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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知府大人离开之后,在场的人有些露出了然之色,有些还在迷惑不解,经过明白人的提点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每次鹿鸣宴,地方官员总会在中途退席,留下时间给各位举子尽情发挥,不然有官员在,才子们小心翼翼侍候着,怎么会有机会显露才艺呢。
此时,鹿鸣宴才正式开始,宴会的气氛随着知府地离去推向高潮。宴会中地才子们开始暴露出本性来。争相卖弄自己的才学,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无处不谈,反正只要是雅致之事。就要拿出来炫耀,享受别人羡慕地目光。
而张信这这方面一点也不感兴趣,真想直接学知府一样中途走人,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张信干脆一个人在那默默独饮,没有理会同席的其他人在这里虚伪奉承。
“张解元,为何总是沉默不言,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嫉妒是原罪。张信是这次乡试地解元,当然有人暗暗在怨恨,知府大人尚在席中地时候,为了保持风度,谁也不敢轻言挑衅,现在可以毫无顾虑了。
预料之中的场面终于出现,张信冷笑不言,就是不理会他们,难道他们还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打架斗殴不成。席中的各位才子也明白这个道理,谁也不想失去风度在人前失礼,就算出言嘲笑讽刺也不可以,因为张信是乡试第一,如果说他才学不成,那他们不是更差劲,或者他们这是在怀疑这次乡试地公正。
那么他们这就是在质疑主持这次乡试的官员们,这简直就是在藐视考官们。他们可没有这个胆量。所以张信始终不发一语,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事后说张信故作清高,目中无人,持人傲物。
“既然张兄瞧不起我等,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刚才说话之人见张信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更加恼怒,勉强微笑说道:“我等才疏学浅,不配与张兄交谈。”
这句话把在席上的众人都套进去了,虽然是小伎俩,不过还是非常有效果地,同席的举子纷纷向看张信,看他有何反应。
“你能有自知之明,还不算糊涂。”张信淡淡说道,自己可不是圣人,凭什么一定要迎合他们,此话一出,席中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
而说话之人脸色变得更加精彩起来,由红转青,最后变成白色一片,可见已经是怒火中烧,若不是还有点理智,知道这里不是泄愤之处,早就按耐不住开骂了。
“张信,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人低声怒喝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还来问我。”张信微微笑道:“可见你真的是糊涂透顶了,回家地路线可还记得,可要我帮忙送你回去?”
“你……”那人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张信,准备怒斥之时,旁人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提醒他注意周围的环境,那人醒悟过来,知道这里不是任由自己放肆的地方,慌忙坐下举杯掩饰起来,幸好这时宴会气氛浓烈,大多数人正忙着谈天说地,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就算有些人看到,也只会顾作不知。
张信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已经得罪这些人,也不等他们再想出什么阴招对付自己,漫悠悠的拿起一壶酒站了起来,在宴会中走动,不停的向各席中的举子们敬酒示意,举子们虽然没有见过张信,但经过别人的提醒,知道敬酒的是乡试解元,顿时觉得大有面子,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每人都笑容满面地回应起来,以前鹿鸣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行为,当地的权贵名士都点头赞扬张信此举有节有礼,非常满意张信亲自向他们见礼敬酒的举动。
当张信在各席中转了一圈之后,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席中,反而是借故在袁方的那里落坐起来,而其他人见到张信这样做效果很显著,既不失风度,也让众人认识自己,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在场的举人无一不是才高气傲之人,怎么能忍受张信一人出风头,也开始纷纷效仿起来,宴会地浓郁气氛也随着张信地举动推向更高潮。
“子诚,你怎么想到这招的?”袁方脸色也有些微红,可见也饮了不少酒,有几分酒意,但还保持清醒,对张信地举动大加赞赏起来:“你可是开创本次鹿鸣宴的先例啦,他们想不记得你也难。”
总不能说后世的毕业会餐就是这样子的吧,张信笑而不答,反而是借着众人离席走动的时候,趁机让孙进、张胜、沈轩他们都拉了过来拼成一桌,反正现在宴会热闹喧嚷,谁也没有注意这些小事,反正宴上席位多的是。只要有空就可以落坐下来。也没有人会计较。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鹿鸣宴也不例外,夕阳西下日落黄昏之时。宴会也随之进入尾声,举子们知趣的纷纷向在场的各位权贵乡绅告别而去,张信一行人也在其中,鹿鸣宴也正式圆满结束。除了个别人怀恨在心之外,多数人都是尽兴而归。
而张信无意之中地行为也被鹿鸣宴继承下去,以后每次鹿鸣宴时,都由乡试解元开始为在场地诸人敬酒献礼。然后再由其他举子依礼而行,而这传统也慢慢的从湖广流传开来,辐射到全国各地。
而这些心怀愤恨之人回去后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对家中长辈诉说,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做主,好好教训一下张信,没有想到反而被训斥一顿,张信有什么背景,消息灵通之人心里清楚,这个麻烦可招惹不得。翌日,武昌码头。
“文昴兄。谢谢啦。”看到沈轩为他们准备好地船只,袁方感激说道,正为怎么回去发愁,就有人帮忙解决困难,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真是知己啊。
“能为各位兄台尽些许微薄之力,那是在下应该做的,道谢那真是太见外了。”沈轩笑道。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莫要忘记。若是各位闲暇之余,一定要再上武昌游玩。衣食住行由在下包了。”
“放心,只要有时间,我们一定前去拜访沈兄,希望到时沈兄不要见怪才是。”孙进彬彬有礼地笑道。
“与诸位再会之时,在下扫榻而待。”沈轩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文昴,我们也该起程了。”抬头查看天气情况,发现正适合驶船航行,袁方也不再耽搁时间,向沈轩辞行,拱手告别之后,一行人登上客船,再次与沈轩挥手相别,这时张信心情舒畅之下,情不自禁的冲沈轩叫喊道:“沈兄,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客船顺风扬帆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沈轩,船上地众人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充满江湖意味的话与张信的解元身份极为不符,如何让众人听得习惯,无奈之下索性装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帆船在江河上平稳的行驶,众人在船上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与来时忐忑不安的心情相比,回去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兴奋喜悦,恨不得早日回到州学之中向莫学正报喜。
“子任,回到州学之后,你有何打算?”心情舒畅,自然而然的闲聊起来,袁方眯着眼睛感受着河风询问道。
“向莫夫子汇报之后,与子诚一道回村。”张胜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后呢?”袁方悠闲的问道。
“什么然后?”张胜有些不解其意,说道:“回村之后当然是继续去州学苦读,准备来年的会试啊。”
“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难道你没有其他想法吗?”袁方睁开眼睛,语气中充满诱惑说道:“子任,你也年满十八了吧?”
“是啊,怎么啦?”张胜问道:“大家都是同年出生的,你还来问我这个做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方笑嘻嘻的说道:“你也是时候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名门闺秀?”
本来也有些疑惑的众人终于明白袁方是什么意思,哄然大笑起来,这让张胜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扑向袁方喝道:“留给你自己吧。”
因为在船上,两人也不敢太放肆,也怕提到河里去,张信微笑的看着两人吵闹,心里却想起身在王府中地那佳人倩影。
两天一夜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安陆州学,州学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学院披红挂彩,尽是喜庆之色,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场面让众人也兴奋剂起来。
“见过莫学正。”
“先生,我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夫子,我等一切安好,终于考上举人了。”
莫学正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报喜地众人,喜形于色露出开怀的笑容,听着众人的叙述乡试期间发生的苦事乐事,连连点头不止,自己含辛茹苦的教书育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培养出一批对国于家有用的人才出来,辛劳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