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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微一挺胸,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以报太子隆恩厚遇。”
“何为上、中、下三策?愿闻其详!”
“上策,乃殿下当机立断,明诛也好,暗杀也好,斩除秦王,永绝后患!”
“杀了二弟!”李建成倒抽一口冷气,马上反对,“万万不可!手足相残,乃古今大恶,我身为堂堂大唐太子,立身处世,当以德服人,岂可作此禽兽之为?”
王圭也忙道:“秦王恃功谋逆,虽是该杀,但他眼前其罪不彰,杀之恐皇上震怒、人心不服、殿下难以收拾。再说秦王既已起了逆心,定必早有防备,要向他下手,只怕不易。”
只有坐在珠帘之后的冰儿暗暗在心中喝一声彩:“好!此计确是上上之策,斩草除根、一劳永逸!魏征确是果敢勇决之人,我终究没有看差了他。”随即又叹息,想:“只是建成为人优柔寡断,此等良策他决不能受。”
只听李建成又道:“诛杀李世民虽可永绝后患,但过于冒险!请问先生,这中策又是如何?”
“中策,乃是固本培元、深自封植。太子平日多理朝政、事必躬亲,难免会得罪人,还不如将这些枝节小事交给下面的官吏去做,既显大度、又示恩德。朝中众臣,不论贤愚,太子都应多多结交、谦恭礼让,以扬温良之名;宫中娘娘,不论亲疏,太子均宜好好结纳、折节相待,以显孝贤之德。太子还要多加笼络京师之外各省豪杰,以济缓急。尤其山东一带,我的故旧甚多,我可以亲往游说他们为太子效命。”
王圭赞道:“此计大妙!虽然此计只能渐行,却是万全之策。殿下已居东宫,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冒险。”
李建成心中亦甚赞同,但一转念间又道:“先生所言结交外省,确是良计。但洛阳乃前朝东都,才俊云集、兵马强盛、形势险要,乃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何以先生却不提它,反说山东呢?”
魏征道:“太子明鉴!这洛阳之重要,太子看得出来,那秦王更是心中有数,早处心积虑在那儿培植他的势力。他领兵围困洛阳一年有余,自那时起已苦心经营该地,可见其狼子野心,非一日之功!他的势力在那里已是根深蒂固、难以动摇,我们若要跟他争,不但事半功倍,且招其忌恨。而山东一地,原为李密所有。李密兵败降唐,后终遭杀害,其地士民向来心怀愤慨。后来窦建德进占该地,颇受爱戴。当初秦王并未想到会跟夏军开战,因此虽在战场上仓促间灭平了夏军,却从没好好想过该如何疏导民怨,以求真正平定山东。我朝派往当地的官员对于因战败而解甲归田的夏军将士猜疑多端,乃至严刑拷打,终于激成民变。窦建德旧部拥立刘黑闼起兵,所向无敌,半年之间已完全恢复当年窦建德的领土,山东人心之厌恨唐军,于此可见一斑!皇上本来把刘黑闼当作一小撮土匪作乱,先派淮安王李神通,继遣义安王李孝常,均被击败,只好又再命秦王亲往镇压。秦王用到名水决堰、同归于尽的惨烈法子才大致压服变乱。但他不能吸取上次教训,一味只以武力碾压山东人心。他班师回朝至今不到三个月,刘黑闼又已死灰复燃。如今山东士民,对秦王怨恨已深,太子正好乘虚而入、树恩立义,收山东于旗下。”
李建成大喜道:“依先生之言,我应如何树恩立义,收复山东呢?”
“刘黑闼经上次秦王的沉重打击,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不成气候。他手下部众不到一万,又缺衣少粮,太子何不奏请皇上领兵出战?以唐军今日之强,对付这区区一万人,兵锋所至,必是摧枯拉朽、一举而平。太子大胜之余再示之以德,好生安抚降将,不但建功立业,且可结交山东豪杰、以为己用。”
李建成一皱眉,道:“说到用兵,父皇向来只信得过李世民!我亦并非不曾毛遂自荐,但父皇始终不肯。”
魏征道:“不然!今时不同往日。今时秦王反心已露,皇上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再将兵权交托与他;就算让他出征,也必命齐王同往,以为制肘。太子若再三上书恳求,再策动齐王也替您说话,随您出征,皇上必无不允之理。”
李建成连连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一顿,又道:“先生还有下策未说,却不知是何计?”
魏征一笑,道:“下策乃殿下立刻上表皇上,主动辞了太子之位,退居藩王之列,以博秦王的怜悯,盼他能宽宏大量,保全殿下的身家性命。”
李建成一听,不禁恼怒,斥道:“如今嫌隙已成,就算我肯辞太子之位,以李世民之奸险,又岂能容我保住性命?先生此策,实在下而又下!”
魏征拜伏,及时的奉盛一句:“殿下果为英主!原非降臣所及。”
李建成心怀大畅,伸手扶起他道:“降臣二字,先生再也休提!明日我就奏请父皇,召先生入我东宫,就怕屈就了先生。”
魏征忙深深一揖,道:“能入东宫随侍太子左右,实为魏征大幸!”
李建成站了起来,道:“今得魏公,我如鱼得水!”
王圭和魏征也站了起来,施礼告退。
二人退出后,冰儿一掀珠帘走了出来,笑道:“怎么样?”
李建成喜道:“冰儿,真有你的!这魏征果是罕世之才,亏你能从李世民指缝间将他挖了过来。”
冰儿得意的一笑,道:“那当然啦!我这一双眼,从来不会看错人的。”说着却笑容一敛,道:“但你也不能高兴得太早。”
李建成一惊,道:“什么?”
“那刘黑闼虽是残兵败将,但他也向突厥示好,颉利可汗曾派兵马增援他。李世民因与突厥交好,他出兵打刘黑闼时,突厥按兵不动,没发一兵一卒去与他为难。但若是你去领兵,李世民巴不得你大败亏输而回,你想他不会暗中勾结突厥,让他们出兵来坏你的好事?”
李建成悚然动容,道:“不错,不错!这可如何是好?这次我只能胜,不可败,若竟输了回来,这一辈子就甭想在李世民面前抬起头来了!”
“所以你一定得联结突厥,不能让他们来捣你的鬼。”
“可是,”李建成不觉垂头丧气,“李世民一向将突厥的事务独揽在身,不容旁人插手。我这一时三刻之间又岂能结交到突厥?”
冰儿胸有成竹的道:“走不了正路,还有捷径可抄啊!你还想不想要那突厥公主?”
李建成登时红到颈脖子上,嚅嗫的道:“说得好好的,怎么忽又扯到这些事情上面去了?”
“这本是儿女私情,但事到如今却是成就大业的‘大事’!若能将燕儿从李世民身边抢过来,颉利可汗对这宝贝女儿投鼠忌器,就不会与你作对。”
李建成只是摇头不语。
冰儿恼道:“你看你,没半分大丈夫的气概!心中明明爱煞了那燕儿,嘴上却说也不敢说出来,争也不敢去争一下!我告诉你,你若真的想要她,这当儿跟李世民争,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再犹豫不决,这好机会去了,你可就真的一辈子也不必指望得到她了。”
李建成啐道:“什么‘好机会’,真难听!”
“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人人都以为给李元吉烧死在太原的杨吉儿又‘死而复活’,被李世民在洛阳宫中找到了?”
“这件事有谁不知?他大肆铺张的将那吉儿迎娶入府、立为杨妃,还派人千里迢迢的到江都去找到杨广的坟,和埋在洛阳的杨侗一起重新合葬,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对此事也不以为然,偏偏父皇说这有利于安抚杨氏子孙效忠我朝,那我还能说什么?难道弹劾他这是巴结‘前隋余孽’?”
冰儿哭笑不得,道:“你这人真是目光如豆、只见一面、不见其余!你倒想想,李世民如此宠爱那吉儿,燕儿会怎么样?”
“这个……”李建成张口结舌。
“她当然是备受冷落了!这吉儿入他府中才几年就已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唤作什么‘李恪’的。听说李世民对她母子宠爱异常,天天就只围着她二人转。这吉儿既是美貌绝伦,又有男孩防身,气势之盛,便连那正室夫人秦王妃也得退避三舍,你说燕儿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李建成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她早就忍气不过,从秦王府中搬了出来,又回到驿馆去住了。听说她终日留连于西市中的‘长安第一阁’中借酒消愁,景况凄凉。”
李建成听得直咬牙,道:“枉她对二弟一片痴心,二弟却不将她放在心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冰儿道:“可不是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