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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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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别慢下来,你,笨蛋。他已经走了。”“我们还有一段路呢,”我说,“我要在天黑之前到那儿。
  作个好孩子。“”坏,坏孩子,“洛惬意地说。”少年犯罪,但坦率又引人注目。灯是红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开车。“我们无声地驶过一个无声的小城镇。
  “哎,如果妈妈发现我们是情人,她岂不要疯了?”“上帝,洛,我们别那么说。”“但我们是情人,不是吗?”“就我所知不是。我想我们会遇到更多的雨。你不告诉我一些你在营地搞的小恶作剧吗?”“你说话象书本,爸。”“你都能做什么?我一定让你说。”“你很容易被吓着么?”“不。说吧。”“我们转到一条幽僻的小路上去吧,我就告诉你。”“洛,我必须严肃地对你说,别做傻事。听见吗?”“是啊——我参加了那儿提供的一切活动。”“后来呢?”“后来,我被教育和其它人一起快乐而丰富地生活,发展起健全的个性。作个蛋糕,事实上。”“是的,我在小册子里看到过这类东西。”“我们喜欢围在大石灶火边、或在讨厌的星星下唱歌,每个女孩子都把她快乐的灵魂融入集体的声音中。”“你的记忆力真棒,洛,但我要麻烦你丢掉那些咒骂词。
  还有什么?“”女童子军的座右铭,“洛狂热地说,”也是我的。我用有价值的行为充实我的生活比如——咳,无关紧要。我的责任是——要作有用之人。我是雄性动物的朋友。我服从命令。
  我快乐。又一辆警车。我很节俭,思想、语言和行为皆完全丰富。“”我希望就这些吧,你这个调皮鬼。“”是的,就这些。不——等等。我们在反光炉里烤东西。
  这可怕吗?“”哈,这很好。“”我们洗了亿亿个盘子。亿亿,你知道是女教师形容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土语。噢对啦,最后的但不是最微不足道的,妈的话——现在让我看看——是什么?我知道:我们做幻灯,咳,多有意思。“”一切都还好么?“”是的。除了一件小事,是我不能告诉你的,要不脸要红透了。“”以后你会告诉我吗?“”如果我们坐在暗处,你让我对着你耳朵说,我就告诉。
  你睡你自己原来的屋,还是和妈妈挤成一团?“”原来的屋。你母亲可能要动一次大手术,洛。“”在那个糖果店停一下,行吗?“洛说。
  她坐在一张高凳上,一束阳光斜照在她裸露的褐色前臂,有人给洛丽塔送来一只精巧的冰激凌,上面覆一层人造糖浆。这是一个满脸丘疹的好色男孩给她配好拿来的,他打着油污污的蝶形领结,色迷迷地盯着看我那穿着单薄的棉袍的瘦弱的孩子。我要到布赖斯地和“着魔猎人”去的不耐烦心情越来越使我不能忍受。幸好她用平常的敏捷速度了结了这件事。
  “你有多少钱?”我问。
  “一分没有,”她悲哀地说,挑起眉毛,给我看她钱包里边的空荡荡。
  “这是个问题,合适的时候会改善的,”我戏谑地插了一句。“你好了么?”“哎,我想问,他们有浴室么。”“不是去那儿,”我坚决地说。“这儿肯定很简陋。跟我来。”她总的说来还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回到车里以后,我吻了她的脖子。
  “别那么做,”她说,望着我,带着一种毫不装假的惊讶。“别把口水流我身上,你这脏东西。”她提起一只肩膀蹭了蹭那块地方。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很喜欢你,没别的。”我们在阴郁的天空下向前驶着,驶上一条弯道,而后又驶出来。
  “是啊,我也很喜欢你。”洛说,声音迟疑又柔弱,象在叹息,又向我靠近了。
  (噢,我的洛丽塔,我们永远也到不了那儿!)暮色开始浸进漂亮的小布赖斯地,浸入它的仿殖民地式建筑、珍品店以及从海外移植的阔叶树,我们驶过光线微茫的大街,寻找“着魔猎人”。天空,尽管有稳定的雨作它的饰物,仍然是温暖而清绿的;有一群人,主要是孩子和老头儿,早就聚集在一家影院的售票房前,急出了汗。
  “噢,我要去看那个电影。吃了饭我们就去吧。噢,去吧。”“没准,”亨伯特唱道——这个狡猾又臃肿的魔鬼非常明白,九点,他的电影一开始,她就会死在他的怀抱。
  “慢!”洛叫道,向前猛地一倾。我们前边有辆倒楣的卡车,它后背的红宝石闪动着,停在十字路口处。
  如果我不马上停止迟疑、出奇地就近找家旅馆,我觉得我就会失去对黑兹家的这辆破汽车的控制,它的起杆已经不灵,煞车也难对付;但我问了方向的那些过路人要么自己就是陌生人,要么就皱着眉问“着魔的什么?”好象我是个疯子;再不然,他们进入一种复杂的解释,打着几何手势,地理上概括和严格的地方线索(……然后你提到法院,他们说位于南边……)我不可避免地要在他们好意的胡言乱语中迷路。洛可爱的角栓形内脏已经消化了那些甜食,又想着大吃一顿了,并已开始坐卧不安。就我而言,尽管早就习惯于一种第二命运(这么说吧,是命运先生可笑的秘书)不愿干扰老板慷慨又大放的计划——但如此在布赖斯地商业街上转来转去地瞎找,可能是我平生面临的最令人愤怒的任务。后来几个月里,每当想到这次固执的孩子气,我便自觉好笑,那时我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家名字很怪的旅店上了;沿途数不清的汽车旅馆在霓虹灯光里叫着它们的空缺,为生意人、逃犯、举目无亲者、家庭成员,以及最堕落、精力最充沛的情侣提供住处。啊,风度优雅的司机们滑驶着穿过夏日的黑夜,假如“流动的小巢”突然间褪去颜色,变得象玻璃盒那样透明,那么,从纯净的高速公路上能看见什么样的寻欢作乐,什么样欲念的纠缠!
  我渴望的奇迹无论如何是发生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在滴雨的树下,在黑暗的车里似乎是搂抱着,告诉我们,我们是在公园的中心了,只需在下一个交通灯向左拐便会到了。我们没看见什么下一个交通灯——实际上,公园漆黑正如它所隐匿的罪恶——但一俟驶入一条美好的下弯路,任车流畅地行驶,旅行的人就看清了夜露中宝石般的闪亮,然后是一片湖水的晶莹出现了——那儿就是了,壮观又冷漠,在幽灵般的树林中,在碎石车道的尽头——是苍白的宫殿“着魔猎人”。
  一排停靠的汽车象水槽边的猪群紧挤着,第一眼望去我们似乎是无路可走;但不多时,一颗庞大的、变形的、璀灿的红宝石仿佛魔术一般在晶莹剔透的雨中移动起来——随后被宽肩膀的司机猛地向后倒去——于是我们怡然地滑进了它留下的空隙。但我立刻又为自己的犹豫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我的前任现在占领了近处的一个修车厂似的篷子,那地方还足以再容一辆车;但我已经不耐烦步其后尘。
  “喔!多华丽,”我粗鲁的小爱人叫道,她爬出车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眯起眼望着那灰泥房,用一只孩子的手扯松了紧紧系在美人裂缝上的袍带——引罗伯特·勃朗宁的话。
  弧光将放大了的栗子树叶投射到白柱上摇曳。我打开行李舱。
  一位象是穿着制服的驼背、白发苍苍的黑仆,拿起我们的行李,慢慢把它们推进旅馆大厅。到处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和牧师。洛丽塔蹲在地上,抚慰一条白脸、蓝点、黑耳朵的长毛小猎犬,在她的摩挲下——谁又会不这样呢,我的心肝——那狗竟渐渐晕躺在花毯上,我正清清嗓子穿过人群走到柜台那边。有位秃顶象脏猪一样的老头儿——在这家老旅馆里净是些老家伙——面带客气的微笑审视了我的形象,然后随意地取出我那份(有些篡改的)电报,暗自与一些疑问做着斗争,转过头去瞅了瞅钟,最后说他很抱歉,他把那间有双人床铺的屋子留到六点半,现在已经出手了。一个宗教会议,他说,和布赖斯地的一个花会撞上了,并且——“那名字,”我冷冰冰地说:“不是亨伯格,也不是亨巴格,而是亨伯特,我是说亨伯特,什么房间都行,只要能给我小女儿放一张小床。她十岁,累坏了。”脸膛粉红的老头敦厚地瞧了瞧洛——还蹲在那儿,嘴张着,侧身听着那狗的女主人,一位严严实实蒙着蓝紫色面纱的老太太坐在一张套棉布的安乐椅里,给她讲着什么。
  不管那讨厌的人还有什么疑问,都被那鲜花一般的美景驱赶开了。他说,他可能还有个房间,有一个,事实上——放双人床的。至于小床——“波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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