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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安则刘氏不敢动,诸吕王位益固也。”吕太后道:“吾有失计,幸有公言。”乃取吕嬃之女为营陵侯刘泽妻,取齐之琅邪郡与之王国,以慰其心。此乃吕太后七年正月之事。
梁王刘恢之徙为赵王,心怀不乐。吕太后以吕产之女为赵王后。王室从官皆诸吕族人,擅权夺势,暗察刘恢举动,刘恢意不得自恣,常以酒解愁。刘恢有所爱之姬,常幸从,为吕氏王后所忌,使人鸩杀之。刘恢因之而悲,乃作歌诗四章,令乐人歌之,刘恢听之,益复悲意,乃于吕太后七年六月,自杀而死。吕太后闻之,以为赵王因妇人而弃宗庙礼,乃废其嗣。使人告代王刘恒,欲徒之王赵。刘恒之母,乃是薄夫人,谓刘恒道:“吕后擅权,阴很毒辣,几欲废刘氏而自立,时未至也,故先寻机尽诛高皇诸子。今七子已亡其五,幸代为边国,未尝为害。王儿若弃代赴赵,祸将至也。况二王皆为被逼而死,赵地不祥也,不如辞之。”刘恒从其意,乃向吕太后上表,愿居代守边,以防外夷。时吕太后六年六月,匈奴袭狄道,攻阿阳;吕太后七年冬十二月,匈奴复袭狄道,掳去二千余人。二次犯界,皆为刘恒出兵击退。吕太后因其功劳,又素以刘恒宽仁,不以为患,因而许之。聚群臣择可立为赵王之臣。暗使太傅吕产从中主事,于是吕产、陈平、周勃等上奏道:“武信侯吕禄功居列候之上,位次第一,请立为赵王。”太后当然许之,遂立吕禄为赵王,不赴国,留关中佐事。追尊吕禄之父康侯吕释之为赵昭王。后陈普有叹诗道:
煨烬三王不复收,子孙大辱辟阳侯。无边智力皆骑虎,高绝还能四百秋。
至吕太后八年十月,燕灵王刘建薨,吕氏王后无子出,唯后宫有美人生一子,吕太后恶之,欲王吕族,乃使人暗往杀之,谬言刘建无后,除其封国。立吕肃王吕台之子,东平侯吕通为燕王,封吕通之弟吕庄为东平侯。未几,宣平侯张敖卒,吕后因鲁元公主之故,乃以子张偃为鲁王,张敖赐谥为鲁元王。自此高祖所封七子,唯代王刘恒、淮南王刘长尚在。而惠帝假子恒山王刘不疑、淮阳王刘强先后早逝,世人皆不知其由,虽疑为吕太后所害,却不得而知耳。吕太后见时机已至,乃复立相国官号,位高于左右丞相,以梁王吕产任之;赵王吕禄为上将军,代太尉掌管国中军机大权。陈平、周勃等老臣,虚有头衔而已,实已尽被搁置。而诸吕除燕王吕通赴国外,余者皆在长安为官,朝中重权,诸在诸吕掌中。正是:刘氏日暗疾风草,眼见根基将尽除。不知可有英雄横空出世,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百零五回:传遗命毒妇归天
第一百零五回:传遗命毒妇归天 发檄文齐王举兵
却说自高祖崩后,天常有异相。惠帝元年二年春癸酉日,有两龙见于兰陵家人井中,至乙亥日方不见。俄而,陇西地震。四年,长乐宫鸿台崩。宜阳血雨。秋七月乙亥日,未央宫凌室火灾,丙子日,织室又起火。人皆言乃太后僭权怒天所致。
惠帝崩后,吕太后一直独揽朝中大权,近谀者、逐刚臣、王诸吕、孤刘氏。将朝中要职,尽托于吕族诸将。高祖苗裔,次弟剪除,眼见刘氏江山,即将毁于一旦。却有一位少年将军愤愤不平,欲挺身而出,独立匡扶汉室。此人便是齐悼王刘肥次子,朱虚候刘章是也。吕太后二年,刘章与其弟刘兴居宿护长安,至吕太后八年,年已二十,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浓眉大目,鼻直口方,更兼武艺超群,力量过人,忿刘氏不得职,常有不平之心。吕太后初时使刘吕通婚,使吕禄之女妻之,私下不过是伏一耳目罢了。刘章自知其心意,量尚不能与吕氏争衡,索性逆来顺受,对吕氏言听计从,夫妻两个恩恩爱爱,倒使得吕太后等人格外欢心。
刘章日亦长成,暗蓄大志,欲杀诸吕以威见。一日,吕太后宴客,所请之人不过审食其与诸吕从昆之辈,刘章为侍中入席侍奉,吕太后使为酒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章见诸吕得志,心中火起,乃自请吕太后道:“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吕太后半醉,不知其意,乃道:“可也!”刘章遂捧剑立于一旁。席中歌舞正酣,人多已醉。刘章道:“臣请为太后作耕田之歌。”吕太后素将刘章视为孩童,闻言大笑道:“若汝父王尚知耕田之事,汝生而为王子,安得田事乎?”刘章道:“臣无不知也。”吕太后道:“汝试为我吟作田事。”刘章遂作歌道:“深耕概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吕太后闻歌,知其寓意,默然不语。不多时,诸吕中有一人喝醉,起身欲逃酒。刘章视之,乃吕愈候吕佗也,吕太后族人弟子,现为太中大夫。刘章伸手拦住道:“太后令臣监酒,非至席散,不可中退。”吕佗大笑道:“汝是何人,敢动问朝中大臣。”遂推开刘章,自向外去,众皆晒笑。刘章大怒,拨剑赶至门口,手起一剑,将吕佗挥为两段。左右皆大惊失色。刘章还剑入鞘,谓众人道:“太后以业许军法,逃席者斩!”吕太后闻之,不好失言,只好默许。是宴不欢而散。自此之后,诸吕始惮刘章,虽大臣等亦依之。刘章趁机上朝奏道:“臣弟兴居入朝中卫宿已久,常有功劳,未得封候,甚失众望矣。请太后赐爵。”陈平等亦欲长刘兴之势,亦出班请之。吕太后不得已,乃封刘章之弟刘兴居为东牟侯,刘氏因此而日强。后陈普有诗道:
酌酖樽前气似虹,朱虚酒令却相容。王陵平勃浑无策,安汉当年一触龙。
一向无事,吕太后八年三月中旬,少府报近日渭水常溢,数害居民,请朝廷设坛祭祀。吕太后从之,乃亲至渭水祭天。仪式过半,白昼中忽见三星,一于正北,一于西北,一于正东。吕太后大骇,使人卜之。卜者道:“正北,代也;西北,故西岐,周也;正东,故楚,陈也。”吕太后不明其意,请问其详。卜者道:“臣尚不能尽知,莫非言代、周、陈三地有祸乎?”吕太后心甚不快,遂罢事而还。
还过轵道,忽见一物突至,如苍犬大小,咬定高后掖下,痛彻心腹。须臾,其物即逝。吕太后大呼救驾,卫士急来救护。吕太后道:“汝等可见一苍犬来啮我?”卫士面面相觑,俱言不见。吕太后左右四顾,已寻不见终影。吕太后心觉杳然,即忍痛回宫,解衣细视,腋下已经肿起一大块,愈加惊疑。招太医来看,虽下良药,不见好转,乃令太卜卜之吉凶。太卜手占一卦,谓吕太后道:“此赵王刘如意为祟,非人力能治也?”吕太后大怒道:“汝乃妄言乎?刘如意已死多年,如何今日作崇?”太卜道:“此时三月间,正是阴气盛时。太后可知公子彭生谋杀齐襄王乎?”吕太后大恐,只得亲率侍从,往赵王如意墓前,焚香祷告,然病益沉重。虽不致立死,却也痛至心肺,饮食皆废。
陈平闻吕太后病重,乃唤周勃至府内密议道:“太后女主制政,不出房闼,而妄为天下,你我力不能止。今闻其病重将死,必使诸吕行篡乱之举。吾等为高皇功臣,安可坐视。”周勃道:“诸吕权重,你我势单力薄,如何行事?”陈平道:“吾观朝中之臣,唯朱虚候刘章年少意气,诸吕所惮者,又为高祖嫡孙,可与计议。”周勃道:“只是你我昔日恐为太后所忌,素与刘章无往来,若冒然结交,恐不能深得其心。”陈平道:“吾有心腹之人,姓刘名揭,荆王刘贾之侄也,现为朝中典客。素不满吕氏专权,更兼与刘章颇有交往,若使其往刘章处探问究竟,可知其心。”周勃大喜。正议间,人报刘揭来访,陈平接入书房,引周勃相见,具以心腹之事告。刘揭道:“二公有此心,乃国之大幸,刘揭愿助二公一臂之力。臣有心腹好友,乃平阳候曹参之子曹窋也,现行御使大夫之事,若得相助,可窥知诸吕机密。”周勃道:“此人与吕产交情甚厚,安肯助你我行此事。”刘揭笑道:“不瞒二人,今朝中大臣亦多言二公是吕氏佞臣者也。”陈平亦笑,谓刘揭道:“请公先请其来,我以言试之。”刘揭去请曹窋,未几即到,陈平隐于屏风之后,叫周勃见客。周勃接入府中,谓曹窋道:“吕太后将死,贤侄有何打算?”曹窋道:“我欲连齐、楚之士,共讨逆贼。”陈平出屏风道:“汝欲造反,我即举报。”曹窋道:“我先杀你佞污之臣?”便要拨剑,却被周勃一把抱住道:“我等正议除诸吕之事,不知贤侄之心,特以试耳。”曹窋道:“太尉不信我,歃血以见我心。”言毕,以剑划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