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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剌怯怯地道:“属下派人将那个婆娘干掉?”
“你疯了,她一出事,所有人都会怀疑本王……”
“王爷将三福晋看得太重了,她空口无凭,一只泥鳅能掀翻船,其实现在形势对我们很有利,据臣估计,各位王爷、公主们一听说三爷死了,肯定会提出立四爷为大汗,王爷登了基,那婆娘只能乖乖滚回霍博了……”
“可如果本王还未登基,你三爷闯回老营,那是我们就糟了……”拖雷低着头,生气地用拳头砸着几案。
“这不可能!四爷,三爷被袭后带出大约30人,这30人都被包围在栖霞观,虽未见尸体,但观内已无人生存,三爷应当死了。”
“不见尸,就不能大意,老三善于耍花招,他本人如果不在栖霞观,我们就险象环生了!”
“我们的人还在继续搜捕,老三一定逃不掉的。”
“算了,不说啦……”
巴剌忙岔开话题,说:“今天,三福晋一闹,诸王、公主、诺颜都在替王爷抱不平,奴才当时恨不得宰了那婆娘,后来一想还是王爷高明!”
“口水之争是表象,老三出了事,着急的是脱列哥娜。她怕从此三王府与汗位无缘,才发了神经,本王着哪份急,汗位之争其实是实力较量。本王不怒不争,人们才会得出一个结论,本王至公至正,无私心宽。”
“奴才开始还没悟出这个理,觉得吃了亏,后来才明白,三福晋骂得欢,四爷不动怒,闹到最后,大家都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口舌之争,影响不到本王登上汗位,变数还在老三身上!”
“都是奴才们办事不利,让主子操心了。”
“咱们走的是断头路,光想着风光不行,就怕一招不慎呀!”
“王爷想得深,奴才自愧不如。”
“巴剌,你是我的老臣,本王不是故作危言,现在本王每晚都睡不安稳,恶梦连连,就怕棋输一着呀!”
“臣再派稳妥人去杭爱山。”
“派什么,不是人多少的事,者台还不知这事生死攸关?一失足,你、我等满门操斩不说,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连带被绑赴刑场呢!?”
“奴才该死,请王爷责罚。”
“本王真是担心呀,人算不如天算,听天由命吧。好在老二是个粗心人,也遂皇太后让他在会场做主,如果是换成三哥,凭他那股横草不过的细心劲,咱们就输到底了……”
“为什么呢?”
“如果察合台提出调兵杭爱山,围住搜人,那当口我又不能反对,咱们这出戏还不演砸了?”
“奴才太大意了,没看到这一层,看来二爷提出去杭爱山,实际替咱们争得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争取了时间又能怎样,如此下去,本王真要栽到自己人手里了。”
“不会的,好消息就会传来,现在三爷没有消息就是明证。”
“只能借你的吉言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极为悲怆,是蒙哥的福晋哭自己的丈夫,巴剌叹息道:“少主子的事,忽秃灰福晋很伤心,这事奴才想想就后悔,不该让蒙哥去迎三爷,闹得现在不知死活!”。
拖雷眸子中闪着幽幽的光,低声道:“当年汉高祖与项羽对阵广武山下,楚霸王派使者对刘邦道:‘项将军准备了大鼎,并架上火,说要烹了刘将军的父亲,将军还是退兵吧!’汉高祖笑着说:‘你去告诉项王,他与我约为兄弟,我的老父即是他的老父,如一定要烹他的父亲,请分我一杯羹。’我做这件事,也前思后想过,不如此就难钓住老三,事是我做的,蒙哥是死是活,怨不得你们。当然他是我的长子,如果他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要做大事,就不能婆婆妈妈的!”
“四爷,福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多豁勒忽出现在帐门边,悄声禀报,拖雷对巴剌道:“福晋一定为蒙哥的事找本王,你先回避吧。”
东征西讨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0…10…8 9:04:38 本章字数:3458
篝火边,忽明忽暗的火光,时急时缓的鼓声,戴着假面的萨满们,野兽般地蹦着跳着,仿佛是一群来自鬼域世界的精灵,他们进入忘我的境界,可以畅游九天,同鬼神交谈,并通过代天言事,受到草原人的尊崇,被人称为通天巫……
拖雷对唆鲁禾帖妮叮嘱了几句,离开那些跳神的萨满,对诸王和诺颜们道:“走,进帐篷内唠唠,外面风大。”回头对王府断事官忙哥撒儿道:“若有人来,就说本王在请国师们为三爷请神降圣,恕不能接待,请他们谅解。”
交待完,拖雷带众人进入大帐,分宾主坐下。
拖雷的大帐,虽没有汗廷大金帐那样高大,帐内的装饰却远比汗帐奢华,帐内的四壁挂着金纳石失“挂毯”,帐内的家具,均是来自花剌子模和金朝皇宫富丽堂皇的御用珍品,连坐具的坐垫,也显得极其高贵。
镇国坐在一张雕龙椅上,望着拖雷道:“四弟,刚才在外边你说的话,我得批评你,三哥不出意外,万事由他做主;出了意外,你就得挺身而出。国家不能没有大汗,光听三嫂一个娘们说好说歹,这汗国大事还怎么办!监国要以国事民心为己任,在此关键时刻,你想打退堂鼓,想逃避,兄弟姐妹不会让,天下人更不许你!”
拖雷摇摇头,打了个唉声道:“大会上的情形,大家都是看到的,三嫂将我骂得狗血喷头,一片热心化作坚冰,我的儿子赔在里面,还弄了一身臊。三姐夫你说,这个监国还怎么做?左右逢源我做不到,出了三哥这档子事,我不当替罪羊谁当?”
“四弟,你的难,今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有理没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退步也退不了的。”
“今后,我可不想再在火上烤了。”
“四哥,你越软弱,那老三婆娘就闹得没边。”阿塔伦说,“你真强硬起来,决不会出现众人看你热闹的局面。”
“五妹你这话,四哥不赞成,三哥是父汗选定的大汗,三嫂就是大哈敦,我只是一个亲王,我现在先退一步,省得今后抽不出身来……三哥虽说被歹人袭击,一旦归来,你我都是臣下,让三哥说我们趁他不在欺凌妇孺孩子,就是大罪……本王自从父汗让三哥继位时就想开了,能平安过一辈子足矣,省得别人疑神疑鬼。”拖雷脸色苍白颓丧地道。
“四弟的话太低调了,你带兵打仗在阿哥中无人能比,监国也两年整了,对汗国的《札撒》最了解,几人能超过你。大家都对你寄予极大的希望,会场上百分之八十的人看好你,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如果三哥真的遇难了,新大汗非你莫属!”
镇国的话,说得拖雷内心一热,嘴上道:“三姐夫,我这半斤八两,谁不知道,你别给我戴高帽。忽邻勒台出了天大的案子,我这个监国难逃其咎,再去争大汗,岂不让人指一辈子脊梁骨吗!”
“老四,不高兴归不高兴,可不能灰心丧气。今天我这当长辈的,也不高兴。”铁木格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将拖雷按到椅子上,摆出一副长辈的口吻,郑重其事地道:“明天,去杭爱山,既要做老三不出事的准备,同时选汗的事也要有数,找不到老三,忽邻勒台还要开下去,天塌地陷总要高个挺住。该咋办,还得你拿个章程,大家支持你,老叔也支持你!”话说出口,他心里划过一丝失落,不禁脸上一红。作为成吉思汗的幼弟,继承了母亲诃额仑一万户百姓,手下有古出、阔可出、种赛、豁儿合孙等大千户,可汗位却落不到他头上,反要用热脸凑侄儿的冷屁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五公主阿塔伦接过话茬儿,神色严峻地说:“四哥,有了老叔的话,你心里该有底了吧?如果三哥真的出了事,你要有准备,汗国的鹰旗要由你来擎!”
“五妹,你不要强哥哥所难吗,四哥刚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已辞去了监国一职,今后除了喝酒吃肉别的就不沾边了。”
“此话说得不通,”拔都眼中晶光一闪,嘴角微翘,站起来高声说:“四叔这个监国是大家选的,大家没有罢黜你,因此你的话不能生效,你依旧是监国,汗国的头号人物。”
术赤台大着嗓门,赞同道:“拔都说得对,大家都支持你,愿为你当前锋,监国还怕什么。”
铁木格笑道:“术赤台在皇兄时,就打先锋,今天还要为老四你打先锋,你这位监国可不能先败阵呀!”
拖雷对这位王叔的内心吃得很透,笑着道:“王叔,你这是把我往火上推,莫如你争这个大汗,我替你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