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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亮了。海母也到了要从盹睡中上床了。突然,她听到了敲院门的声音!
海母的双眼立刻睁开了,望向儿子,由于敲门声轻,儿子尚在沉睡,便轻轻站起撩开帐门飞快地爬上了床。
可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急响起来。海瑞猛地睁开了眼睛,耳听着急促的敲门声翻身坐起,向母亲的床上望去,隐约望见母亲侧身面对里边躺着。
海瑞站起来了,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母亲,母亲。”
“什么事?海母在床上答着。
敲院门声还在一阵阵传来。
海瑞:“惊扰母亲了。许是有要紧的公事。您老接着睡,儿子去看看。”
海母:“去吧。”
海瑞就这样穿着短衣长裤,赤着脚走了出去。
后宅院内
海瑞已穿好了鞋,还是那身短衣长裤,疾步走到了院门边:“什么事?”
院门外立刻传来值夜书吏惊惶的声音:“禀县尊,有上谕。”
海瑞:“哪一级的上谕?”
那书吏的声音有些发抖:“圣旨!是圣旨到了!”
海瑞听了也陡地一惊,立刻打开了门,那个满脸紧张的书吏连忙屈下一条腿跪了下去,海瑞紧紧地望着他。
有明一代,朝廷传给各省的文书往往都是内阁的廷寄,而不是圣旨。现在居然有圣旨下到了一个小小的淳安县,难怪那书吏惊恐,海瑞也有些不信:“是圣旨?没看错!”
书吏:“回县尊,钦差都在大堂等了。确是圣旨!”
海瑞:“你先去陪着钦差,我换好衣服就来!”
书吏应着连忙起身奔了出去。
海瑞也急忙转身,准备去自己卧室去穿公服,却看见妻子捧着他的官服,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海瑞立刻明白,妻子显然一夜未睡,才能听见敲门声知有紧要公事,适时将自己的官服送来了。
海瑞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感激,双手捧过官服上的乌纱帽戴到头上,妻子接着将官服抖开提了起来,海瑞伸手穿上。妻子又给他系上了腰带。
妻子弯下了腰又替他穿官靴。海瑞一只手扶着妻子弯下的背,穿上了一只官靴,又扶着她的背穿好了另一只官靴。
妻子伸直了腰,又给他递过来一个荷叶包的饭团,眼睛却始终没看他。
海瑞接过饭团,深望了一眼妻子,妻子的目光依然望着地面。海瑞无暇多想,转身向院外大步走向海母。
天已蒙蒙亮了。海夫人这才抬起头望向丈夫远去的背影,慢慢转过身向自己房间走去。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婆母正站在厅屋门口,连忙停住:“婆母。”接着疾步走向海母。
海母拄着竹杖正站在厅屋门口,望着走来的儿媳。海夫人走到海母面前低头站住了:“天还早,婆母再歇一会儿吧。”
海母的神态少有的温和:“我不歇了。你丈夫这是有大事要来了。快去给他准备些干粮和换洗衣服吧。”
海夫人:“是。”急忙向自己卧房那边走去。
海母怔怔地望着洞开的院门。
浙江巡抚衙门大门
衙门都是在卯时初开衙。这一天还是和平日一样,两扇厚重的大门慢慢开了,立刻便出来一个队官带着八个兵丁,四个兵丁奔向辕门站守了。队官挎着刀领着另外四个兵丁在衙门口站守。
兵丁们刚站好,便看见两队骑兵和步兵分别从衙门两边的街道奔来。
守辕门的兵丁立刻挺起丁枪:“什么人?”
两队兵同时奔到了辕门。领头那匹马上坐着胡宗宪的亲兵队长,后面跟着的是总督衙门的亲兵和赵贞吉的亲兵。
亲兵队长:“放下枪,都回到衙门里去!”
这几个兵丁认识他,可昕他这样吆喝,便都怔在那里。
亲兵队长喝道:“听见没有?
四个兵丁连忙放下枪,立刻便被那两队官兵押着走到了衙门口。
见到这番光景,门口那个队官已明白出大事了,他倒自觉,自己解下了腰刀放在地上,守门的四个兵丁也放下了枪。
亲兵队长带着兵丁登上了台阶。
守门的队官还想问,便对胡宗宪的亲兵队长:“胡将爷…”
亲兵队长:“都进去!”
五个人也被押着走了进去。
辕门和衙门立刻换上了总督衙门的亲兵。刚才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衙门外一切又都安堵如常。
浙江巡抚衙门大门内
亲兵队长带着其他的兵和赵贞吉的亲兵押着原来那几个官兵蜂拥进了衙门。
亲兵队长大声下令:“把里面所有的人都叫到西面侧院去,一个也不许动!”
原来那个队官和八个兵丁立刻被押往了西院。
带来的大队官兵立刻向衙门内四方奔去。
这时门房里走出来那个书办,赵贞吉的亲兵立刻喝道:“站丁!到西院去!”
书办却笑着:“自己人”
赵贞吉的亲兵:“莫啰嗦!西院去!”
胡宗宪的亲兵队长走了过来:“他是胡部堂的人。你们赶别的人去。”
赵贞吉的亲兵这才又望了望那书办,走了开去。
亲兵队长低声对那书办:“部堂已经回杭州了。等这里抄点清楚了,你再去详细禀报。跟别的人一个字也别说。”说着便向里面走去。
“兄弟。”那书办连忙叫住了他,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有件事似乎该立刻禀报部堂。”
亲兵队长:“什么事?”
书办:“郑泌昌、何茂才昨天找来的那几个商人听说是部堂大人的乡亲。”
亲兵队长一怔:“他们找部堂大人的乡亲来干什么?”
书办:“听说是叫他们接手沈一石的作坊。”
亲兵队长一惊:“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早禀报?”
书办:“他们是在沈一石作坊签的约,小的也是昨晚听跟随的人回来说才知道的。
听说今天上午他们还要拿着约到织造局去跟杨公公签字。“
亲兵队长:“不能等了。你立刻去总督衙门禀报部堂!”
书办:“知道。”说着便向门外奔去。
浙直总督衙门后堂门外
书办在这里倒是通行无阻,从大门穿过大堂,一直来到了二堂的院井,又向二堂台阶奔去。可就在台阶下被亲兵挡住了。
“有要紧事需立刻禀报部堂大人。”书办喘着气对挡他的亲兵说道。
亲兵对他也还客气,低声道:“现在不行。新来的巡抚赵大人正在跟部堂大人议事。”
书办只好停在那里,兀自探头向后堂望去。
亲兵:“你先到外面候着,部堂一完事我就叫你。”
书办又只好慢慢折回身,向外面走去。
浙直总督衙门后堂
“我说你们浙江这个泥坑到底要把多少人陷进去?”赵贞吉站了起米,一脸的不快,“这个时候把我也扯进来!汝贞,什么人不好推举,你要向皇上推举我?”说着紧紧地盯住胡宗宪。
胡宗宪显得比上次见面时更消瘦也更黝黑了,这时坐在中间的椅子前慢慢望向赵贞吉:“你说是我推举的就算是我推举的吧。”
赵贞吉:“你是浙直总督,浙江配巡抚,皇上不问你问谁?”
“我说了,就算是我推举的!”胡宗宪不与他分辩,神态严峻起来,“既然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赵贞吉:“这应该问你。你把我从江苏挪到这里,你要我怎么办?”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真要我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郑泌昌、何茂才他们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了。盂静,调你到浙江,不仅我,内阁事先都没有人知道。这是圣上乾纲独断。天心从来难测,这一点你到今天还不明白?”
赵贞吉紧望着他,这才有些相信了,立刻沉默在那里。
胡宗宪:“凡事都当做两面想。浙江现在是个烂摊子,搞得不好你也会陷进去。
如果搞好了呢?你赵盂静就可能入阁拜相!圣上这是在为下一届的内阁物色人选哪。“
赵贞吉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又收敛了:“我不做如是观!功过从来结伴而行,我不求有功,没有过便是福。”
“无过便是功。”胡宗宪紧接着他的话,“孟静,赶紧按圣谕把沈一石的家产算清楚,彻查浙江官场贵墨的贿款,悉数抄没交归国库,这便是功。”
“抄没沈一石的家产交归国库?”赵贞吉怀疑地望向胡宗宪,“沈一石的家产都要转卖给别人了,你不知道?”
“有这回事?”胡宗宪倏地站起,“上谕不是明明写着抄没沈一石的家产交归国库吗?怎么又会有转卖给别人的事!”
赵贞吉审视着:“这件事部堂真的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胡宗宪:“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