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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他虽连叹两气,但声调依旧平板无波,让人听了未免心生噪闷。
散宜生听了,呵呵大笑,显得对他的话语,感到分外好笑。那情状,狂放不羁,豪纵尽显。
隗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而符誉忍不住喝道:“先生失态了!”闻得喝声,散宜生戛然而止,冷声道:“无极岛的贼子,竟也有大登雅堂的一日,且在这大放噘词,未免教人失笑。是以,散宜生才会失态。”
符誉听他并不买自己帐,且在这连续对隗斗恶言恶语。不禁怒火上涌,拍案而起,戟指着他,斥道:“散宜生,你好大胆子。隗先生是本王请来的贵宾,何时又轮到你来指责?”
散宜生无动于衷,仍然正襟端坐,对他地叱呵,只抱以冷冷一笑,迅即道:“二皇子,难道你不晓得无极岛是唐国的极力支持者么?”
符誉听他提起这茬,蹙眉道:“本王知晓,只是无极岛此刻已放弃唐国,改而投靠我大秦!况且,我大秦素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既然无极岛迷途知返,本王自当盛情款待,予他们悔过之机。难道,本王错了?”
听他狡言谎辩,散宜生朗声笑起,“无极岛贼子,乃我正道三脉的不世大仇,纵然大秦肯宥,可我正道三脉却不愿轻罢。今日皇子既然非要与无极贼子眉来眼去,恕我散宜生不愿奉陪。”语声甫落,长身而起,意欲离去。
瞧他傲然不屈,符誉怒不可遏,大骂道:“散宜生,你太放肆了。”看他兀自不理,愈发恼羞,歇斯底里地道:“你给我站住!”暴跳如雷里,连本王这两个字眼也忘了喊。
散宜生侧头淡笑:“怎地?皇子想留下老夫?”尽管面色澹然,可无形的气压却阵阵侵出。与此同时,隗斗霍然站起,道:“散宜生,二皇子的酒宴,你都敢喧闹,看来,你们崆峒派真是想造反了!”话音甫落,只见二人之间,骤然“噼里啪啦”的一阵猛响,须臾,即闻“轰”的一声,地上石板升腾,周遭酒案倾翻,整座大厅的窗棂更是“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
大伙看得怛然失色,惊骇之余,对二人的浑厚内力,无不钦服。
这时,屋顶上的雷倩凑着小石头的耳廓呢声道:“怎么样?若非我机灵,这样的惊世决战,岂能得见?”小石头懒地理她,迳是“嗯”了一声。心下却想,此刻下面二人均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若教他们察觉到咱们二人,势无幸免。想到这里,不免恐慌,他倒非耽心自己性命,而是生恐雷倩安危。
雷倩见他不应,且面有忧色,不由揶揄道:“你还算是昆仑弟子呢!稍历一些小事,就这般惶然失措,真没用。”
小石头听她有侮昆仑,不禁气急,解释道:“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你有事!你怎么可以辱我师门?”
这话说出,教雷倩又欣又羞,直觉甜丝丝得如灌蜜糖,让她晕乎得茫然不已。当下羞嗔一瞥,显得好生娇媚,腻声道:“就你嘴甜!”可小石头乃不解风情之人,不知她为何突然红晕上颜,猜测着多半她是有了歉意,是而惭愧所至。便道:“嘴甜么?我是实话实说,不过你也毋庸难过,我不会怪你的!”
他那诧异莫名的话语,雷倩偏也未听懂,时下,她只觉柔情荡漾,那里还有其它心思。
便在二人心有所思,遐想不断之际。
忽听得厅下有人道:“贫道冒昧了!”
二人一惊,皆想,底下何时多了一道人。索性暂抛异念,往下瞧去。只见那道人赫然便是前些时在酒楼赠送小石头一颗解毒丸以及在医馆门口起死回生的哪个鹤发老道。那老道风逸飘飘地伫立大厅中央,而散宜生与隗斗偏是一个脸色铁青,一个面无人色,各自老远对恃。瞧模样,必是二人缠斗,被老道一举分开所至。
散宜生这会瞧清老道模样,方想施礼,却被老道拂袖而阻。老道笑说:“不须多礼,贫道最不喜繁文缛节,小散子怎地忘了?”
大伙闻言,无不惊骇。散宜生名列崆峒五老之末,在武林里实已位高辈尊,不虞老道竟呼他为小散子,未免教人怀疑自己的双耳是否听差。从这称呼,可见一斑,老道必是神仙之流。
隗斗当下暗自叫苦,他原道此趟联络大秦二皇子,无疑是轻而易举,固然帮他做几件事,必也马到成功,所向披靡。想自己在无极岛仅是稍逊神君一筹,除了神君,放眼天下,实数顶尖,可与一抗之人,不过十数。孰知,今日竟是出师不利,先遇崆峒五老的散宜生,再遇这如妖似魅的老道士,说来未免运气极差,霉不可言。
老道士察觉众人的骇色,和颜一笑道:“诸位,贫道只是来暂借一物,与诸位决无恩怨,是以诸位尽可宽心!”
符誉本就仰慕武功极高之人,否则,焉会大冒不讳地去与无极岛联络上。刻下见老道神采焕发,仙风道骨,无疑就是神仙中人。心下敬意大生,恭谨道:“老神仙亲临敝府,实属跫然足音,倘有需要,只管予符誉说。符誉若能办到,决无推辞之理。”
老道笑得很是欢畅,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切莫耍赖?”
符誉坚声道:“符誉虽仍年幼,但说话素若九鼎。老神仙尽可放心!”
老道笑着说:“好、好……不愧是大秦皇子。”正说得符誉眉飞色舞时,蓦道:“那就拿出来吧!”
符誉诧然,问道:“拿什么?”
老道说:“就是无极至宝紫金铜人。”
这会,符誉当真是愕然以对。压根没想如神仙似的老道居然会强取别派至宝,不免教人心觉荒谬。但先前话已说满,此刻若推搪,似显如小人,有些言不由衷。当下好生为难,蹙眉焦虑中,不由求救地望向隗斗,只盼他能力挽狂澜,解得这一窘境。
隗斗无奈,只得走出,道:“前辈超尘出世,隗某原本景仰。可前辈何以强取敝岛宝物,还望前辈释惑?”
老道笑笑,“紫金铜人乃中原至宝,原是炎帝姜氏一脉相传。孰知,中原姜氏一门居然出了贵岛神君这一叛逆。不仅叛门,且在临走前携走姜氏秘宝紫金铜人。一晃眼,百年过。悠悠岁月里,贵岛凭着铜人上所隽武学,非但名震四海,时下更而意图染指中原。贫道未遇此事,倒也罢了,但恰是遇见,却不能袖手不顾。是而,只能委屈二位了。”
隗斗一闻,知今日决无善了,当下大声斥道:“荒谬,一派胡言。紫金铜人乃无极至宝,三百年来,天下武林有谁不知?你老道杜撰出一个中原姜氏,又口口声声说炎帝嫡系传人的敝岛神君竟是姜氏叛逆。哼……这简直便是强取豪夺。没想到,隗某二十年未踏足中原武林,却不想,中原武林人居然已如染墨,明目张胆的胡搅蛮缠,睁眼瞎话,隗某齿冷……”
老道嘻嘻一笑:“不要吹牛了,贫道也懒得听!”又朝符誉道:“二皇子,请拿出来吧!”
符誉道:“老神仙,这……这……这铜人非是符誉之物,符誉岂可擅做主张,还望老神仙见谅!”他仍想招揽道士,是而依旧显得彬彬有礼,妄想以谦恭下士之态博得老道青睐。
老道一听,沉吟道:“皇子说的也对,是老道有欠思虑了……”听到这里,符誉喜翻心头,只当老道已被自己唬住。却听老道继续道:“这样吧!贫道自己取,就不致难为皇子了。”话罢,场中陡失他身影,仿若从无来过。
大伙瞧之,皆感惊诧。
便在这时,老道倏现,手中捧着一尊紫金铜人。笑着说:“还好,还好,三百年流失海外,今日终究复回,也算幸甚。呵呵……”随着笑声,只见他身影渐淡,竟如融于空气,眨眼工夫,居然影声俱杳,就这么如鬼魂似的突然消失。
这会,小石头与雷倩也是瞠目结舌,见着如此异境,当真骇疑,这等样的身法,到底是仙术亦或是轻功。
忽闻耳际有人笑语,“两个小娃娃听得够久了,该下去了。”心下刚悚,不知何人潜到自己后头,直觉脚下一空,旋即“哗啦啦”的声响,二人连瓦带泥,跌落到宴会大厅。
厅里众人原就骇然相顾,为老道的诡谲来去感到惊讶无比。此刻忽闻屋顶异响,自然悚极而惊,当下向旁散开。定睛一看,竟是一男一女灰头土脸地由屋顶跌至地面。
疑窦不解下,符誉怒声喝道:“那来的小贼,居然敢到皇子府撒野?给我拿下!”喝声甫毕,但见大厅角落里骤然涌出十数名侍卫。这些侍卫适才看得老道之举,已是心下忐忑,生怕皇子怪责,怨他们没留下老道。刻下有此良机,能将功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