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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后来,曹颂已有些激动:“既是沾了家族的光,就不要再说那些任性的话,要不然就是个没担当、忘恩负义的混账,不是我兄弟!”
曹项被骂得满脸通红,低声道:“二哥,弟弟知道错了……”
曹家,东府,内院上房。
没几日就要到初四,今儿绿菊要回她舅舅家待嫁。张嬷嬷过来接孙女,绿菊已经收拾好包裹,要随外祖母家去。
兆佳氏并不晓得绿菊与庶子有私情,心里还当委屈了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爹娘没得早,又侍候了我几年,原是想要将你留给你三爷的,这个也没瞒过你。你三爷没了后,我也想过你的出路,就怕了不好找人家,早早的使人到衙门给你脱籍。”
一番话,说得绿菊也不禁羞愧,红着眼圈道:“太太疼奴婢,奴婢都晓得的,心里对太太感激不尽……”
兆佳氏摩挲着她的手,打量了她的容貌,叹了口气,道:“这模样,这品行,给人家当奶奶也是够格的。实是没法子,你二爷疼兄弟,再三跟我央磨。要是我再咬口不衣,外人只当我不疼庶子,要指了我的脊梁骨骂我不贤惠。”
“能跟四爷,是奴婢的福气……”这一句,绿菊说的倒是真心话。
虽说到底做了妾,但是没有什么波折,这么顺顺当当的,也是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好孩子,我还能信着谁呢?虽说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儿子,这点儿年纪就出去当差,我心里也惦记着。你是个妥当人,有你在身边照看,我还能跟着少操些心。”兆佳氏接着说道。
张嬷嬷对孙女这门亲事不算满意,但是到底是做了姨娘,也算飞上枝头,也就没有再啰嗦。
不过,心里到底有不足,听了兆佳氏的话,她就跟着说道:“说起来,还是太太忒心慈了些。换做其他人家,哪有嫡母能做到太太这地步的?”
兆佳氏笑着听了,叫红梅取来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亲自给绿菊戴上,道:“不白让你侍候我几年,这是我给你的陪嫁。说起来给你四爷到底别给别人好些,我还惦记着你跟着你四爷从外地回来再给我点烟呢……”
说了几句,兆佳氏又叫红梅拿了两匹衣服料子,又加了两吊钱,跟张嬷嬷道:“眼看过节了,嬷嬷添件衣服吧。”
张嬷嬷少不得感恩戴德的谢过,叫绿菊给兆佳氏磕了头,才夹了料子,带着孙女回家。
想着用惯的紫兰、绿菊两个都去了,兆佳氏倒是真心生出几分不舍来,摸索着烟袋锅子,不吱声。
红梅见绿菊没几日就要成姨娘,心里已经嫉恨得很,寻思一定要好好奉承太太,使得自己个儿将来也有个好出身。
因此,见兆佳氏拿烟袋,她便凑趣道:“太太要吃烟么?奴婢给您点烟?”
兆佳氏百无聊赖的摇摇头,道:“天热,不耐烦吃,有凉茶倒一盏。府里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这一日日的,真是苦熬。出了绿菊的缺,明儿挑人补上。”
红梅闻言,倒了盏凉茶,送到兆佳氏手上,犹豫了一下,道:“太太,奴婢倒是听人念叨,说宝姨娘不是病了,是对太太指的这亲事不满。”
“哦?有这事儿?”兆佳氏听了,不由立眉。
红梅说道:“许是奴婢听左了,瞧着那意思。是因绿菊姐姐是太太心爱之人,又是张嬷嬷的亲外孙女,宝姨娘怕是新姨娘不恭顺。”
兆佳氏听了,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冷笑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着她来挑三拣四的?她自己个儿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丫头,只是肚子争气,生了儿子,便作威作福起来了。我呸,不撒泡尿照照,真将自己个儿当个阿物了……”
宝蝶房里,翡翠坐着床边,端了药碗,好生规劝道:“还是宽宽心吧,四爷没几日就要出京了,你就狠心让孩子牵肠挂肚的上路?”
“妹妹,我是怄得慌,心里难受……”宝蝶拉着翡翠的手,哭着说道:“太太自己个儿有四个儿子,五爷还小不算,其他的谁是没成亲先纳了妾的?就是有通房,都没有过了明路。为了防这个,家法都动上了,玉蛛是怎么没的?四爷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也管她叫一声‘母亲’,往后出息了还给她赚诰封不是?”
“姐姐多想了,这不是二爷疼兄弟,给求的么?”翡翠撂下药碗,劝道。
宝蝶用帕子擦了泪,脸上带了几分不忿。道:“多想什么啊?还不是怕四爷的亲事越过五爷去?因四爷学问做的好,又在国子监,托人来问话的不是没有。但凡家世好些、姑娘不错的,太太就要寻由子给推了。剩下的,不是招上门女婿,就是家里剩下老姑娘的。为了什么?妹妹看不明白?”
虽不晓得兆佳氏心里到底做何想,但是宝蝶说的这些也是实情。
翡翠听了,只能跟着唏嘘,道:“四爷再怎么说,是儿子,还好些;倒是五姑娘,要是全由着太太做主,往后还不晓得是什么结果。”
“能有什么结果?攀高枝呗。”宝蝶说道:“哎,太太那边,咱们再恼又能如何?我是气四爷这边,不晓得谁是真疼他,还只当太太是好心,欢欢喜喜的等着纳妾。绿菊那姑娘,又是浑身的心眼子,最合太太心意的。往后仗着太太的势,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瞅着绿菊还不错呢,姐姐就想开些。”翡翠说道。
“若是个正经人,能跟爷们这样?又是太太房里的,又是爷们身边的……”宝蝶心里有了便宜,还是不喜绿菊。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小丫鬟进来禀告:“姨娘,四爷来了。”
闻言,翡翠已经起身,宝蝶道:“请四爷进来吧。”
曹项进了屋子,给生母与翡翠见了礼。翡翠见他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寻了个由子,避了出去。
曹项坐在床边,看看床头的空碗,又看了看宝蝶,道:“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宝蝶想起翡翠之前的话,也舍不得让儿子多担心,点了点头,道:“姑奶奶家都去了,姑奶奶们可都好?”
“都好,大姐与福晋姐姐都给东西,三姐姐那边说端午要回来,给儿子践行。”曹项回道。
“三姑奶奶……”宝蝶听了,颇为感动。因为二房分家这几年,除了红白喜事,曹颐鲜少回门。
就算偶尔有归宁之时,也多是到西府去,因这个,引得兆佳氏私下没少抱怨。
“三姐姐跟哥哥说了,不让初四摆席……”曹项说道:“说是怕传出去,耽搁儿子说亲……”
宝蝶听了,不禁泪流,口中直念“阿弥陀佛”,道:“三姑娘才是真疼你呢,我磨破了嘴皮子,你都不信;这回有明白人了……”
曹项见生母如此,心里也是颇为触动,低声道:“姨娘就别恼儿子了,还是早日养好身子,同儿子一道出京吧。”
宝蝶听了,摇摇头,道:“我不走,我得在这府里留着。”
曹项不解的问道:“姨娘,这是为何?姨娘在太太跟前立了这些年规矩,就不想出去松快松快?儿子还想好好孝顺姨娘,跟姨娘一张桌子吃饭。”
宝蝶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如今大老爷与大爷都不在京里,咱们娘俩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谁会想着太太往后会怎么说?太太最是爱财的,怕是巴不得咱们都走了,没人跟二爷他们分家产。”
“还有二哥呢,怎会如此?”曹项说道。
宝蝶摇摇头,道:“二爷虽有人情味儿,但是毕竟她们才是亲母子,还能为了你,忤逆了太太不成?反正我不走,我在这家里守着,等我儿回来。”
曹项已经是心乱如麻,这一家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这就什么事儿?
热河,曹家别院。
难得休假,曹颙也开始睡起懒觉来。左右曹寅差事正忙,每天天不亮就进宫去;李氏这边,心疼儿子还来不及,哪里会让他专程晨昏定省这套。
曹颙的小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唯一遗憾的是,宝雅要回科尔沁去。
她原想多住些日子,等着看看兄嫂是否会在六、七月换班时来,不想王府那边来信,说是王府的庶长子、阿尔斯楞的异母兄长病得厉害。侧妃担心儿子,也跟着病着,王府没有人打理。
就算是摆设,也是正经郡王妃,宝雅有她需要承担的责任。她最是舍不得天慧,特意跟曹颙夫妇说过,将天慧接到她身边住几日。
这日一早,曹颙还没起,就听到廊下有人禀告,道是十六阿哥来了,在前厅等着。
曹颙得了消息,起身梳洗,来到客厅时,十六阿哥已经坐下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