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建成听得直咬牙,道:“枉她对二弟一片痴心,二弟却不将她放在心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冰儿道:“可不是么!现在她不住在秦王府内,你要找她可就方便多了。”
李建成低头想了半晌,仍是摇头,叹道:“这不成的!她现下虽恨二弟无情,心里其实还是惦念着他。我去找她,岂不是自讨没趣?”
冰儿见他如此意气消沉,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跺脚道:“你真是!难道试一试你也不敢?就为了怕讨没趣,连去见她一面也怕?亏你还说有多爱她!”
李建成给她这一激,豪气顿生,大声道:“谁说我不敢?明天我就去找她!”
“且慢!”冰儿忙制止他道,“你想去找她,又不想讨没趣的话,那也不是没办法,不过就得费些心思罢了。”
李建成忙问端的,冰儿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遍,听得他又是喜又是愁,道:“这法子好是好,但若给她知道了真相可怎么办?”
“呸!你不说我不说,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又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又怎能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喂,你到底愿不愿?愿,我就马上去给你安排一切;不愿,我就撒手不管啦!”
李建成忙道:“愿,当然愿!”
这天,燕儿一身男装,又登“长安第一阁”而来。那店伙三天两头的见着她,早当她是熟客了,点头哈腰的迎入一间靠窗的单间,忙不迭地送上鲜红的胡酒、烤得焦黄的胡饼、香喷喷的胡瓜,身后还跟进来两个手抱琵琶的胡装女子。那两个女子给她在杯中满满的醮上葡萄酒,便问她要听什么曲子。
燕儿酒到杯干,只冷冷的道:“随便什么来一支吧!”
其中一个女子便跳起胡旋舞,另一人边弹琵琶边唱道:“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弦音叮咚,歌声柔媚,曲中却满是悲苦之意。燕儿听在耳中,触动心情,禁不住一阵酒气上涌,眼中湿湿的似要掉下泪来。她忙又是一杯酒灌下去,将涌上喉头的一股郁结之意都压了下去。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叫骂、哭喊声响成一片,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大叫:“他奶奶的!谁敢说这里没有雅座?没有就给我将这里面的人给踢出去!本少爷什么时候会要什么没什么的?”
只听店伴在外面低声劝着,但其他人吵得厉害,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那人似是怒气勃发,不可遏止,哪里听得进店伴的劝?大叫一声:“滚开!”,“啪啦”一声,门板已被他一脚踢开。
燕儿腾的跳起,正要喝骂,忽觉眼前金星乱冒,双脚不由自主的一软,竟又跌坐下来。
只见进来那人穿得珠光宝气,似是什么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儿,面目倒也清秀,却斜着两眼,一脸戾气。他一进来,两个歌女早吓得飞跑了出去,只剩燕儿软在榻上。
那人本是一面凶神恶煞之色,一见燕儿,双眼一转,露出一副垂涎三尺之相:“哈哈,小哥儿,你年纪青青的怎也来这种地方?”说着逼上前来,满面不怀好意之色。
燕儿知道他这是误会自己是个“白脸儿”,又气又羞又急,举手便要打他。
那人一见,又是一阵浪笑:“咦?会打打闹闹?好,真来劲儿!”说着一伸手已执着她的手腕。
燕儿竭力回夺,谁知手足酸软,竟似是全身气力都流走了。她怎知道她喝的酒中已下了药?还道这是酒力发作,不禁转怒为惊,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一张酒气哄哄的嘴已凑到她脸上,她拼命挣扎,将脸庞埋到榻垫上,只听那人淫笑道:“小哥儿,不要怕嘛!你生得这般俊,若换了女装,可连真的女子都给你比下去了!你若从了本少爷,此后荣华富贵,永没尽头哩!”
燕儿欲抬头呼救,谁知全身已被那人压住,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她心急如煎,眼中的泪水象潮水一样涌出,只道自己这回难免要受一场羞辱了。
忽然身上一轻,一个声音厉声喝道:“禽兽!你在干什么?”然后便是一阵噼呖啪啦杯盏粉碎、桌椅破裂之声夹杂着那人杀猪似的嚎叫。
燕儿一手撑扶着榻边,一手捂着突突乱跳的额头,摇摇晃晃的坐直身子,一边仍觉得眼前各种东西都在晃来晃去,腹中一阵翻滚,几乎要呕将出来。她定一定神,抬头看去,只见室中一人按住了那欲侵犯她的人在痛打,赫然正是穿了便装的李建成!
她再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不由得失声叫了一声:“啊!”
李建成一怔,转头望她,那人乘着他这一疏神,忽地从他胯下钻了过去,一个筋斗已翻出门外。李建成待要去追,又似放心不下燕儿,向门口走了两步,终于又回到她身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觉得怎么样?他……他没伤着……你吧?”
燕儿一听,忽然羞耻、气恼、惊惧、委屈……千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哇”的一下放声大哭出来,脑中又是裂开似的一阵阵剧痛,不禁又双手捧住了脑袋。
李建成手足无措,两只手连伸了几次出去,却又缩了回来,最后终于扶住她双肩,安慰道:“不……不要怕!没事了,现在……现在没事了!”
燕儿仍只是在哭,李建成搔首挠腮的显得极是心急,连声道:“不要哭,不要哭!你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吧!”
燕儿又哭了几声,才呜呜咽咽的道:“我的头很痛。”
李建成如获大赦似的松了口气,忙道:“那不要紧,那不要紧!一定是吃酒吃多了,我去给你叫杯解酒茶来。”说着走到门边吩咐了几句,不一忽儿已捧了一杯茶来,道:“快喝吧!喝了就不痛了。”
燕儿接过来喝了,只觉那茶酸酸甜甜的有点怪,也不知道里面放的其实是解药,一喝下去便觉一股冷气升腾上来,脑中的疼痛刹时消了大半。她挺一挺腰,也觉得身上的气力又似都回来了,不觉喜道:“我的酒醒了!”
李建成不住点头笑道:“是啊,是啊!你喝酒太多了,那于身子大有损伤啊!”
燕儿一皱眉,道:“可是我今天才喝了个开头,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李建成心头狂跳,忙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日日都来这儿喝酒?是不是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
“是啊!”
“那就是了!你这些天里喝了这么多酒,那醉意早就积在肺腑之间,所以今天才喝了几杯就已将这些醉意都引了出来。”
燕儿侧头道:“有这样的道理吗?怎么我从不知道?”
李建成见她容颜娇艳,这时酒意尚未退尽,两边白玉似的颊上犹留着一抹红晕,这么一侧头看他,真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心中忽涌起一阵难言的躁动,禁不住两腿屈曲,双手发颤。
燕儿见他突地目放异光,微微一惊,身子向后缩了一缩,道:“你……怎么会来了这儿?”
李建成见她面上神色一正,现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态,心中一冷,呆呆的便重复着她的话:“我怎么来了这儿?”
“是啊,”燕儿面现不耐之色,“我问你怎地堂堂太子换了这身便服跑到这儿来?”
“哦……,是……是……”李建成忙收敛心神,“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便想来这儿来看看胡旋舞、解解闷儿。”
燕儿嗤的一笑,道:“那真巧!我也是心情不好,来这儿看看胡旋舞,解解闷儿。”
李建成见她笑靥如花,心中又是一荡,忙低下头去,道:“是……是真巧!真巧!”
燕儿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奇道:“你怎么了?说话怎地不顺畅?是着了凉么?”
“没……没有的事!”李建成见她关心起自己的身子来,真是喜不自胜。
“今天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她眼圈儿一红,长长的睫毛便垂了下来。
李建成见她这楚楚可怜之态,心中又是一阵火烧火燎,连咳数声,道:“你放心!以后谁也欺侮你,我……我给你狠狠的打他!”
燕儿凄然的摇了摇头,站起来,道:“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李建成失声喊出来,失望之情尽现于面上。
燕儿双眉一扬,好奇地打量着他,直看得他的头越埋越低,道:“难道你要我一辈子呆在这儿不成?”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建成连咽了几次气,几次想说出冰儿早教给他的话“不如我送你去我东宫,请御医给你再看一看有没有事吧!”但话到唇边终于变成:“不如我送你一程回驿馆吧!我怕……不知你身子还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