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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同双双抵住,自飞马直奔魏豹。魏豹人困马乏,不敢迎战,随即下马来降,曹参令人缚住。皇欣见魏豹已降,亦弃了兵器,与余众皆来降之。曹参押着众人,欲回寨中,方转过山坡,一将纵马挺枪而出,曹参视之,乃是灌婴。灌婴道:“大将军料到魏豹兵败,必走此道投赵地,故令末将星夜倍道,先伏于此地,不想还是被曹公得了头功。”曹参大笑,遂与灌婴合兵一处,共回大营。不日,韩信大军已到,两军合一。韩信谓曹参道:“某欲请示汉王,分兵北取赵、代,遥应汉王于北,曹公以为如何?”曹参道:“非将军不可当此任。若将军不弃,末将当助一臂之力。”韩信大喜,乃令人捧书来请汉王,又将魏豹及魏中虏将,一并送往荥阳。至此,魏国五十二县皆平。
却说汉王自韩信分兵去后,闻项王已兵近夏阳,正与群臣商议对策,韩信捷报传来。汉王大喜,拆书观之,书略云:“臣孚王命,大平魏土。愿益兵三万,臣请以北举燕、代,东击齐,南绝楚之粮道,西与大王会于荥阳。”汉王出示于群臣。常山王张耳道:“臣久居魏、赵,甚识人情、地理,愿提本部,助韩公行事。”汉王道:“如此甚好!”遂请张耳举兵向北。少时,使者将魏豹君臣押至,汉王令押入。见到魏豹,汉王怒道:“汝当初得寡人之力,兵不血刃,全得大梁,只因项羽无义,夺汝疆土,方使你偏居河东,忧郁寡欢。本以为可与我同心衅楚,共收失地,为何临阵移志,背投项羽。项羽者,弑主逆子,今天下尽背也,独你相随。人多言你无恩无义,今日所见,传言不虚也。”魏豹闻之,默然不语。汉王又责皇欣道:“汝与寡人亦有旧交,为何纵主行逆,不进忠言?”皇欣亦无语以对。汉王身边王陵劝道:“魏王无知,虽可诛之谢天下,然故魏君之后,独遗此一枝,望大王禀心仁义,赦其罪过,以收天下豪杰之心。”汉王闻之,令甲士先押魏豹于大牢,再议其罪。魏豹入狱,有近臣献计道:“河东常出美妇,不如择而献之。素闻汉王喜爱财色,必因之免大王之过。”魏豹道:“寡人美姬中,薄氏资色最甚,众不能媲,献予汉王如何?”众人皆然,魏豹遂以财施之,使人暗入魏地,取薄氏献予汉王。汉王见薄姬颇有几分姿色,乃留为姬妾。因免魏豹之罪,削其王爵,降位为民,且暂居于荥阳。
却说韩信兵屯平阳,获汉王准许独率一军,又得张耳引众来合,心中大喜。安定魏地后,遂往攻代郡:仍令曹参为先军,引军五千开道,自与张耳同为中军。时傅宽、靳歙由平阴津进兵至,亦至平阳,韩信遂命二人为第三军,监督粮食运输。发兵之日,刀枪映日,戈戟如林。
代郡本是赵歇因成安君陈余相助复国,赐其称王于此地。陈余因身兼赵国将相,留赵理事,遂由将军夏说代为相国。夏说闻汉军来犯,遂与众商议对策。阳原候张同道:“吾闻项王已兵发荥阳,刘季必无力分兵相助。量一跨夫,何足惧之,不如先发兵往河东击之,必溃敌军于境外,此为‘反客为主’之计也。”夏说壮其言,一面起倾国往伐韩信,一面令使者飞报陈余。
军至阏与,正与曹参先军相遇,两军分列阵势。夏说也不答话,令将军张义出阵搦战。曹参拍马舞刀来战。二人交马,战约二十合,张义力怯,败回本阵,曹参驱兵来战,夏说引军相迎,彼此混杀一场,各自收兵。
夏说回到营中,张同道:“曹参英勇善战,韩信足智多谋,恐不能力敌。”夏说尚未开言,帐下一人道:“我有一计,可教汉军尽退河南,不敢复来。”夏说视之,乃裨将李吉也。夏说便问道:“李将军有何妙计?”李吉道:“末将愿引五百勇士,往汉军营中诈降,伺机刺死韩信。若能得手,汉军不战自败,何劳三军死拼。”夏说道:“韩信多智,怎会上当?”李吉道:“昔日我曾在张耳帐下为将,素为张耳所器,只说往投常山王,不由韩信不信。”夏说喜道:“如此果是良策也!”乃于军中选出五百精壮,助李吉行计。
且说韩信后军到,见曹参扎下军营,乃问战况。曹参道:“代相国夏说亲引大军阻道,虽不可虑,却扼住要道,非一日可破也。”韩信道:“待某明日视之究竟。”正言间,人报代营李吉来降。韩信起帐帘遥观良久,笑道:“破敌只在此人之身。”曹参道:“大将军所言如何?”韩信道:“汝观来降之卒,皆青壮多力,无一带伤。试想敌经一战,如此精壮之士,必冲锋在前,如何无一受伤?更兼一营之军,亦有强嬴之别,为何如此一般精壮?必是精细挑选之辈。我料李吉必是诈降而来。”曹参赞道:“果如大将军所言!”韩信乃与曹参咐耳言之,曹参相视而笑,便传令李吉来见。李吉入帐,见曹参正坐,却不见韩信,乃拜道:“罪将李吉,原为常山王故将,因陈余夺国,不得已而依之。今闻常山王亲引大军到,罪将特引亲随数百来降,望将军宽而纳之。”曹参未及出言,帐外报说大将军与常山王到。曹参急出帐迎入。李吉拜过二人,偷看韩信,见其面色腊黄,目黯无神,心道:“此人必有重病。”张耳见是李吉,乃谓韩信道:“此人为寡人旧将,实忠义之士也。”韩信略视一眼,便道:“将军既然弃暗投明,日后立功,必然重赏。”又与曹参问了一些日常事物,相言间,不时咳嗽几下,不足半个时辰,似有倦意,便同张耳一并告辞而去。曹参送走二人,回来将李吉编为本部校尉,李吉拜谢而去。
次日,韩信过了午时,尚未升帐,众将知其患病,皆往大帐探望。侍从谢众将道:“左丞相鞍马劳顿,不慎抱病,今日不议军事,有事者皆告曹将军代办。”众将问讯一番,各自散去。李吉闻之,暗喜道:“天叫代国不灭。”又恐有诈,不敢轻动。过了五七日,韩信依然未起,诸将皆有退兵之意,李吉遂定行计,乃密书一封,令人连夜送往代营。
送信人离了大营,行不数里,忽然遇见数十骑迎面而来,高呼站住。送信者勒住马,不敢向前。一将过来问道:“汝是何人,要往何处去?”送信者口不能言,忽一骑从伍中出来,指其道:“汝莫非李吉部卒?”送信者大惊失色,正思脱身之计,那将道:“吾乃李将军故人也,吾等皆常山王巡营之军,今日无事,又喜见故人,不如归营饮几杯酒去。”送信人不敢推辞,只得随这几人一同回营。几人皆言是李吉故人,轮流把盏,不时将送信人灌得大醉。
送信人卧于帐中,半日方醒,一探怀中,书信尚在,暗舒一口气,便起身与众人告辞。众人挽留不住,皆道:“回营且代愚等问候李将军。”送信人含含糊糊应答,离了张耳之营,打马扬鞭,直奔至夏说大营。夏说得书阅之,书略云:“末将探得韩信患病,数日不曾议事,不日将择机行刺。若见汉营火起,勿必使大军接应,可一战胜之。”夏说看过来书,视送信之人,实是故部,并不相疑,乃取金重赏之,使其归报李吉,若得破敌,赐其候爵为谢。来人不敢多留,即回程而去。夏说便令人日夜探望汉营,自集军士,预备接应。
李吉得报,心甚喜之,忽闻曹参唤其议事,遂往帐中来见。方一入帐,只见韩信坐于案前,面色红润。李吉大惊,方抽身欲走,韩信一声令下,刀手齐出,将李吉拿定。李吉大呼无罪。韩信指李吉笑道:“汝施诈降之计,要暗中行刺于我。我已获你书,安敢抵赖?”李吉见事已泄露,遂不再言。韩信遂令斩之,又暗令曹参将所降五百军士一并杀了,不曾漏得一丝风声。一行齐备,韩信乃吩咐诸将,一一听令而去。
却说夏说得李吉降书,日夜注视汉营动静。这日入夜,人报汉营火起。夏说大喜,点齐将士,火速往汉营进军。张同道:“行刺三军主将,如何如此顺利,只怕其中有诈。”夏说道:“李吉乃某心腹之人,何敢相疑!”遂不听张同之言,引军杀往汉营。离营数里,望见火光冲天,夏说回顾众将道:“立功建业,在此一战。”众将闻之,个个向前,直入汉军之帐。忽一声炮响,伏兵大起,左有灌婴,右有傅宽,各舞刀枪杀到。夏说大惊,拨马便走。汉军四处涌来,将代军围得水泄不通。灌婴乱军中撞见张同,大喝一声,一枪刺张同于马下。夏说与张义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正往东走,一派火光起处,一军拦住去路,为首一将,正是汉将曹参。张义纵马向前,被曹参手起一刀,斩于马下,代军将佐见之悚然,无不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