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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反而成了镇压百姓的枷锁!官匪勾结,哪朝哪代都明令禁止,可是有用吗?比如说,大汉高祖皇帝约法三章第一条便是‘杀人者死’。刘安杀妻,便不是杀人吗?可是刘备自己吃了人肉,而曹操又用得着刘备,于是对刘安就只能赏,不能杀。这就是政治!不管今后社会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只要还有政治,就绝没有完善的法律执行!”
冯菁原本能言善辩,这时却被说得哑口无言。
徐庶接着说道:“不管哪朝哪代,任何社会都有明暗两面。对于官府来说,明的是执行法律,规范社会秩序;暗的是以权谋私,甚至为所欲为,这是由于人皆有私,当官不谋私利者几稀!因此,根据天道,民间就必须有一股反抗力量来加以制衡。这股正义力量,表现在明处的便是‘儒’,这里的‘儒’是一个泛词:或传播言论,或揭露事实,或发表政见,或著书立说,总之代表民众的呼声;至于表现在暗处的,那就是‘侠’:心明眼亮,忌恶如仇,长剑一出,魍魉丧胆!管遍天下不平事,杀尽不平方太平!只有让作恶者必有恶报,‘天道好还’,这个世界才得以平衡,不至沉沦!……当然,对于官府来说,不会欢迎民间的这股力量,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然而,从古到今,一官一民这两种力量却长期共存,缺一不可。它们既互相对立,又互相补充,这才维持着各朝各代不断发展进步!我可以说,如果哪一天,民间这股‘儒’和‘侠’的力量不存在了,那也就离亡国灭种不远了……”
冯菁是“过来人”,她追古忆今,发现徐庶的这番话真的很有其深刻道理,于是对徐庶的睿智大感佩服。她迷惘地望着徐庶那粗犷豪迈的形象,想了很久……
二人终于到达芒殇山脚的刘庄。这时天已接近中午,一问起刘安,都说:“村里那唯一的大户人家就是。”
于是二人上前扣门。那刘安却是识文断字之辈,一见来人便知绝非常人,于是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们,并命令下人端上酒肉。
徐庶用筷子拔了一下碗中之肉,问道:“莫非又是人肉乎?”
刘安大笑道:“客倌真会开玩笑!我现在如此富贵,哪还会干那营生?”
徐庶亦笑:“实不相瞒,我二人听说阁下杀妻烹肉而得了富贵,专程前来取经。”
刘安饮一口酒道:“原来如此!这些陈年往事,村里的小伙子们都问了百遍了。不少人想要‘东施笑颦’,只可惜咱们村里好久也不来大人物了……哎,对了,你们如果真的想尝人肉,我可以带你们去其中一家,只要客倌你吹得玄乎点,估计差不多行……”
徐庶连忙推辞:“不不不不!我们无福消受那个,只想听听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学点乖。”
刘安回忆道:“其实当时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天,我在山中打猎,谁知转了一整天,竟什么猎物也没碰着。正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忽见二人二马来到面前。其中一人:面如冠玉、唇如涂脂,双耳极大,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贵之相。虽然没有顶盔冠甲,但马鞍上横放着双剑,是位将军无疑。另外一人象是他跟班的。马上之人问我:‘这位小哥,借问一下,去许昌的路怎么走?’‘去许昌,下了山向西走就是。’我心中琢磨,这人的相貌在哪儿听说过,很熟悉的,可就是一下想不起来。天快要黑了,我想回家,也合该我多了句嘴:‘这位将军,天要黑了,你也不能赶路了,我家就在前面山脚下,去那儿住一宿,明早再走吧?’谁知这两人就跟过来了。”
刘安牛饮了一大碗酒,夹块肉吃了,继续说道:“那时我家里可不比现在,一天没打着猎物,那就没肉吃,我只好搞些野菜下饭。那将军一直黑沉着脸,似乎有些不高兴的事,而那跟班的似乎想要讨好那将军,竟跟到厨房里来了,一看我只是在摆弄野菜,就来了火:‘刘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屋里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豫州牧刘玄德!而我则是他帐下谋士孙乾!我们也不会白吃你的!可我看你只摆弄野菜,竟不拿点肉出来,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什么……没肉?哼!我看你是个猎户,脸上有油,必是常吃肉的主儿,今天竟敢说没肉?你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竟拔出宝剑指着我。其实这孙乾我可以不怕他,可那屋里坐的刘玄德却是三战吕布的主儿,只怕手指头一动我就会玩完。我被逼无奈,于是只好……”
听到这里,冯菁忍不住长舒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竟怪不得你,而是那刘备……”徐庶却打断菁儿的话,盯着刘安笑道:“不那么简单吧?如果只是被逼,你在这里可是熟门熟路,随便找个借口,往哪儿一躲,他刘玄德还能找得着?”
刘安伸出大拇指笑道:“你这位客官真是高明!如果我按你那么做了,那么直到今天也还不过是个苦哈哈,那有富贵可言?也是时来运转,合该有事,那孙乾一走,我那黄脸婆就来了,冲着我直埋怨:‘亏你还读过几天书,不但不务正业,竟连好坏人都不分,带回来这么两个恶客!你平常学出来的聪明劲儿都喂狗啦?’我刚被孙乾一顿咋呼,哪里受得了这个?于是冲着老婆骂道:‘看来你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那我就宰了你当肉,给客人下酒!’一开始说出来的全是气话,可话一出口,忽然灵机一动:你们既然说了不白吃我的是吗?那我今天就索幸给你们上一顿人肉,倒要看看你们出个什么价钱!反正我穷得叮当乱响,就博他一把!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给了我老婆一刀!可怜我那老婆竟然不信我会杀她,躲都不躲,当我的刀插进她脖子里的时候,我至今还忘不了她看着我的眼神……”
徐庶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一声冷笑道:“好啊!难怪!常言道‘一只巴掌拍不响’!原来你与那刘玄德竟能合作得如此亲密无间!怎么样,人肉哪块地方最好吃?”
那刘安酒一喝多,竟没听出徐庶的话音不对:“咳!那就要去问刘玄德了……他们走后,剩下的肉我可是一块都没敢吃,毕竟是与我同床共枕了六年啊!我怕遭天遣,就把那肉汤和我老婆的尸体一块儿埋了……嘿!想不到那刘玄德还真讲信用,过后竟派孙乾给我送来了一百金。这下我可发了!我原以为,我杀了老婆,再没人再敢嫁我,谁知我这一富贵啊,远近几百里的都找上门来。这年头的女人可真贱!这不,我又找了两个老婆,比起原先的漂亮多了……喂!屋里的,出来见见客人!”
里屋走出两位风骚女子,对徐庶二人一个万福。刘安介绍道:“她们俩在百里之内也算是美人了!不过……”刘安转而面对冯菁道:“我阅人也算多了,我看客倌您如果是女子之身的话,定比她们漂亮百倍!不知我可猜中?”
“不错!”冯菁霍地站起,摘下头巾,任由长发象瀑布一样披散下来,怒道:“你好逍遥自在啊!杀了一个老婆,还能再娶两个?你以为不敢吃肉就不会遭到天谴了吗?告诉你!我就是上界下凡的公主!”说罢,从怀里抖出一卷“圣旨”,大声喝道:“刘安接旨!”
这刘安不知对方来头,见她美似神仙,却又威势凌人,只得暂且跪下。
“奉天承运,上帝诏曰:查下界刁民刘安,负心薄幸,杀妻求荣,视妇儿如草芥,毁人伦之大道。此等蛇蝎之人,不杀不足以清正一方教化!根据大汉高祖约法,杀人者死,今敕立斩刘安!钦此!”
那刘安见状,早已取下一柄猎叉刺来!冯菁凭借心中愤怒,拔剑与他对打。徐庶为了锻炼菁儿,并不上前帮忙,却返身收拾了几个下人,拦住刘安退路。两个小妾早就吓瘫在地上。
十几招以后,刘安渐渐不支,虚晃一招,拔腿就跑,却被冯菁使出一招“疾风击”,一剑划断其脚后大筋,跌倒于地。刘安自忖必死,嚎叫道:“我不服!我不服!”
冯菁上前,长剑指着他说道:“你这恶人,杀妻的时候怎么不替人家想想,现在轮到自己要死了,就不服?你还有何话说?”
刘安叹道:“杀人偿命!我并非不该死。可我不服的是这个世道!为什么富人那么富,穷人那么穷?为什么富人可以天天吃肉,而穷人为了一顿肉就要被逼杀妻?为什么富人可以杀人盈野而振振有词,而穷人杀了一个妻子就得偿命?你说为什么?我不服!”
冯菁听了,不禁心潮起伏!她大声说道:“好吧!我在此发誓,我要还给天下穷人一个清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