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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不知当家的苦,太宗知道尚书省的难处,点点头说:“明日重新颁布诏令,说‘已役已纳,并遣输纳,明年总为准折。’先征赋税,供国家急需,以后再补他们就是。”
魏征听了这话,当即甩下筷子表示反对,他义正辞严地说:“今陛下初膺大宝,亿兆观往,始发大号,便有二言。生八表之疑心,失四时之大信。纵国家有倒悬之急,犹必不可。况以泰山之安,而辄行此事!为陛下为此计者,于财利小益,于德义大损。臣诚智识浅短,窃为陛下惜之。”太宗一听魏征说的有理,点点头说:
“还是按原诏令执行吧,一个做皇帝的不能失信于天下。”
“那……”封德彝苦着脸说,“开销大,税赋又少,我们做宰相的确实有些棘手,不似当谏议大夫的,嘴上说说也就完了。”
魏征也不计较封宰相语含讽意,径直提出自己的见解说:“发展农业生产,势必需要足够的劳动力,目前急需解决的是增殖人口问题,我以为首先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劝勉民间婚嫁,具体措施是,规定男二十,女十五作为法定的婚龄,凡是鳏夫,寡妇丧期已过的,并须申以婚媾,令其好合,对那些贫乞不能嫁娶者,责令乡里亲戚或富有之家予以资送;第二,想方设法赎回外流人口,以我的估计,隋末丧乱,汉民避乱而入北或为戎狄所掠者,不下于一百五十万人。”
没等魏征说完,封德彝抬杠说:
“赎回外流人口,固然可以解决中原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但如今正与突厥开战,赎回人口岂不等于白说?”
大家也都小声议论,认为魏征的第二条措施不可取,但太宗却一脸喜悦地拍手道:
“魏爱卿的这两条意见切中要旨,尚书省马上研究,拿出具体措施,颁诏执行。至于赎回外流人口,朕认为完全可以,突厥扰我中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到最后还是他们俯首称臣。怕他们什么,比突厥强大的多的是,最终还不是都被我们打败了。”见皇帝表了态,众人开始就此建议,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对魏征的两条措施加以补充,正在讨论地热闹时,一直在兵部值班的杜如晦匆匆走进来,拱手向太宗报告说:“渭河西岸突然出现大批突厥骑兵。”
渭河就在长安城西北流过,杜如晦的意思说突厥人已经兵临城下,众人听了都有些着急,但十几岁就领兵在战场上拼杀的太宗一点也不慌张,命令杜如晦:
“一、速差人探明突厥人马数目;二、通知支援的兵马昼夜兼程,向长安靠拢;三、加强城防,做好打恶仗的准备。”
杜如晦答应一声,拱拱手,急步走了。望着杜如晦神色严峻的样子,封德彝有些担心地说:“突厥人不会强攻长安城吧?”
“不会,”太宗笑道,“突厥人善奔袭,不善攻城。长安城高壕深,由着他们攻战,也占不了我们多少便宜。”众人听了太宗的分析,才悄悄舒了一口气。“长孙爱卿?房爱卿?魏爱卿?”太宗叫道。“臣等在!”三个答道。“随朕去北城楼观景!”
观敌了阵叫“观景”,众人不禁为太宗的气势所折服,会心地一笑,齐齐朗声答应,即刻撤了宴席,簇拥着太宗出宫上马而去。
十月的渭河,清亮而碧绿,宛若一条玉带绕长安城西北向东流过。河西岸落木萧萧,狼烟四起。圆顶帐篷像一个个蘑菇散布在山岗田间,连绵十几里,一眼望不到边,衣襟左袵,卷发齐眉的突厥兵来来往往,有的在切草喂马,有的在挖坑埋灶,准备做饭。连皂狼牙雕旗竖在道边,在秋风中胡乱地招展飞舞。一阵阵号角呜呜咽咽,顺风吹来,空气中掠过一阵阵马骚味……太宗站在城楼上一一审视,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才点了点头,对长孙无忌等人说:
“朕观突厥兵马,不下于十余万人,其在渭水之西,安营扎寨,散乱而无章法,看来他们并不想临阵交战。”
“那他们十余万人,深入渭水,意欲何为?难道是向我们新朝示威?”长孙无忌说。
太宗笑了笑,手指着渭水对岸对大家说:
“无忌说对了,颉利与突利合兵十余万突进渭水,玩的是军事讹诈,朕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正在说话间,兵部崔侍郎来到城楼,对太宗说:
“颉利可汗遣其心腹执失思力进城,要求皇上接见。”
“这是来探听我城内虚实。”太宗和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崔侍郎说,“告诉杜尚书,朕这就回宫,命那执失思力方又报名入见。”从午门到显德殿,虎贲御林军排成两行,挺胸凸肚,佩刀持枪,摆得甚是齐整威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满脸傲气的执失思力进午门时,被人扇了两巴掌,不得不举着揭帖报名入见。在虎贲军枪林刀丛中一路穿行,来到显德殿。三叩六拜毕,执失思力方又趾高气扬,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似乎不把太宗这个大唐皇帝看在眼里。
“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将兵百万,如今已经到达了。”执失思力说完,驴脸朝天,鼻子哼哼着,那意思是,咱大军来了,看你这个大唐的小皇帝怎么办?
望着执失思力的样子,太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当即指着执失思力厉声道:“朕与汝可汗面结盟约,且许和亲,赠金银前后无算。汝可汗背约忘盟,引兵犯我,何得自夸强盛;出兵不愧,自夸不羞,汝虽戎狄,当有人心,何能全忘恩义!”
听太宗这一说,执失思力脸上有些发热,头也渐渐低了下来,太宗又一拍龙案道:
“别说你突厥来了一百万,就是来了二百万朕也不怕。来人哪!”话音未落,殿角就窜上来四个金吾卫,一边两个,牢牢地把执失思力摁倒在地,执失思力被掐得吡牙咧嘴。“把他先斩了,再行决战!”太宗喝道。
乖乖,没说上几句话就要杀头,执失思力缩缩脖子,心中骇怕,以头点地,叫道:
“臣不读书,不知礼,冒犯皇帝,皇帝大人不计执失思力小人之过,恳请免死!免死!”
萧瑀上来为之请命道: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番将无知,请圣上宽恕。”封德彝也跟着上来说:
“执失思力已承认不识礼,请以礼放还,以显我天朝大国的气度。”执失思力见两个老头为他说话,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左一下,右一下,叩头不已,太宗“哼”了一声,说:
“放了他可不行,我若遣去,突厥则谓朕畏惧,则更加猖獗。来人哪,先把这执失思力囚系于门下省,待破了突厥再说。”金吾卫答应一声,把执失思力脚不沾地地提走了。
此时天色已晚,太宗又和大臣们研究了几个军事上的问题,吩咐各军小心戒备,方才回宫歇息。
四更天的时候,太宗就起了床,来到前殿,披阅兵部送来的文件。杜如晦更是一夜未睡,闻听太宗已来到前殿,忙赶去晋见,汇报情况。
“各方增援大军已陆续赶来,估计在天亮时可形成对突厥的合围态势。”杜如晦说。
太宗赞许地点了点头,幽默地说:“那咱们用不着唱空城计了。”
“突厥营中怎么样?”太宗问。
“倒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夜里有小股突厥兵涉过渭水,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这是试探我虚实,颉利性疑,执失思力一夜未回去,我估计颉利已没了主意。”太宗想了一下,又问杜如晦,“你说这仗咱们打不打?”
“我们的兵已集结到位,打,我们也不会吃亏。”杜如晦说。
太宗摇摇头,望着殿外深沉的夜空说:)
“百业待举,百废待兴,抚民以静,还是不打仗为好啊……”
杜如晦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小心地探问:“是否在北边开一个口子,留一条通道让颉利……”
太宗想了一下,点点头说:
“只派小股兵马在北边活动,示以兵威,但不与突厥正面交锋。”
“可也不能让突厥小看了我们。”杜如晦说。
“对突厥,我们早晚要打,但不是现在。”太宗分析道,“突厥十万人马,都是骑兵,往来迅速,这一点我们暂时还不能做到,交战起来,也占不了他们什么便宜。天亮时朕亲自到渭水河边,与颉利对话,当面责其贪得无厌,背信弃义。”
“这,这不太合适吧?”听太宗这一说,杜如晦大感意外,御驾亲临前沿阵地,这也太冒险了吧。
但太宗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第二天上午,太宗点了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魏征、侯君集、丘行恭六人,身披甲胄,跨上轻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