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画,不然我就不会惊喜得像困虎一样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了。除非连我的水平也太臭!
第二是儿子的绘画技巧实在太好,以致达到“乱真”的地步。
后来,我没敢再开玩笑,老老实实“坦白”是儿子的画。但是见者均赞不绝口,竟然没有一人相信是三岁儿童的画,反而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1996年,儿子12岁时,用铅笔素描了他的偶像爱因斯坦的肖像,那才叫逼真呢。拿到学校,其老师赞叹不已,根本不敢相信是他画的!年底开家长会时,还专门委婉地侧面向我们求证是不是他画的。
现在妻子用镜框装了起来,更能迷乱来客。
1997年,为了让孩子们亲历市场经济的社会,学校让同学们自由组合,成立各自的“公司”,在校内的同学和老师之间做一个月的生意。也就是现在国内时兴的语言叫“下海”,于是,卖糖的、卖饼的、贸易性质的、服务性质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那真是上厕所撒泡尿都可以碰到三五个“总裁”、“董事长”之类的人物。
儿子与另一孩子成立了一家绘画“公司”。生意“牛”得不得了,孩子们排长队买他的画,还有人下了课往家里打电话订画。
有一天,有个女孩子打电话来,非得要矿矿接不可。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原来是要订购儿子的画。
有一个老师自己买了还不算,还帮亲友购买。
有些排了队,但是直到学校规定的做生意的时间快结束了还买不到画的孩子,为了得到画,就干脆先付“定金”。
结果,这项活动结束了很久,“公司”都不知道散到了哪个爪哇国去了,孩子们订购的画仍未能兑现。只好把定金给退啦!
儿子的画价廉物美,一两美元一幅画,最贵的5美元一幅,那还是老师见物有所值,过意不去才在买画时自己提的价。
这一下来,最后儿子个人赚了50多美元,还不算他大手大脚地花5美元买别的“公司”的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饼干之类的花费,以及与“公司”合伙人之间至今喋喋不休、耿耿于怀的账目不清。
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请读者不忙下结论,继续往下读。因为答案是否定的。这或许使读者很感到迷惑。
妻子刚来美国时的英语家庭教师叫芯西亚,其夫为迈阿密大学美术学院的院长。
通过芯西亚走的“后门”,我们把刚五岁的儿子送到了迈阿密大学美术学院办的绘画班学习。
每次开车送他进去后,我就困极无聊地自个儿坐在车里等上一个小时。
有一次,实在太冷,就开车回家,没坐一会儿,就又得开车去接啦。
据说,他三岁时去的那个国内的国画班,家长们都呆在教室的后排。一开始上课,家长们就七上八下、你去我回地帮孩子们磨下墨、蘸个笔、擦把脸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也乐在其中啦。
美国这里不同,为了让孩子们有一个自由的天地,家长一律不得留在教室。
这样一来,回家嘛,时间太短;自个儿坐在车里嘛,时间又太长……但想想,儿子三岁时去了一下国画学习班,就能技惊四座。现在五岁啦,到美国正牌大学的美术学院办的绘画班学习,恐怕要石破天惊的。委屈就委屈点吧。
谁也想不到,儿子才去了不到五次就开始叫唤,不想去啦。
我们开始以为是他的画技不够好,挨了老师的批评,或者有其他同学欺负他。
但又总觉得不太可能。第一天,是芯西亚带去的,谁也不会知道我儿子与美院院长是什么关系,因此,就算有人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
儿子说:“老师根本不教绘画,一点都不教!每次都是给一个题目,就让我们自己画啦,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爱怎么画就怎么画,老师一点不管。画完了老师就知道说'好哇!好哇!'好什么好?!旁边那些美国小孩的画,根本就是'其他糊涂'!”
儿子想说“一塌糊涂”,讲成了“其他糊涂”。
开始我们完全不在意,以为他是找借口想留在家里看美国那些五花八门的卡通片。后来说得多了,也就引起我的注意,想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妻子却拿“曾参杀人”的故事来笑话我。
一天,我借口儿子穿的衣服少了,给他送衣服去。
快到门口,我就发现这个借口不甚高明,甚至还显得相当蹩脚。因为在美国的学校里,即使室外冰天雪地,教室里的孩子穿裙子、短袖的不乏其人,因为室内的保温很好。
但我又想,借口再蹩脚几倍也不会有问题的,因为就是让那些美国人想上三天三夜,怎么也不会猜到我们这些中国人是要考察他们是怎么教绘画的。
这天,当值的老师是三个“打工”的美术系研究生。一个男的坐在讲台上,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一个女的嚼着口香糖在来回巡视,另一个女的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若有所思。
我示意要给儿子送衣服,那望窗外的女子冲我笑笑。
我进去一看,儿子一脸无所适从、无可奈何的神情。天哪,其他孩子有站着画的,有跪着画的,也有趴着画的……要说“八仙过海”一点不为过。“八仙”们的笔下所绘,更是不敢恭维:不成比例、不讲布局、不管结构、无方圆没规矩,甚至连基本笔法都没有。
这样一来,曾参不杀人,我都要“杀”了!
我们同意儿子不再上这种“误人子弟”的绘画班。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逢人就讲,遇机会就说:都画些什么、学些什么呀?老师哪里是在教绘画,那简直是在放羊!放羊也还有个范围呀……
于是,儿子的主要活动又回到了幼儿园里。
幼儿园有一面占了整幅墙的巨大镜子,镜子后面是一间观察室。家长可以通过镜子看到小孩子的一切活动,而小孩子看不到镜子后面的家长。
刚开始坐镜子后面时,很有些不习惯。当孩子走到镜子前冲着你笑,或冲着你做鬼脸,或冲着你有表情地说话时,你一定会本能地收缩神经,并“自作多情”地小小惊上一惊!
但当你意识到孩子并没有看到你,他们是在自己对着自己做表情时,你会觉得很刺激,很滑稽,也很有意思。
那种感觉很是特别,你可以窥视到没有家长在身边时的真正的孩子的世界。我相信许多家长可以津津有味地在观察室坐上一整天。
有一天,在观察室里,我突然发现妻子的注意力并不在儿子身上。我捅捅她:“喂,开什么小差?”
她努努嘴,“看墙上那些画,你能认出儿子的画吗?”
我往墙上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儿子的画像模像样的,在那些“无方圆没规矩”的画群中,很突出、很显眼。
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从心底升起,随即又隐隐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
每次儿子画完画都要问:“像不像?”
起初我们也不甚明其意地用“像”或“不像”来回答他。其实,到底儿子想要问的“像”指什么?而我们回答的“像”或“不像”又到底指什么?没有人去深究。
后来,我们有机会接触美国孩子多了,我发现:美国孩子在画完画后,是从来不问“像不像”的,只问“好不好”?也只有在他们认为好的时候,才问“好不好”?如果他们自己都认为不好的,一扔了之。
现在我们来深究一下,儿子为什么画完画后都要问“像不像”?他所问的“像”到底又指什么?
要回答上述问题,让我们先来思考一下:当三岁儿童画那幅疏密有致的竹子国画时,对现实生活中“竹子”的概念是不是清楚呢?
回答是否定的。也就是说,是不太清楚的,甚至是很模糊的。
因此,此时他们的“竹子”的概念就只能是黑板上老师挂着的那幅画。也因此,他们问的“像不像”指的就是像不像那幅画。
既然有“像不像”的发问,就一定有一个可依据的样板来评判“像”还是“不像”。
当一个人从小就反复接受这种模式的训练,久而久之就会习惯性的以“像不像”样板来要求自己。
随着年龄的增长,“像不像”的问题可能也会与现实生活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的年龄,“像不像”的问题,就可能含有“像不像”生活中的竹子的疑问,而不仅仅是“像不像”那幅画了。
但是,由于这种训练往往培养的是一种比照式的逻辑思维或线性思维,很多人就又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