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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立即显得胸有成竹地说:“秦国应该立即撤兵回国,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纵观东方六国,临近秦国的是韩而不是赵,其中还有一些小国,我大秦要想一统天下,可以避实就虚,避强击弱,先把弱小国一一消灭了,那些相对较强的诸侯国也就相对较弱了,到那时再出兵歼灭他们可能就容易多了。”安国君想不到子楚竟有这样的心胸和谋略,大声称赞道:“难得我儿有些谋略,将来为父一定重用你来管理朝政,征讨天下!”
子楚为了进一步表现自己,又建议说:“孩儿还有一事想告诉父亲,孩儿自从踏入秦境,见到日趋广大的国土,由衷地感到高兴,但也发现一些疏漏之处。比如边塞城关把守不严,城门开放时间太久。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各国奸细往来频繁,应当严守关门,缩短开放时间,对往来之人严加盘查,以防奸细有隙可乘。”
安国君拍手赞成,“为父立即进宫面见父王,把我儿的计策奏告大王,希望你祖父能够采纳。”
子楚看见父亲神采飞扬的样子,知道自己初次见面获得成功,和吕不韦相视一笑,起身恭送安国君离去。
中午,华阳夫人留子楚和吕不韦在长乐宫吃饭,并请阳泉君夫妇作陪。席间,阳泉君问及子楚是否婚配,吕不韦暗暗吃惊,他已猜中阳泉君的意图,不待子楚回答,吕不韦装作无意的样子率先说道:“公子前年已经婚配,夫人是位多才多艺之人呢。不仅人长得俊美,而且通情达理,很受众人敬信,邯郸城内提及公子夫人没有不称颂的,去年又为公子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公子。”
吕不韦说到这里,转向华阳夫人,“夫人应该知道这件事,小公子诞生后曾派人给夫人报来喜讯呢。”华阳夫人连连点头,笑容可掬地说:“我虽然没有见到我那小孙子,但从吕先生嘴中得知,他一定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一旦秦赵战事结束,就派人将她们母子迎接回宫,让我们全家团聚,也让我早一天抱上孙子。”
吕不韦立即附和道:“夫人想得真周到,还是早一天将她们母子接回来好,孤儿寡母长久留在赵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吕不韦见子楚表情很难看,没有再说下去,他隐隐猜中子楚在想什么。
阳泉君见子楚表情不快,以为他是思念妻儿老小,为他们的安危担心,便安慰说:“公子不必多虑,大丈夫应以建功立业为重,何患无妻,如果公子同意,明日我让夫人作媒为你物色一貌美佳人。”
异人一想到赵姬和吕不韦偷情的事,就觉得委屈,早有再另娶一夫人的想法,但碍于吕不韦在场,故意推辞说:“妻儿尚在赵国受苦作难,我怎能忍心抛弃她们母子不顾而另寻新欢呢?”
阳泉君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何况公子是王室之子呢?公子再娶一位夫人也不妨碍对留在赵国的夫人与孩子的迎接。秦赵战事正紧,短时间内不可能言和,迎归一事不知要拖多久。如今公子是只身逃出来的,倘若赵国寻找不到公子,定会将怨恨加到夫人与小公子身上。如果赵人做出什么小人之事来,夫人与小公子就危险了,我认为公子可以先另娶一位,再想法打听她们母子也不迟。”
华阳夫人见阳泉君夫人不停向自己递眼色,明白了弟弟这话的用意,也说道:“你舅舅说得也有理,倘若有合适的,我儿也可先娶进宫中,有为娘给你安排,一定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第一次婚事为娘没有给你出,这第二次婚事一定要办得风光,也算给为娘一个补偿心愿的机会。”
子楚趁势说道:“一切听母亲大人和舅舅做主!”
吕不韦想出面阻止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等待时机想办法把赵姬母子早一天接到秦宫。
一向冷清的长乐宫变得异常热闹,子楚在这里举行大婚,新娘就是阳泉君的掌上明珠紫玉。客来客往络绎不绝,最忙乎的人当然要数华阳夫人,这是她有生以来亲自操办的第一桩婚事,既是娶儿媳,又是嫁侄女,她对这桩亲上加亲的婚事特别满意,做起事来也特别卖力,几乎咸阳城内所有的显贵人物都请到了。即使华阳夫人不请,众人也会闻讯赶来的,稍有些政治眼光的人都明白华阳夫人为儿子举办这桩隆重婚礼的用意,也都隐隐猜中子楚在未来秦国的地位,谁不想趁机讨好一下安国君和华阳夫人,也向子楚表示自己的态度呢?子楚当然更是喜出望外,刚一回国就拥有了过去梦寐以求的东西,娇美的妻和显赫的地位。更让子楚感到意外的是年迈的秦昭王也亲自前来参加他的婚礼,这是出乎众人意料的,秦王有几十个孙子,他亲自参加婚礼的,这是首例。
长乐宫在一片祥和的声乐中,婚礼一项项进行着。先是叩拜天地,接着是叩拜各方神,有女祸神、谷神、河神、山神、火神、雨神等;其次是叩拜列祖列宗,向祖宗灵位敬献供品;最后是拜谢秦王和安国君及华阳夫人。一切叩拜完毕,才是入洞房,行交欢礼。
新郎新娘完成一切礼仪后便回到酒宴上接受众人祝贺,无论客人献上多少酒都要喝干,无论客人给的什么食物都要吃下,以示新郎新娘幸福美满。
众人一边向新郎新娘祝酒,自己也在觥筹交错,分享新人的欢乐。大厅的角落,子自斟自饮,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感,想用酒来麻醉自己。几杯酒下肚,烦躁丝毫没有平静下去,浑身反而燥热起来,血在上涌,他有几次想冲上去把子楚打翻在地,把今天喜庆的场面闹个天翻地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其后果只能适得其反。
子恨子楚,如果不是子楚的出现,这一切都是他的,对于女人他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未来的王位继承权他却特别看重。可是,从现在的发展形势看,世子之位将与他无缘。
子也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学会子楚的乖巧与钻营,当初,只要自己稍稍变通一下,投到华阳夫人脚下,子楚所拥有的他都会拥有,子楚所没有的他也会有。
子正在胡思乱想,不知何时太傅士仓坐在他旁边,子非常难过地说:“师傅,我——”
子没有说下去,士仓拍拍他的手,轻声安慰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公子用心去争,鹿死谁手尚难预料。”“可是,有华阳夫人袒护子楚,父亲会倾向子楚的,师傅难道没瞧见大王都亲自参加今天的婚礼吗?这可是从来没有的,连大王都明显表现出偏爱子楚,我还有什么希望?”
士仓摇摇头,“也许是大王一时兴起,只不过来凑凑热闹,如果说大王也偏向子楚,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公子也可以多寻找一些支持者,比如——”
士仓说着,向另一个几案努努嘴,子会意,走上前恭敬地说:“子在此借花献佛,祝应侯康乐长寿!”
范睢接过子递来的酒一饮而尽,一边放下酒杯,一边若有所悟地说:“公子是明白事理之人,该争取的要争取,激流勇进,当仁不让,否则,会遗憾终生。”
子凑进范睢轻声说道:“请应侯多多指点,只要子将来能够荣登大位,一定与应侯共享天下,尊应侯为仲父。”范睢侧目瞟瞟红光满面的子楚,对子说道:“公子为安国君长子,母亲吴姬也是华阳夫人以外最受宠爱的人,你兄弟二十多人,安国君也最欣赏你,凭你的条件,本来可以毫不费劲地登上世子之位,将来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然后承袭王位。可是,自从子楚从赵国回来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子楚从一个空质子,流浪儿,一跃成为华阳夫人嫡子,变成有功之人,如今又攀附一门贵亲,所有的这些全在于人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子不挖空心思去为自己的前程谋划,是不能有所作为的,老子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而劳心者又有多种类型,三教九流应时而生,五花八门随命而起,真正了悟天机明悉阴阳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才是最高明的劳心者。“子一听范睢这几句颇富哲理的言辞,又问道:”君侯能否讲得更通俗一些,具体一些?子愚钝,请丞相赐教。“
范睢轻轻摇摇头,“今日人多嘴杂,不是说话之地,改日再谈吧。”说完,起身离去。
子回到府邸,便把太傅士仓叫来分析范睢话中含义,士仓分析说:“范睢与阳泉君一向不和,他明知子楚永远不会站在他那一边,当然想帮助公子与子楚抗争。公子在争夺世子之位中获胜,一定感激他,等于范睢为自己寻找一个靠山。倘若公子败给子楚,范睢会及早退出纷争,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