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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生、侯公、石生、韩冬等人逃出咸阳之后,过着飘泊不定的逃难生活,对始皇无不恨之入骨。他们本身就是儒生,对始皇的《焚书令》深为不满,卢生还参加过抗议活动。只是当时他们深受始皇的信任,不愿意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如今既成逃犯,一切都成了泡影,才下定决心与嬴政见个高低。
卢生等人很快参加了抵制《焚书令》的儒生组织,并成了骨干分子。他们利用自己深入朝廷内部的亲身经历,到处揭露朝廷的内幕和始皇暴虐、荒淫的生活。卢生亲书讨伐嬴政的檄文说:嬴政生性残暴,刚愎自用。自从扫平诸侯兼并天下以来,更加狂傲自满,自以为功过三皇、德及五帝,他崇尚严刑峻法、专宠狱吏,虽设立七十名博士,不过是虚应故事,不为所用。国家事无大小都由他决断,丞相和大臣只能遵照执行。嬴政还喜欢以酷刑和杀戮表现他的威权。从朝廷大臣到地方小吏都怕违法,拿着俸禄,却不敢干事情。他还居功自傲、不纳忠言,臣下都以阿谀奉承讨其欢心。
天下有方士三百,都是有才能的人。可是他们害怕受到迫害,都不敢讲真话。观星占卜发现吉凶,也不敢说出来。嬴政权力欲极强,每天批阅的奏简文书,数以石计,不分昼夜。像这种贪恋权势的人,观能之士岂能为他求长生不老之药。
由于卢生等人煽动,各地渐息的风潮又有抬头,告急的奏章不断送到始皇的御案上。当他看到卢生的檄文时,顿时大怒。当即急召朝中大臣和宗室,召开御前会议。
“朕急召众卿,是要与众卿商议一个重要而紧急的问题。前些日子,朕颁行《焚书令》,收缴了一批有害于天下安定的古籍,并付之一炬。朕还让各郡推荐一批贤良方正之士到咸阳,想让他们为大秦做点有益的事。还有些方士,要求为朕寻求仙药或炼丹制造长生不老之药,朕对他们也不错。”
“可是,推荐的那些儒生不但非议朝政,还挟众威胁朕,简直目无王法,目中无朕。而那些方士被朕识破骗术后,逃入江湖,更是肆意恶毒诽谤诋毁朕躬。”
“朕对于这些儒生可谓一忍再忍,仁至义尽,可是他们不但不知道感念君恩,反而变本加厉地攻击朕和朝廷。也许,他们以为朕的忍让是软弱可欺的表现。朕今天就是让他们看看朕强硬的一面,让他们见识见识天子之怒。”
始皇是第一次在众臣面前公开谈论方士和求神炼丹的事,言语之间透出阵阵杀气。众臣一听,始皇紧急召见,就是为这件事,都感到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果然,始皇突然喊道:“蒙毅!”
蒙毅正在猜测皇帝所为,闻听慌忙曲身上前,施礼应道:“臣在!”
“上次抵制《焚书令》风潮抓捕的案犯审结没有?”
“回禀陛下,已经审结,正要把重刑犯送往北地修筑长城。”“有多少儒生?”
“犯以古非今、煽动黔首的案犯有四百六十名。”蒙毅如数家珍地回答道。
始皇冷笑道:“这四百六十名案犯不必送去修长城了。”蒙毅不解,问:“陛下有新的旨意?”
“不错,朕的旨意就是全数‘坑杀’。”
“啊……”众臣全呆住了,都为始皇这个意外的决定大吃一惊,蒙毅忙进言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些人……”
“别说了,任何人敢劝阻朕,与案犯同罪。”始皇面色铁青,不容置疑,显然是早已下了决心。蒙毅话到嘴边只得咽回去。其他大臣一见这种情形,谁也不敢多嘴了。
始皇正要宣布散会,忽然公子扶苏站起来屈身施礼,劝谏说:“父皇,千万不可。如今天下初定,这些儒生都是各郡的舆论之首,坑杀他们会引起天下不安。”始皇怒斥道:“朕已说过,任何人不得劝谏。你没有听见?”
“儿臣不劝谏,可是儿臣可以请父王听听脚下大地震动的声音吗?”“你这是危言耸听!”
“儿臣不敢,儿臣出巡齐鲁,亲眼所见民不聊生,赋税、徭役、酷刑逼得黔首没有生路,如果父皇坑杀儒生,势必引发更大的风暴。”
始皇怒不可遏。
“扶苏,你以为是朕的长子,朕就可以不加罪么?来呀,把他拉出去,枭首示众。”
两边侍卫一听,吓了一跳,竟呆在原地不动。始皇又重复一遍,他们才明白过来。不敢不上前,拉起扶苏就往外拖,扶苏一边挣扎,一边苦谏道:“儿臣死不足惜,可是父皇这么做会毁了大秦的江山。万万不可……”
众臣一看,始皇真的下决心了,连亲生儿子也不心疼。扶苏如此贤德,大秦的将来还指望他呢。一定要救公子一命。大家呼啦啦跪倒一遍,齐声劝谏道:“陛下息怒,臣等请求饶公子一命。”
始皇怒气不息:“朕有言在先,扶苏目无天子,罪有应得。”李斯劝谏说:“陛下,公子年幼,一心为国,血气方刚,才会冒犯龙威,臣愿减半年的俸禄为公子赎罪。”众臣齐声道:“臣等也愿减半年俸禄以赎公子之罪。”始皇板着脸说:“他的罪责岂是区区俸禄能赎免的,朕不准。”李斯长叹道:“大秦没有如此贤孝的公子,还有什么指望,臣也不想做丞相了。请陛下允许臣辞职。”众臣也齐声道:“臣等也愿辞职。”始皇慌了。
“众卿,这是何苦?”
“请陛下免去公子死罪,否则,臣等不就任。”始皇只好让步。
“朕准你们所请,免去扶苏死罪,发往北地——不是修长城,监蒙恬军于上郡。”
扶苏的性命被大臣们“冒死苦谏”救回来,可是,那四百六十名儒生却无人再敢犯颜直谏,任由虎贲军押解到城外,活活坑杀。焚书坑儒,始皇在自己的丰功伟绩的历史上抹上了浓黑的一笔。
二
赵高虽然被削去官爵,贬为庶人,但仍在宫中行走,始皇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一个人没换。新挑选上来的人知道始皇仍宠信赵高,无不对他趋近逢迎,上门探望、问安、寻求请示的,络绎不绝,就连临时代理的郎中令凡事都要请示他,他仍然是实际的郎中令。
始皇发觉,赵高一段时间不在身边,总是事事不顺心。新更换的内侍一个个如同木偶,只会围着他团团转。难怪他不满意,天下像赵高这样聪明乖巧、善于揣摸主子之意的奴才能有几人。始皇终于耐不住性子,传旨召见赵高,赵高因为是戴罪之身,没有自由进出南书房的权利。而他总是在南书房周围转来转去,关切地询问始皇的衣食冷暖。他在等待始皇的召见。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赵高郑重其事地整理一下衣衫,进了南书房,刚到门口,就口扑通跪下,膝行到始皇的御案前。“罪臣叩见陛下!”
始皇乍见赵高,鼻子一酸,竟有一种离别重逢的悲喜之情,他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以一种轻松的口气说:“事情都过去了,快起来吧,朕有话要问你。”“谢陛下宽恩。”
赵高起身,躬身顿首说:“陛下有何吩咐,罪臣愿为陛下效力。”始皇微笑道:“朕记得你上次劝谏朕重修骊山陵墓。骊山陵寝在朕即位为秦王时就开始动工了,后来停建,是因朕看它与古代帝王的陵墓无异,惟高大而已。朕的心也就淡了。”
赵高毕竟聪明,听出始皇的言外之意。于是卑躬地问道:“陛下是想陵墓应该有别于一般君王?”始皇点点头。
“罪臣也这么想过,而且经过反复思考,有了一些构思。”“赵卿构思一定新奇,快说来听听。”赵高侃侃而谈道:“罪臣构想的出发点在于陵墓不应该只是主人身后安息之地,而应该是一种纪念性的建筑,让后世子代能够看到陵墓主人生前的权威和国势的强大。”
始皇顿时被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问:“请说说具体的构想。”
“陵墓除一般性的防潮、排水良好之外,臣设想在陵墓里建造地下宫殿,一如地上宫殿,应有尽有,除了宫中执事,还设有虎贲军和近身侍卫,设计时应该和真人真物一样大小。后人在几千年之后看到这一切,一定可以体会陛下的权威和大秦的强盛。”“真是巧思,妙想!”始皇连连赞叹。
“臣还设想,在地下宫殿设置具有前六国特色的陈列室,分别放置各国的奇珍异宝。另在起居殿的周围以水银作百川、江河和大海,使之流转不息。另设置人造苍穹,上置各个星座,日月定能与真实的宇内无异,下则制作天下名城都邑及各名山模型,排列比例一如实地,象征为天下之主所居。当然,各入口要道处都要设置机关强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