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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争,与洪水相搏,与那些没有开化的蛮人拼杀。
华阳太后讲到这里,突然向聚精会神的嬴政问道:“政儿,你可知道,对于几近绝望的先祖们,是什么给他们希望,又是什么令他们不愿向命运屈服?”
嬴政皱皱眉,想了想,忽然十分自信地说:“奶奶,我想起来了,一定是舜奖赏给大费的那面黑色锦旗,它预示着嬴氏将来一定有出头之日。”
华阳太后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只说对一半,还有呢?”
嬴政认真地想了想,笑了,“奶奶,那一定是燕子,咱们嬴姓是燕子的传人,只要他们抬头看到天空上飞翔的燕群,内心就会鼓起重建家园的勇气,他们也相信燕子会给他们带来好运,让他们终究有一天能够重返故里,恢复往昔家族的辉煌!”嬴政见华阳太后望着自己半晌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拉着太后的手问道:“奶奶,自那以后,咱们赢氏先人还有没有再回到原来的故乡?”华阳太后难过地摇摇头,“没有,直到现在都没有!”
“奶奶,快讲,那为什么?难道他们就甘愿永远留在那蛮荒之地吗?”
“不,他们代代都为早一天回到中原腹地抗争过,奋斗过,为早一天实现先祖的梦想,让那一面黑色的锦旗插遍中原大地,他们流血、流汗、流泪,先祖的梦想快要实现了,咱们快要回到先祖的故里了,那面黑色的锦旗也快要令东方的诸侯们顶礼膜拜了。孩子,这最后的使命就交给你了,由你去完成祖先们的遗愿!”华阳太后紧紧握住嬴政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我?”嬴政有些困惑。
“对,就是你,嬴氏宗族最后一次奋争就由你来完成,政儿,你有信心吗?”
嬴政若有所悟,“奶奶,我有这个信心。不过,奶奶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我还想听。”
华阳太后疼爱地抚摸着嬴政的头,“好孙儿,奶奶今天讲累了,以后再抽空讲给你听,你也应该回咸阳宫跟丞相学处理朝政了,不然,丞相又会说你偷懒。”
嬴政一听祖母提到丞相,欲言又止,华阳太后看见嬴政的表情,关切地问道:“政儿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有什么难处奶奶帮你解决。”
嬴政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奶奶,政儿不想让丞相做仲父,也不想让他当我的太傅,请奶奶给我另换一位太傅好吗?”
华阳太后十分诧异,“丞相吕不韦可算当今天下最有才华之人,论德才智可与四公子相提并论,在我们秦国更是无人能够相比,自早年追随你父王来到秦国,十几年如一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你父王为咱们秦国都立过大功,他为人谦逊又忠心耿耿,你不用这样的人做太傅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呢?”
嬴政执拗道:“奶奶,我不是说丞相不好,他对我太严厉,也太不尊敬我,尽管我尊他为仲父,可他毕竟是臣子,我是大王,他时常在我面前有失君臣礼节,直呼我的乳名,仿佛我是他的儿子一样。奶奶,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有自尊心了,何况我是大秦国的君王,哪能时常让一个臣子训斥呢?”
华阳太后看看站在面前的孙子,已经比自己还高,脸上的棱角分明,有一丝成人的样子了,这才注意到嬴政长大了。
华阳太后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同丞相说的,让他今后多注意一下君臣之礼,至于更换太傅一事决不允许。”嬴政见祖母的语气不容商量,怏怏不快地告辞了。
嬴政正要进宫门,迎面看见吕不韦匆匆从宫里走出,嬴政只当作没看见,想从旁边绕过去,却听吕不韦喊道:“政——,大王,臣有急事正在找你。”
嬴政装作没听见,吕不韦匆匆赶上前说道:“大王,臣有急事奏请!”
嬴政冷漠地说道:“那就到殿内再说吧!”嬴政进入殿内还没坐定,吕不韦就说道:“臣有两件事相告,一喜一忧,大王先听喜先听忧?”“随你吧,你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那我就先报喜吧,我派王与蒙骜二人东征,都有战绩,王攻下韩国七座城池,蒙骜攻下魏国两座城池。”“那忧呢?”嬴政这才抬头问道。“大将王齿乞不幸在韩国战死。”
嬴政为了表示对吕不韦的不满,故意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有争战就有死亡,将军能战死沙场这是一种无上荣耀,我秦国这多年来战死疆场的大将也不在少数,死了这么一个将士有什么可忧的,寡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等嬴政再说下去,吕不韦就怒喝道:“够了,这话出自你一国之君的口中,我真为你感到害羞,传扬出去岂不有失你为君之德?小小年纪说话就这样少情寡恩,长大之后还不成为一个暴君!”
吕不韦见嬴政低头不语,又拿出一副长者的样子斥道:“嬴政,要知道你是大秦国的君王,不是街头玩耍的孩子,他们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人们只会当作戏言,听后一笑了之。而你则不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不能随便说错一句话。常言说君无戏言,你说出不合体的话大臣会在私下讥笑你的,久而久之你将失去为君的威信!正如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若让王齿乞的家人听了,他们会认为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君王,令王氏家族寒心。若让众将士听了,更会引起强烈反感,他们在前线战场上冲锋陷阵,流血、牺牲,你作为君王却不知体谅,更不奖赏,谁还愿意给你卖命呢?没有军人拼死沙场,你的王位能坐稳吗?”
嬴政早已满脸泪水,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仍忍不住抽泣。
吕不韦见状,也不再多说,待嬴政情绪稍稍稳定,才略带自责的说道:“大王不必生气,我刚才也是一时气急才说出那番话,也是为大王好,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除了我给大王讲这些为君之道,别人谁又愿意讲这些不入耳的话让大王反感呢?你毕竟是我的——”
在吕不韦的心目中,嬴政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下意识地说出这半句话,突然觉得不妥,忙改口说道:“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尊我为仲父,我要尽仲父之责啊。”嬴政抹干眼泪,装作接受教诲的样子说道:“仲父见教的是,我今后一定按丞相所教诲的去做,凡事三思而行。”
吕不韦脸上露出淡淡的喜悦,温和地说:“王齿乞是我秦国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偶有败绩,但胜多败少,攻城掠地,开疆拓土,屡立战功。秦国自孝公任用商鞅变法新政至今,一直重视奖励军功,不分贵贱,凭战功取得爵位,也正是这一改革才赢得将士的心,甘愿拼死沙场取得战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王齿乞虽死,其子嗣尚在,理当封赏。”“王齿乞的子孙都在何处任职?”
“他有一个儿子叫王翦,如今正在蒙骜军中听令,据蒙骜奏报,此人作战勇猛、深谋远虑,颇有军事才华,如今已经升为稗将了,大王可让王翦接替父亲爵位,拜为大将。”
“此事就由丞相办理,如果王翦回朝,丞相可带他来见寡人,寡人再当面赏赐。王齿乞已死,何人赴韩国领兵,丞相有没有及时调派人补缺呢?”
“虽然没有另派大将,但我已令副将杨端和,暂时代理指挥。”嬴政似乎觉得找到一个吕不韦的过错,立即表示十分不满地说道:“这杨端和是什么人,寡人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字,用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代替王将军作战,岂不把攻下的城池给葬送了?”吕不韦一听嬴政的口气,是对自己刚才训斥不服,故意借杨端和指责他的,很恼火。嘿,我是你真真实实的老子,训上你几句都不行,我将来要当太上王呢,还要让你把嬴姓改为吕姓呢,现在都不听,将来咋办,一定要把你这犟小子驯服不行,看你胳膊能拧过我大腿!
吕不韦收起刚才的笑脸,冷冷地说道:“大王刚才还说要三思而行,怎么这话的声音还没落就忘记了呢?左耳听右耳扔,表面心悦诚服,内心却耿耿于怀、阳奉阴违,自以为是,简直不可指教!你没听说过杨端和就以为他是无名之辈了,做事说话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成何体统!”吕不韦稍稍停一下,又接着说道:“大王今后要常到军中走一走,多和将士们见见面,免得他人提起一些赫赫有名的将领都没听说过,给众臣留下笑柄。”
片刻之间嬴政被吕不韦抢白了两次,嬴政有点无地自容,但这是他自己的过错,又找不出吕不韦的失误,只好把恨放在心中。恰好刚成君蔡泽进来奏报政务,嬴政才没有流出泪来。
蔡泽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