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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躬身行礼:“大妃请!”对古曼的现状,临行前,江城他们都恶补过,知道成佑皇帝按古曼旧例纳德宗的皇后为大妃,主掌家事,现在看来,成佑皇帝纳这位大妃的原因只怕不仅是祖宗旧法所定。
“齐大人,你的精神的确是好多了!”成佑皇帝一进帐便对齐朗笑说,齐朗却是惊讶无比,连声告罪:
“陛下亲至,外臣诚惶诚恐。”
“不必多礼!古曼没那么多规矩,我听说元宁皇朝的皇帝如果亲自去探望哪位臣子,就表示那个大臣命不久矣了,是不是真的啊?”成佑皇帝笑着问道,示意他不并惊慌。
“确有此事!”齐朗倒没有慌乱,回答了成佑皇帝便将目光放在别真身上,成佑皇帝不得不再介绍一次别真。
“早听说大妃是古曼最美的女人,今日一见,当真是名副其实啊!”齐朗客套地赞美别真,说实在的,以元宁皇朝的观点来说,如水般温和、似月样娴雅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别真的容貌的确是上乘,可是却是像火一般妖娆,并不能入齐朗的眼。
别真却不知道这些,再说,没有女人能拒绝别人赞美自己的容貌,她十分开心,不过也很有分寸地回答齐朗:“我也听说过元宁皇朝现在的太后十分美丽,大人只怕是见惯美色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真的话让齐朗心中一紧,面上却只是微笑着回答:“没有人会习惯美丽的,大妃!”
“别真,齐大人还要休养,我们不要打扰太久了。”成佑皇帝制止两人无意义的对话,随即对齐朗道:“齐大人受伤真是不巧,这几天是古曼最盛大的节日苏遮大会,也是冬季开始前的最后一场围猎,朕今日的猎物颇多,带了一些过来,希望大人早日康复。”
“多谢陛下!”齐朗见成佑皇帝十分诚恳,也就没有推辞,不过,他也很平静地道,“听说古曼的冬季十分漫长与寒冷,人们只能坐在帐篷中玩闹休息,外臣正好可以与陛下仔细商谈。”
“如此甚好!”成佑皇帝大笑,“每年冬季的无所事事,朕都会闷得发狂,相信今年是不会了。”
说完,他又慰问了齐朗几句便与别真离开了,目送他们离开,齐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直到江城再次进来禀报密奏送出的消息,他才睁开眼。
“江城,找几个人密切关注苏遮大会,还在把成佑皇帝后宫的情况查清楚。”沉吟了一会儿,齐朗才认真地吩咐江城,江城这次连一丝惊讶都没便答应了一声,退到帐外。
“密奏送出了,那么,接下来就看紫苏与随阳的了,以他们的能力,应该没问题的……不过……算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独自靠在床上,齐朗在心中默念。
紫苏接到齐朗的密奏,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直等不到齐朗的密奏,她就一直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现在,按他奏章上所言,一切还算正常,虽然没什么进展,不过成佑皇帝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赵全,告诉谢清,让他今晚去永宁王府,只告诉他一个人!”收起齐朗的密奏,紫苏立刻吩咐赵全,“还有,准备一下,哀家今晚要去趟永宁王府,同样不要让任何知道!”
“是!”
夏承正与妻子知道紫苏与谢清一定是为秘牢里的人来的,两人安排好一切,专等紫苏过来。
“是什么要紧事?不能在宫中说?”谢清挺奇怪地问紫苏,却见紫苏只是笑了笑,取过一支烛台,随后打开暗门,先走了进去。
谢清更吃惊了,他知道这是通往王府秘牢的暗道,可是,近来并没有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消息啊!他一边紧紧地跟着紫苏,一边暗忖将要见到谁。
永宁王府的秘牢建得很早,据传是在太祖皇帝的授意建成的,此后又不断完善,暗道机关数不胜数,一步踏错就有可能送命,谢清自然是不敢马糊,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用紧张,算是位故人!”紫苏轻笑,却让谢清皱眉,他是怎么也想不出会是哪位故人在这种地方出现。
漫长的暗道让谢清的心思渐渐飘远——这么庞大而隐密的力量也只有永宁王府才会有!元宁历代皇帝都非常尊崇永宁王府,除了那些表面的理由,是不是也因为忌惮着王府的力量?功绩与忠诚都不足以维持帝王长久的宠信,也许只有力量才可以吧?
“没有错!”紫苏的声音忽然响起,谢清这才发现自己竟将心声脱口而出了,不由一阵心慌。
“不过,随阳,你知道永宁王府的力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的吗?是从太祖皇帝迎娶顺淑皇后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圣烈大皇贵妃发现,将自己的家族交给皇帝保护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因此,她才开始建立自己的力量,但是,没有太祖皇帝的默许,你认为可能吗?成宗皇帝与高宗皇帝都对世族的权势十分反感,两朝的时间,有多少世族被灭门诛族?永宁王府的兵权也被架空得一干二净,是世祖皇帝对永宁王的宠信使永宁王府再次拥有了直逼皇权的力量,所以,在元宁,皇权才是唯一的无上权力。”紫苏淡淡地对谢清陈述,是感叹,也是告诫。
谢清点头,微笑着道:“所以,娘娘在后宫中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想动用王府的力量。”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走得如此艰难。
紫苏轻叹,却没有回答。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暗道的尽头,紫苏推开机关,打开秘牢,微笑着对谢清道:“来见见这位故人吧——周扬飞骑军统领赫连平。”
“也算是我的杀父仇人!”
第三章 任重道远(下)
飞骑军是周扬最隐密的军队,所有的成员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骑射之术犹为高超,曾是周扬纵横天下的资本,当年在乱军之中,飞骑军的人仍可从容放箭,直指隆徽皇帝,为了救驾,永宁王夏光擎只能以身挡下,之后又勉强指挥军队调动,因此错过救治的机会,战死边城,当时与至略对峙的还不是周扬,而是古曼,因此,永宁王府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赫连平坐在冰冷地石床上,听到紫苏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无表示。
“的确是故人!”谢清借着火光看清了赫连平的模样,不由笑道,“当年,赫连将军单骑冲出成越的风采,在下一直是记忆犹新,却没有想到还有再见将军的时候。”
当时,元宁面上是不得不当作不知情,可是,暗地里却是对周扬痛恨到极点,紫苏料理完父亲的丧事,默不吭声地递了一份名单给谢清与齐朗,上面罗列着所有在成越的周扬间谍与背后支持他们的家族,谢清与齐朗也没有与家人商议,三个直接就设局围杀那些人,那时,他们也真是年少轻狂,不过居然也让他们成功了,事后,谢遥责备他们“锋芒毕露,不知韬晦之法”,但是,也没罚他们,只是,将事情说成是自己的主意,免得引起别国的在意,当时,周扬派在至略的人只有赫连平一人脱身,这还是飞骑军舍身相救的缘故,也正是这个原因,三个人对赫连平是印象深刻,赫连平也对这三人心存忌惮,可是,回国之后,他报告朝廷却没有人相信。
“谢大人客气了,十年下来,两位大人的风姿都更胜当年。”赫连客套地回了一句。
“赫连将军恢复得还好吗?”紫苏放下烛台,不在意地问了一句。猜到是赫连平之后,她也就没有立刻来,只是让兄长带了一半的解药给他,醉清平的解药若不是全部服下,虽可让人暂时恢复精力,但是也会将死亡的日子提前。
“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不好?”赫连平知道自己实际上是杀死夏光擎的主谋,紫苏是不可能轻易饶过自己的,因此可以说是先存了死志。
“倒是不知齐大人是否安好?”他想知道,自己最后留的一手是否成功,当日,他安排了飞骑军中的第一箭手匿身在远处,就是抬心齐朗别有用心。
谢清与紫苏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紫苏眉头微皱,却还是道:“将军多虑了,齐大人正与古曼国主商谈两国贸易之事,哪会有什么不好?”话是如此说,紫苏心中刚退下不久的不安此刻再次抬头。
赫连平见两人的模样,都不像假装,再一想,这三人一向交好,若是齐朗当真送命,他们哪里还会来见自己,不把自己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便是客气了,思及这里,他不由苦笑,心道:“周扬的飞骑军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紫苏微笑:“醉清平虽化去了将军的反抗,但是,哀家知道,以那两名侍卫是阻止不了将军求死的。或者,将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