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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点点头,道:“晓得了,身子是本钱。别的不说,正如家父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保重自己,不让亲长担忧,才算大孝’。既为人子,多年抚育之恩未报,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累及亲长跟着操心。”
这其中,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
这些年,曹颙见过他的期盼,也见过他的失落,实怕他郁郁寡欢下去,无法逃脱壮年早逝的命运。
十三阿哥听了,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
治了这些年,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如今却是犯了宿疾。这关节处红红肿胀的,起了脓包。
这一身的风湿,都是谁所赐?
这腿上的脓包就是见证,自己从天之骄子、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成为阶下囚。
自己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啥说的;自己是子,父命难违,更没啥说话的余地。
现下想想,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的便宜。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每年就不停的生孩子了。他这边,虽是没有封爵,闲散宗室待遇,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
想这些,却是多了。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信封,递给曹颙。
软塌塌的,曹颙打开看了,却是一打天会号的银票,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正色道:“你是晓得的,我们府应酬往来少,开销也不多,承蒙你费心,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有些进项。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总计三万两。西北缺银子,朝廷的军队在那边却是每日都需要抛费。你初去内务府,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这银子……随便化个人的名字,捐了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沮丧:“万不可露出我来,要不然的话,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怕是越发厌弃我了……”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的衣服,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曹颙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瞒下,往后说不得也有事发之日。西北那边,约莫着要明年四、五月间才能出击,这日子还有大半年,十三爷不必太急。要不然,就看看时机再说。”
银子既已送出,十三阿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笑着对曹颙道:“既是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安排,只要能用到关键地方,省得皇阿玛着急,我就真心谢你。”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趣曹颙道:“外头都说你是善财童子。如今这包公脸,实是当不得这‘童子’的称呼;要是先前的话,还能装装少兴。”
曹颙“咳”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当不得夸,也当不得损,看来这脸皮不够厚,还得继续锻炼。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外头已经是夜色渐浓。
因为是月末,又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小满他们提了十三阿哥府给预备的灯笼,催马在前头引路。
曹颙骑在马背上,想着这几万银子到底该如何“捐”。
以康熙现下的多心,还真不能直言是十三阿哥捐出的,否则的话,怕是要被当成第二起“矾书案”了。
却是越想,脑袋越沉,身上越热,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曹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将手上的缰绳握紧。
好不容易,看到曹府的灯笼,曹颙精神一松,身子已经是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任季勇眼见,也顾不得尊卑,勒马侧身,抓住了曹颙的领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什么了……”
“大爷……”
曹颙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再就什么也不知道,陷入无边黑暗……
第579章 病症
“病来如山倒”,就在曹颙竭尽心思,琢磨如何利用内务府现有资源,赚西北军费时,他却是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从门前坠马,到延请太医过来,不过大半个钟头,曹颙已经是烧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知。
梧桐苑里,初瑜与紫晶在里屋照看曹颙。
太医来了,被引进里屋诊脉,庄先生与曹寅都在中堂候着。因怕李氏担心,身子受不住,那边还瞒着。
曹寅的脸上肃穆,庄先生眉目间也隐隐的露出担忧。
想着儿子方才双眼紧闭的模样,曹寅的心中是悔之不已。
虽早晓得儿子在蒙古受了伤,但是问过,晓得“痊愈”后,他就没有再在意这些。
这几天,他忙着幼子的“洗三”,侄孙的“满月”,妻子的“寿辰”,还有收集内务府几家的资料,好使得儿子心里有数。
却是独独没有想过儿子的身子如何,之前的伤处是真痊愈,还是假痊愈……
里屋,曹颙阖着双眼,躺在炕上。
陈太医坐在炕边,仔细诊了脉,随后又瞧了瞧曹颙的气色,伸手将他的眼皮翻下,看了看他的眼底。
因是曹家惯用的太医,女眷无需回避,初瑜站在一边,看着丈夫,手心里使劲攥着帕子。紫晶站在其身后,脸上也满是忧心。
陈太医诊完脉,出了内室,初瑜跟出去,紫晶则带着个小丫头留下来,投了帕子,将曹颙额上的冷汗擦了。
曹寅见陈太医出来,忙问道:“陈太医,犬子这是……”
陈太医说了一些症状,前面不外乎“多思少眠”、“肝气郁结”、“气血不调”、“舌红苔黄”什么的。
曹寅与庄先生仔细听了,见没什么大病,心里都松了口气。
不过,太医随后的几句话,却是让大家放下的心又紧了了起来。
陈太医说完前面,转头看了初瑜一眼,沉吟了一下,对曹寅道:“老大人,别的还都是小事,肝气郁结多事因情志不遂,或者病邪侵扰所致,心药也好,身药也好,都好调理。气血不调,肝肾不足,肝藏血,肾藏精,主精血不足,外加上劳倦内伤、外邪入里,久病虚损,使得大公子脾肾阳虚,久泻久利,水邪久据,阴寒内盛,全身脏腑失调,这……不止与房事子嗣上有碍,怕是年寿……”
初瑜的眼圈已是红了,用帕子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曹寅握着椅子把手,脸色已经是刷白,身子微微发抖。
庄先生也听得眼睛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却是见初瑜与曹寅的模样,都失了常态,庄先生只好强稳了心神,对陈太医道:“太医,虽说有劳倦内伤,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儿。这称不得‘久病’。既是现下瞧着不妥当,那太医这边可有什么调理方子?”
陈太医只是顺着症状说罢了,之前并未想许多。
听了庄先生的话。他才晓得自己将曹寅与初瑜给吓住了,忙道:“老大人与郡主无需太过忧心,大公子到底年轻,好生调养个三年两载,往后就不碍事了。”
饶是如此,曹寅与初瑜又怎么减了担心?
还是曹寅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那就请陈太医开方子。”
少一时,陈太医开了方子。
有的药府里库房有,有的药材却是没有,曹寅叫初瑜打发去送太医回去并预备药。他自己个儿,则是同庄先生一道,进了里屋看曹颙。
中堂与里屋中间隔了一间屋子,但不过是外间同中堂中间有一道墙壁;外间与里屋中间是镂空的百宝阁,并不隔音。
这样一来,听到陈太医的话,唬的神情大变的,还有紫晶。
紫晶初到曹家时,曹颙不过四、五岁,这如今已经是小二十年。
说起来,她不仅看着曹颙长大,两人的感情甚厚。曹颙待她,并不亚于几位亲姊妹;她待曹颙,也是当成了小主子待的,护的厉害。
听了好好的人,竟添了这些个毛病,如何能不使得紫晶心如刀绞。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又怕哭出声来,惊扰到曹颙,却能无言饮泣。
曹寅与庄先生进里屋时,就看到紫晶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垂泪不止的画面。
紫晶与曹颙,算是半个保姆。
她虽年轻,但是老太君生前得用的人,又看护过曹颙几年,待遇是保姆嬷嬷的待遇,上下都不敢怠慢。
紫晶听到动静,忙拭了眼泪,起身向两人福了福。
庄先生点头回礼,曹寅本看到有个女子坐在炕边抹眼泪,只当是儿子屋里的丫鬟,心里有些不舒坦。
怕儿子年轻糊涂,糟蹋了身子。
他也怕儿子心软,偏爱侧室,将初瑜这个皇家媳妇得罪了。
待见了是紫晶后,曹寅却晓得自己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