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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着急了!”紫苏轻笑,“容尚宫,吩咐御医准备一些降火的药送过去!”
“是!”容尚宫立刻应声。
“太后娘娘,齐大人求见!”一名小内官匆忙而至,跪地禀报。
“回去吧!”紫苏笑道,一行人便返回了中和殿。
齐朗是一个人来求见的,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容尚宫正要让宫人放下纱帘,却被紫苏阻止了:“不必了!”
“景瀚,为什么事情求见?”紫苏笑问。
齐朗看了一下周围的宫人,没有开口,紫苏摆手让所有人退下,齐朗才开口:“娘娘可是让谢清全权负责黑煤交易?”
“是!”紫苏不在意地回答,但是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有何不妥吗?”
“不是。”齐朗皱眉,不知该如何说。
紫苏看着他为难的神色,也有些担忧了,但更为不解:“到底怎么了?”
“也许是臣多虑了!”齐朗轻叹,“近来有一些传言,对随阳和谢家颇有微词。”
“哦?”紫苏也微讶,心中暗暗计量了一下,便知道,此时传出这种话的肯定是陈家——毕竟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母后,隆徽皇帝虽然严责了陈氏家族,却没有将陈家的势力全部铲除,尤其是他们还有被封为英王的大皇子。
“娘娘可有想法了?”齐朗看着她,不知她如何打算。
紫苏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开口:“哀家有数了!景瀚,你与郑秋的关系如何?”
她问得模糊,却也很清楚,齐朗好一会儿才回答:“臣与郑秋师出同门,仅此而已!”
紫苏看着他,点了点头;“哀家明白了!”
“景瀚,你走一趟永宁王府吧!”紫苏思量之后,认真地吩咐。
“臣知道了,请娘娘放心!”齐朗平静地回答。
对紫苏而言,无论如何,谢遥的谢氏家族都是她最大的助力,谢遥是三朝元老,门生故旧满天下,只要得到他的支持,她与儿子的地位也就无人能够动摇,谢氏本就是名门世家,如今势力盘根错节,隐隐有世族领袖之意,紫苏需要谢氏家族的支持,因此,她是不会让人攻击谢家的。——谢家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齐朗没有立刻去永宁王府,京都之中耳目众多,齐朗等过了几日才上王府,永宁王与王妃刚用过晚膳,听说他来,心下确有几分惊讶,不禁猜测是为何事。
“王爷!王妃!”齐朗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齐朗表哥,你可是无事不登门的人啊!”王妃一边让人奉茶,一边对齐朗笑说。
齐朗坐下后,听到这话,也笑说:“永宁王府的门槛太高,谁都不敢随便登门的!”
“那就真的是有事了!”永宁王笑了笑,但神色却是一凛。
齐朗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人言可畏!”
永宁王也不迟钝,很快想到近来的事情,不过,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解:“谢清总不会真的不干净吧?”
“这不是问题!”齐朗摇头,“只要有心,把白的变成黑的并不难,黑煤交易利润庞大,就算他没有动,他的手下会个个清白吗?只要找到一个,就能牵上一串!”“这倒是!”永宁王点头,对这种事他也不陌生。
永宁王妃听出了几分意思,对他们说:“风闻奏事是言官的权力与职责,一旦上奏,朝廷就要查办,再加上回避之制,表哥真的会有麻烦!”
“没错!”齐朗肯定,“所以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该怎么做?”永宁王直接问道。
“请王爷将京都的军队全部换成您的亲信!”齐朗说得认真。
“全部?一个都不留?”永宁王确认。
“铲除异己,随您高兴!”齐朗冷言。
“好的!”永宁王明白了。
“但这有用吗?”永宁王妃担心谢清的状况,永宁王也不太清楚这对谢清有什么帮助。
齐朗笑道:“文官想和谢家撇清,可能吗?所以,这次肯定用武官,而湘王怎么可能让京都没有他的人,可是在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调人出京,好留出空缺!”
看到永宁王的条呈,湘王先是大吃一惊,脸色阴沉得让正在为他换上朝服的郑云颜失手打了玉带。
“王爷恕罪!”郑云颜慌忙请罪,湘王也没理会,随口应了一句就罢了,心中却直是冷笑,换回衣服,宫中的使者也来了,说是太皇太后请他尽快去见一面。
“我早说过,太后是不会舍弃谢家的,那是她现在最好的挡箭牌!”湘王冷冷地评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慈惠太皇太后真的急了,“京都的兵权比谢家重要百倍!”轮起掌握方寸,她的确是不如紫苏。
“那您是要按太后的意思走下去?”湘王冷淡地问母亲,他真的不觉得有必要与紫苏对抗,坚持原则是没错的,可是,细节上的事也没有太过较真,那样,一不小心,很可能因小失大。
慈惠太皇太后被他一问,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答对,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地开口:“当年,哀家是贞敬皇后亲选的三名东宫妃位之一,但是,娘家位卑势弱,正妃之位被许氏所得,先帝的宠爱又为嘉娴皇后一人独得,先帝登基时,竟然只封了我一个仪妃的品位,而我却连一点不满都不能有,贞敬皇后说我是‘谦忍娴静’!她是在让我打碎了牙还得和血咽啊!因为,嘉贵妃是她是偏爱的媳妇,因为你的大皇兄是他最疼爱的孙子,所以,我和你就只能‘谦忍’,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你知不知道?夏家的女子就一定是立于万人之上的吗?因为贞敬皇后的偏爱,我一生都低人一头,现在难道要我向另一个夏家的女子低头吗?她还是我的媳妇……”这些苦楚,她从不曾对人说过,因为,这些话在那些人面前是不能说的,那些人也不会关心这些。
“母后……”湘王跪在母亲面前,内疚不已,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也许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与帝位无缘,所以,他从不曾关心过这些权位之争,毕竟,那个正位东宫的储君是对自己照拂有加的皇兄,就如不曾担心皇兄的储位会动摇一般,他从不曾担心自己与母亲的地位会有所改变。
“阿珥,”太皇太后扶起儿子,“不是不争就行了的!哀家十二岁入宫,可是到近几年才明白——在这个皇宫里,是不会有和平相处的可能的!太后现在不出手,只是还没准备好,你要记住这一点啊!”
“母后……”湘王想说什么,却没能如愿。
“听我说完!不要不在意我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孤独终老罢了,可是,你呢?你总要为自己、为妻儿想想吧!”慈惠太皇太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希望儿子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母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湘王闭上眼,在母亲面前低下头,认真地许诺。
离开母亲的庆恩宫,湘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议政厅走过去,心里做足了大吵一架的准备。
看着湘王与永宁王之间激烈的争吵,谢遥与尹朔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仅仅是一个人事调动问题,有必要吗?
“京都九门五营的兵权全由你永宁王的嫡系人马掌握,你想做什么?”湘王严厉地指责永宁王,引来其它人不可置信的惊呼。
“什么叫我的嫡系人马?湘王,你在指控我结党谋反吗?你怎么不说你至今都没将西南帅印交回兵部?”永宁王气极,同时也不忘讽刺一通。
“你……”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谢遥在震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恼怒地喝止两人。
“谢老……”
“老师……”
“你们是朝廷重臣,先帝钦命的顾命大臣,居然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肆意指控!简直是幼稚的胡闹!”谢遥冷淡地教训两个后生晚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两人自知理亏,都低头不语,一旁的尹朔忙出面打圆场:“二位王爷,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大家是同僚,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来,坐下来,好好说嘛!”
“不错!意见不合很正常,但也不能信口开河啊!”齐朗也连忙劝道,事情点到即可,目的达成便好,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永宁王与湘王各自白了对方一眼,但也不再多说什么,分别坐回自己的位置。
“京都调防是兵部的事,一切都交给兵部处理,你们谁都不准说了!”谢遥下了结论,不让他们再有说话的机会。
表面上看,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实际上,兵部一直是永宁王府的势力范围,谢遥此举无疑还是偏向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