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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对各种上司中西结合的狂骂后,徐古节哭了,他用手擦了擦脸,对着老板娘大叫道:“肥姐,再给我来一瓶,我请我我亲爱的……”说着他看着尼古拉斯,离他的脸越来越近,几乎都是鼻子碰到尼古拉斯鼻子了,满嘴酒臭说道:“哥们,你叫什么来着?”
尼古拉斯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徐古节,暗想这就是大好机会,他嘴巴凑到对方耳朵上,小声问道:“我听说怡和洋行印度船队遭遇了飓风,是不是真的?!”
徐古节把耳朵从尼古拉斯嘴上挪开,摇晃着身体看了看他,咧嘴一笑,咬牙切齿道:“哥们,整整一只船队啊!一万箱上等印度鸦片啊,远东这边一年消费多少?才6万箱!那群英国畜生一直操纵鸦片价格,这次老天开眼了!按我们佛教的话说,是报应啊,等着瞧吧,一个月内,鸦片价格就捅破天了!哇哈哈,他们前些天在期货交易所签了多少卖空期货?现在他们都火烧屁股了,正在玩命空翻多呢!这把说不定怡和就他妈的破产了!”
说完,徐古节咬牙切齿的神情消失了,他顺势扑在尼古拉斯怀里,喃喃道:“这批狗要解雇我了,妈的,我是第一批,可怜,我一年多窝在在港口替他们卖命,就他妈这么解雇了我!”
一席话,听得是尼古拉斯狂喜,他扭头对肥姐叫道:“老徐的酒我请了!”
而老徐边上又走过来一个中国人,他还留着辫子,穿着袍子,但脚下却是双啪啪作响的皮鞋,他越过老徐脊背,看向尼古拉斯,笑道:“兄弟,老徐的话你听到了?你怎么看?”
“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尼古拉斯大笑着说道。
“兄弟,这是我的名片,我也是做鸦片的。”那人从怀里抽出一张镶着铜边的卡片递给尼古拉斯,接过一看,却写着:“大宋凤舞进出口公司经理张国祥”。
“兄弟也是鸦片期货投机商,但我是单干,没有公司。”尼古拉斯笑道。
“那边海军说他们要去搜索加里曼丹沿岸呢,好像怡和他们真出大事了。可是,最近交易所鸦片近期、远期期货价格是蹭蹭长啊,你怎么看?”张国祥指着那边一桌子海宋海军说道。
“帮我扶着他。”尼古拉斯把徐古节放到张国祥怀里,拿过徐古节叫的那瓶酒朝那桌子拔腿就走。
“嗯,你们这群期货投机商啊,怎么不去买呢,天天在我这里一惊一乍的,刚才那美国佬嘴巴都合不上了,至于吗?”肥姐叼着烟杆,不屑的一撇嘴。
“肥姐,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张国祥两眼放光,立刻扑在了吧台上了。
尼古拉斯不久就空着手回来,他小声对张国祥说道:“鸦片肯定要涨了!”说着把钱拍到吧台上,对肥姐叫道:“两杯***。”
“小伙子,我记得你。”肥姐两手抱臂,说道:“每次来,你都更阔绰啊。”
“我最近做多,赚了一笔。”尼古拉斯得意的一笑。
“什么,你最近做多?”张国祥把不省人事的徐古节扔到吧台上,绕过座位,坐到了尼古拉斯身边,惊异的说道:“你怎么想到做多呢?‘大宋海’炮击舟山后,我就转空了,我觉的海宋干掉福建和舟山的辫子海军和炮台,那就是他们水上缉私队不敢像海盗一样抢海上运输了,这鸦片朝满清运输的成本降了啊!价格也降啊!所以我想不明白,为啥这段时间,鸦片价格狂涨。”
尼古拉斯朝张国祥得意的一笑,说道:“海上道路被清光,是成本降低了,但是这也说明你不必像以前那样,给满清送礼才能做这生意,现在谁都可以做,这需求涨了没有?!海京是鸦片生意的中转港口,来的量是一定的,需求大了,鸦片肯定涨!而且这生意是海皇的,他玩命打击土烟,这是不是降低供给?再说海皇那海军怎么来的?还不是鸦片商人捐助军舰和军费?这肯定要被那群奸商加到印度鸦片成本里去!我告诉你,我们美洲和欧洲,哪边仗打赢了,哪边股票和商品都跟着上涨。海宋胜利,鸦片不涨是不可能的。”
“妈的,看前段时间鸦片价格一直猛涨,我转手做空,赔死我了。”张国祥看起来恨不得拿头撞墙:“我要是早认识你几天好了。”
尼古拉斯难以抑制的笑道:“兄弟,这玩意是看天赋的。”
就在这时,酒吧角落里中国士兵大笑的怪叫中,一个中国海军士兵挤了过来,敲着柜台道:“肥姐,给我一瓶威士忌!下次给钱!妈的,又赌输了。”
肥姐动都不动,用旱烟杆咄咄的敲了敲后面一个牌子,上面用中文、英文、法文、西班牙文、拉丁文写着“本店概不赊账”。
那士兵低声咒骂了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猫眼戒指,扔到柜台上叫道:“看这值多少银子!给我一瓶酒,剩下的折钱给我。”
“我这不是当铺。”肥姐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士兵唉声叹气:“肥姐你看看,上好的猫眼和黄金,算50美元,来两瓶上好威士忌吧。”
肥姐冷笑一声,把两瓶酒砸到士兵面前,把那戒指拿到了自己手里。
“肥姐,这是好东西啊!”尼古拉斯识货,从肥姐手里要过那戒指,仔细验证了一下,叫道。
“要吗?300美元卖你。”肥姐立刻说道。
尼古拉斯再次仔细看了看那串还带着血迹的珠宝,沉思了一会,叫道:“100美元!”
“200美元。”肥姐说道。
“200可以,今天酒费你请客怎么样?”尼古拉斯说道。
“成交!”
尼古拉斯大喜着从怀里掏钱,把这带着东方特色珠宝拿到了手里,还不忘对旁边的张国祥炫耀:“哥们,这就是生意,需要眼光的。”
张国祥叹了口气,问道:“哥们,最近鸦片涨了五分之一,你是套期保值还是裸投机,赚了多少?”
“我做裸投机的,10倍杠杆,你说我能赚多少?”尼古拉斯笑道。
“你厉害。也许我赔的钱全给你了。”张国祥叹道。
就在这时,酒吧里又起了一阵喧哗,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国人手里提着一支手枪,倒退着走到了酒吧中间。
他操着宁波话,大声问他那一桌的客人:“秦大哥,我没法了!明天我就要补保证金,你再借给我10万两吧!”
“张老弟,你别这样!”那一桌的客人全是留着辫子的,此刻全慌不迭的站起,大声劝着这个人,那个秦大哥满头汗的摇着手,说道:“老弟,你老是做空鸦片,现在鸦片怎么会跌?那东西每日一结算,你又玩裸货杠杆投机,价格每涨一两,你就亏一千两,多少钱也填不上你那保证金啊!咱们赢得起也输得起,把保镖的枪拿回来好吗?”
“秦大哥,我给你说,我几个月前亲自去印度调查过,今年(他用阴历计算)印度风调雨顺,根本没有鸦片歉收这回事!为什么现在广东鸦片价格暴涨,肯定有人操纵价格!长毛又在海上大胜清廷,他妈的鸦片应该跌价啊!”那人提着枪流着眼泪声嘶力竭的狂吼着。
“可是他不跌啊……”秦大哥急得眼泪也快下来了。
“大哥,我上海三个烟馆的钱全被我卖空广东鸦片了!除了几十张卖空合约,和帮会逼债外,我一无所有了!现在你借不借?你不借,明天我就要被交易所强制平仓了!”那人流着眼泪吼完,把枪管抵进了自己嘴里。
“老弟啊,我也是拿烟馆的钱做事的!”那个秦大哥叫着说:“这次我来广东是做套期保值的进货,我给你十万两,我拿什么套保鸦片啊?”
“那再见了!”那人说着就想勾下扳机,但脑门上立刻挨了一个飞来的酒瓶,酒水玻璃飞溅中,那人被砸倒了地上,所有人都张着嘴朝吧台看去。
刚才肥姐操起一瓶红酒嗖的一声的砸了过去,现在这个胖女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看了看那家伙,悠然吐了一口眼圈,指着门外道:“本店严禁斗殴,现在也严禁自杀,想死出去死!”
那被砸在地板上的辫子男回过神来,提着枪就冲出了店门,在所有人注视中,他的朋友也惊呼着跟了出去,随后一声枪响在门外传来。
看着吧台前面面相觑的尼古拉斯和张国祥,肥姐吐出一口烟圈道:“第三个了。你们那鸦片交易所吃人啊。”
69鸦片线:24小时营业的高利
作为消息灵通的曾经媒体人,最近一段时间,尼古拉斯早就从不同渠道听说了以怡和为头目的列强鸦片商集团不知什么原因损失了数目惊人的鸦片,这意味着鸦片还会继续暴涨。
在从徐古节这个关键线人得到了最有力的情报后,尼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