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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烂打,才能被军官带入,普通小兵于是便时常聚赌,上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
孙阳穿了全套盔甲,纵身骑在木马上,两腿夹紧了马腹处,指点着赌局处大声叫道,“林哥哥,帮我把所有的钱都压上,他插了十二根香,就压到最上头!”
“好哩,咱也压这!”林忠将自己与孙阳的钱财都压到了最后面的第十二根香处,孙阳这才哈哈的大笑着,向那四名扯绳的军卒比了根大姆指,“开始吧!”
四名军卒大吼一声,奋力的胡乱扯起了手上的绳索,登时两头系在深桩上的木马晃动了起来,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当真如同骑在狂奔的烈马之上,孙阳只是紧握缰绳,腿夹马腹,脚踏马镫,臀下稍起,随着木马起伏横晃而微微的马上晃动着,四周围观军士不时的发出喝吼声,场面却是热烈之极,不时何时,一名年老将军在人群中跟着观望着,就连他身周的军士都忍不住跟着喝吼起来。
“这小将,身手当真不错!某家这般岁月,却还不如他!”老将身边的老卒轻声叹道。
“噢?少庄可是很少夸人呐!”老将呵呵的低笑着,不时抚动垂胸长须,摇头晃脑的跟着看了起来。
叫少庄的老卒却是一个劲的点头,“此子力气非常,看他神色,却又冷静之极,若是调教得好,相公又得猛将!”
“嘿,猛将又如何,文人撕扯起来,却让我武将无用武之地,除了想谈和,享太平,享美色,他们还能在想什么!”老将冷哼了一声,叫少庄的老卒也只是跟着无奈一笑,静静的观看着场中变化。
骑马狂奔起来,累的可并不仅仅是马,人也累,脚下镫要踏稳,腿中马腹要夹紧,左手要扶稳,右手上代替长枪的杆子还要不时的挥动,做刺杀抽打状,孙阳并不轻松,片刻身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看起来却仍然轻松,这月余来,这马术也不是白练的,如今他已经能骑得烈马,紧跟老卒,在马上与蒙兵拼杀个三五回合了。
在晃动的木马身上,孙阳将手上代替长枪的杆子向马鞍处的得胜勾上一挂,竟然松了双手,取了身上骑弓,伸手搭了支箭,开弓拉箭,在木马晃动微一平稳之际,松弦放箭,长长的箭支吱的一声飞射了出去,正中三十步开外的木靶,箭尾晃动,入木三分,这冷兵器的功夫,孙阳似乎颇有天赋,本来还不懂射箭,可是才月余,虽比不得那些高手名将,却也开得硬弓,几十步之内,倒也射得有模有样,百步开外,就没什么太大的准头了。
“好!”周围看热闹的兵卒齐声发出喝彩声来,而那四名悍卒拉拽得更加来劲了,孙阳身子一晃,险些在五香之时摔下来,胯下吃力,硬是稳住了身形,再度开弓射箭,中了靶子边,迸飞些许木茬,仍然没有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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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参见
直到十二香烧尽,孙阳在木马背上,仍然稳如泰山,就连那老将都忍不住喝了两声彩,对身边叫少庄的老卒说道,“少庄,这倒是个好办法,若是推广开来,怕我大宋,又能增加数万精骑!”
“这……怕是不行,这木制马身比不得纵马狂奔,却还需要与真马配合,不过帮助仍然很大,可是,我们却又去哪里寻得那么多的战马!”少庄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虽然这幽燕之地些许在手,可是马匹的产出与牺牲却不成比例,与蒙古鞑子做战,战马损失都是天文数字,总体来说,大宋,仍然缺马,缺得厉害,特别是更北之地的良马,更缺。
“这小哥,倒是机灵!”老将看着举着长枪得意中又带着稳重的孙阳,忍不住点头轻声说道,在那些军士们的喝彩声当中,悄悄的退了下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可以说孙阳的弓马骑射已经过关了,托这木马之福,几名老乡也都练就了一身好的马上功夫,虽不至于像蒙古人那样擅骑射,可是在马上却也能拼上几个回合,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挑翻。
由孙阳开创的,先是弓箭对射,然后冲得近了些时,短枪抛掷,最后再拔刀互砍,着实让大宋斥候在与蒙骑的对抗中占尽了上风,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多时,蒙骑的斥候也装备的短枪,双方再次打起了平手来,就连孙阳都险些被一根他弄出来的短枪刺下马来,气得他直骂娘。
牵着肋下被短枪划出一条近尺长的伤口的伤马,孙阳骂骂咧咧的回了军营,但是能保下一条命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每日斥候战,死伤都在数十,孙阳现在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卒了,连斩十余鞑子人头,已经坐稳了他都头的位子,都下兄弟倒也服气,再加上孙阳战术灵活,使得他这一都斥候多斩获,也是几拔斥候当是犒赏得最多的一拔,着实让人眼红。
但是却也只是眼红罢了,军中强者尊,人家的犒赏可是用蒙古鞑子的人头换来的,不服气你们也砍呐,十几万鞑子就在那摆着呐。
孙阳心疼的护着自己的伤马,这马还是他还在临滨县外的战场上抢来的,似乎有一点阿拉伯的血统,高头大马,耐力强,有冲劲,绝对是一匹让人眼红的良马,再加上孙阳骑术日渐精深,与这匹良马的沟通也变得轻巧起来,多少摸到了一些马术的入门。
孙阳不是没想过去搞什么火药的改良,可是自己一不是士大夫,二不是大将军,凭什么去调集资源搞这些?就算是搞出来了,上头那些相公们真的就能用上?在军中听得一些谈论,似乎这大宋,除了牛壮老将军之外,再无可力挽狂澜之将,可是这牛壮老将军如今已是七十高龄了,在一千年前,七十岁,已经是高寿了,谁知道还能活多少天。
而且从大宋本身的武器来论,无论是弓弩还是兵甲,都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了,如此顶尖的武器还打不赢,上头相公一心求和,就算是把火箭炮弄出来,一个两个的,又能顶什么用?
孙阳晃晃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之外,托上头的都虞候帮忙,从营妓处弄来一些针,军中多有宰羊,留了一些羊肠内脏,这些羊肠早已洗净挑丝晒干,仍然具有柔韧性。
将钢针弯成勾状,用盐水给这匹大马的肋下伤口清洗着,这匹大马早已通了人性,自然人这比它小巧多的人类不会伤害它们,虽然疼痛,却也只是踏踏四蹄,并不闪躲。
孙阳为了安全,仍然将这马匹用皮带捆到了马柱上,清理伤口之后,用串着羊肠的勾针穿过皮肉,每穿一次就系上一个死结,这是最简单的外科缝合手术,孙阳当初为了旅行安全,多少还是了解了一些外科方面的紧急处理手段。
将这伤口缝合完毕,人马都是一身的汗水,马匹咴咴的叫个不停,孙阳抹了一把汗水,将伤口处用盐水冲了冲,再洒上黑乎乎的金创药,裹了白布,这才从袋子里摸出几把黑豆来,就用手捧着送到了这匹马嘴下。
柔软的马唇翻动着,灵活的将豆子带进嘴里,嚼得嘎嘎做响,吃得甚香,不时叫上两声,大脑袋顶着孙阳愈显壮硕的胸口,孙阳只是摸着马的长脸呵呵的笑着。
“孙都头好兴致啊!”略显苍桑,却又透着一股文人气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孙阳笑呵呵的转头,看到来人,不由得微微一愣。
此人虽然穿着一身便服,但是那身精致轻巧的碎钢甲,钢甲上的神兽纹饰,还有那件火红的大披风,可不是军中寻常都候指挥能穿得起的,虽然没有戴最具有标志性的头盔,头发只是胡乱的在头上束着,插了一根黑乎乎的荆钗,但是站在那里,无论气度还是气质,绝对超人一等。
看模样也就四十余岁,一脸风霜之色,但是整体看起来,却有着一种文人的俊俏,不似寻常军人那么傻大黑粗,甚至透过一些细节,还能看到手臂处细微的伤痕,竟然也是一上阵打仗的将领。
“参见相公!”孙阳连忙叉手拜倒下去,不过身子才一晃,对方就快上一步,一伸扶住了孙阳。
“相公之称,万万当不得!”来人苦笑着说道,相公之称,可是文官和武将要达到一定的高度,才可称相公,不过现在蒙人逼得紧了,前线乱得要命,这称呼上,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孙阳见到将军模样的就称相公,这马屁拍得倒也是啪啪直响。
“本将文瑞,字少庄,孙都头叫我少庄兄便可!”
一听来人自报家门,孙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文瑞文少庄可不是一般人,管制一厢兵马的都指挥使,更是加封承宣使,正巴经的从四品,比他一个小小的都头高上不知多少级了,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