将这支队伍管理的有模有样,而在其带领下的三家子弟不但绝无纨绔子弟的习气,反而个个武艺超群,机敏过人,三家更放心将家中逐渐长大的子侄交给三桂,先后又有三弼,及祖大寿子侄泽法、泽润、可法加入其中,更派人四处找寻资质上佳的幼童加入其中,三桂这支小小的队伍也因此不断壮大。三年后,年仅十一岁的三桂深知仅靠学习是锻炼不出人才的,只有实战才是检验众人实力的最好办法。他求得吴襄同意,带着手下这群娃娃兵与吴襄帐下的吴人及其手下百余名士卒在操场上对练。先是木刀木枪,用布包上沾上白灰,最后却真刀实箭。开始吴人对这位大公子还处处手下留情,第一次三桂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