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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袁崇焕,朱由检虽然恨不能将他碎撕万段,若不是他袁崇焕私通后金,又岂会闹出这许多事来。直到此时,朱由检也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将所有的问题推到袁崇焕身上。
第四十章血洒京城
对吴三桂书中所言,要求释放袁崇焕一事,朱由检虽心有不甘,可又怕辽东真起动乱,大明江山难保。自己拿不定主意,便召来孙承宗商议此事,孙承宗本就与袁宗焕交好,当然力劝朱由检不再追究袁崇焕。诏狱中的袁崇焕得知此信,虽然他对吴三桂等人心有感激,可他想的更多的却是这大明朝。如今辽东将领竟为了自己而违抗圣旨,吴三桂更是威胁万岁,此时因有后金大军压境,朱由检不敢不应,可一旦后金撤军,难保朱由检不找辽东众将的后帐。到时辽东众将为了自保,必与朝庭彻底决裂。别人不知,自己统领辽东近十载,又岂能不知辽东铁骑的厉害。不论他们是投靠后金,还是自立为王,大明危矣。更别说此时关内贼军四起,若关外那十几万铁骑真是入关南下,整个大明境内那里有其敌手?到时自己就是这大明朝败落的最大罪臣,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列祖列宗?很快有宫中太监携圣旨来到诏狱,孙承宗也亲自赶来。只听那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袁崇焕身为辽东督师,却作战不力,统领无方,被后金突袭京城,本应重处,念其驻守辽东几载,素有功劳,特法外施恩,将袁崇焕贬为庶民,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小太监宣完旨,孙承宗对那小太监道:“我与崇焕有几句私话,希望公公行个方便。”说完将一锭金元宝递到那小太监手中。
小太监年纪虽然不大,可对这种事却是驾轻就熟,暗自掂了掂,份量不轻,便点头道:“孙大人客气了,只是要快些,万岁爷还等着奴家缴旨呢。”“公公放心,片刻即好。”孙承宗道。那小太监得了金子出了牢房等侯。牢中只剩孙承宗及袁崇焕两人。孙承宗长叹一声道:“崇焕,今天万岁爷虽将你贬为庶民,但总算留你一命,希望你日后好自为知吧!”
袁崇焕没有因逃过一劫而有半分喜色,反而苦笑几声道:“孙大人,今日因袁一人而使辽东官兵与朝庭不和,虽留了性命,可崇焕还有何面目再见万岁、再见朝中百官?更无颜再见辽东百姓。”孙承宗听罢,怒道:“糊涂!你真以为那吴三桂煽动辽东官兵与万岁做对是为了你吗?错了!他是为了他自己。”孙承宗不愧久经官场,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袁崇焕虽然在对敌行军打仗上颇有智谋,可要说对自己人勾心斗角却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闻言不由奇道:“为了他自己?此话怎讲?难道他要谋反不成?”
“唉,崇焕啊,你到底还是书生意气,有些事还是看不透。你我身为人臣,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此地既无外人,也不怕说与你听。”“大人请讲。”
“他吴三桂借后金攻城威胁万岁确有谋反之嫌,可万岁对吴三桂确也有些过份。说起来这吴三桂年纪虽轻,对大明却是功劳甚大,先是在辽东屡败后金,后来入京为官,又成为当今万岁登基最大的功臣,如果万岁真能善待吴三桂,他吴三桂也许会成为大明之磐石立柱,就算反攻后金,也决非妄言,又岂会让后金如此猖狂。可万岁惧其勇猛,怕日后功高振主,制他不住,竟欲借贼军以除吴三桂,没想到吴三桂确有本事,仅凭几千军卒横扫十几万贼军,最后竟大胜而归,万岁更对其猜忌三分,借机将其闲置起来。此次后金皇太极大婚,万岁又想借刀杀人,明知后金对吴三桂恨之入骨,却又偏偏派他为使出使后金,只是不知他吴三桂到底是如何逃出盛京,并能率军围攻盛京城。万岁如此对待吴三桂,他吴三桂岂能不知万岁心意?你可能还不知道,此次吴三桂上书万岁,信中除了力保你外,他还要求万岁封其官职,万岁又不敢不应,只好封其为辽东总兵,统领辽东兵马,唉,日后这辽东恐怕再不属朝庭了。”“此话当真?他吴三桂竟敢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遵圣旨,置我大明万里江山于不顾?”袁崇焕激动的问道。“那还能有假,如今封赏吴三桂的圣旨已经送出宫了。你以为这天下人都如你一般对万岁忠心无二,宁可身首异处也不敢违抗圣命?唉,当初你私欲若是强些,占据辽东的是你该有多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总不会置我大明安危于不顾,可这吴三桂却是说不准了,恐怕日后我大明江山便要丧于此人之手。”
“吴三桂这个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只怪我瞎了眼,竟看重这么个小人。”袁崇焕咬牙切齿的道。言罢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哭述道:“天啊,没想到我袁崇焕一心为国,最后却又因我而使大明陷入险地,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唯有一死以全清白,以报国恩。”孙承宗告诉袁崇焕这一切,本来是想劝慰袁崇焕,让他不要将一切过失都揽在身上,可没想到却是事得其反,袁崇焕竟因吴三桂之故,责之更深。“崇焕,这一切是吴三桂的错,甚至是万岁也有不对的地方,可其中偏偏没有你一点过失,你一心为国,又何必自责?你为国守边这么多年,保我大明北边无事,劳苦功高。我年纪大了,此次万岁虽将你贬为庶民,可日后若那吴三桂真敢起兵造反,还要你来担负起平叛这个重任,你又岂可轻言以死报国。”
“平叛?以当今万岁的性格又怎会重新启用于我。再说那吴三桂又岂是易于之辈。如今他未及二十便智勇双全,威振辽东,当年若没有他吴、祖两家,我又怎么获得宁远、宁锦两次大捷?就连此次救援京师,若不是吴襄在最后关头杀出,恐怕大人早就看不到崇焕了,你我此时恐怕只能在后金大牢里相会。再说若我真的平安走出京城,辽东百姓又岂能不将这一切归功于他吴三桂,反而让万岁凭添骂名,更让吴三桂那奸贼阴谋得惩,在辽东大肆收卖人心,如此一来,这辽东恐怕再无法收回了。”孙承宗知道袁崇焕说的都是实情,当今万岁年轻气盛,目无余子,既然已经罢免了袁崇焕,恐怕再不会重新启用。“唉,好了,不说这些了,先随老夫出了这牢狱再说吧!”
袁崇焕出了牢狱,虽说圣旨中说道,要将他驱出京城,可如今后金正围攻京师,各处城门岂敢随意开放。因此他只能住在客店等待。
皇太极得到书信,明知吴三桂正在围攻盛京,可若让他如此撤出关内,却是心有不甘,只要再给他半月时间,必能攻下大明京城。皇太极召齐部下,商讨此事,众将不知皇太极心意,不敢随意开口。大帐中沉默了半响,代善才道:“大汗,城中痴儿,取之易如反掌。但其疆域尚强,非旦夕可溃者,得之易,守之难。况且吴三桂素来智谋过人,如今正围攻盛京,虽然他与朱由检有些矛盾,未必全力攻城,可多尔衮信中提到其正大肆勒索盛京钱物,时日一长恐怕不妙。不若撤军回京,以解盛京之围,再简兵练旅,以待天命。”代善话音刚落,一边阿敏却不同意,冷笑道:“大哥莫非是被明军打怕了?如今我军正是兵强马壮,大明的各路援军距此都还有几日路程,只有京城中十几万守卒,只要我们能一鼓作气攻下大明京城,大明必然内乱,到时才是我后金乘势而机的良机。至于盛京,多尔衮信中也曾言道,那吴三桂不过是勒索钱财,并无破城之忧,就算将盛京中所有钱财都给了吴三桂,只要我们能攻下大明京城,到时多少钱物没有?”
“你……”代善对阿敏首先说到自己战败之事,倍感气忿,刚想反驳,却被皇太极打断。“好了,不要吵了,我意已决,全军攻城三日,若不能破城,再走不迟。”三天是皇太极给自己的底线,若是超过三日,大明的各路援军必然蜂拥而到,自己最为忌讳的辽东铁骑也必将赶到,若无盛京被困之事,当然可以分兵拒之,可如今若是在这大明城下损失过于惨重,怕是吴三桂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重创自己的良机。众将见皇太极已下决心,不敢违背,齐声应是。九万后金大军分为三批,分由皇太极、代善、阿敏率领,自十二月十日起轮翻攻城,一刻也不停歇。面对后金如潮水般的攻势,朱由检又急又恨,早将初登大宝时的雄心壮志抛到脑后,满心的无奈,最后竟撂起了挑子,躲在后宫不理朝政,不见群臣,急得大臣们直跺脚。
孙承宗知道此时朱由检的一举一动,对人心士气影响很大,只能鼓气,绝不能泄气,不然下面军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