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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日朗倒是没什么事,可惜了他家的花头,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狼咬的重伤,可能拖不过今夜。一条难得的好狗啊,可惜了。对了,那狗也是格木尔出狱后,托我送给克日朗的。记得那时还是个小崽子,可现在……”他唏嘘着说不下去了。
“老萨满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条狗?”盘坐着的老蔫忽然站起来问道。方羽发现他那一直微眯着的老眼里此刻有种动人的光芒在闪动。
“是啊老爹,正好明天我正好要告辞了,顺便过去告别一声。”方羽也顺势站起来说道。此刻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冲动,就不信自己和老蔫把花头救不回来,只要它还有口气!
老萨满此刻也二话不说的站起来转身就走。他忽然明白了方羽和老蔫心里想的。他不想去细究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这会也很想很想以后还能看到花头矫健的身影。
一进乌兰的蒙古包,就看到乌兰和克日朗正跪坐在毡毯上,对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花头在垂泪。克日朗的两只小眼睛已经哭的都肿了,乌兰的眼睛也红红的。
帖木尔不在,而伤心的俩人也没发现方羽他们进来。倒是无力的躺在那里的花头,昏沉中听到动静,便努力着发出两声几不可闻的叫声,想警告或是提醒主人。它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干点别的了。
“老爹,方羽,”这才注意到方羽他们的乌兰赶紧抹着眼泪站起身来,而克日朗还是紧盯着花头,连头都不抬。
“乌兰大嫂,你坐,什么都不用管我,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救花头。”方羽拦住就要忙着准备的乌兰说道。
“方大哥,你能救花头?”耳朵里只听进去了救花头三个字的克日朗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来。
“克日朗先别说话,让这位爷爷看看花头再说。”方羽赶紧扶住扁嘴就要哭诉的克日朗,把他带在一旁。
此时,老蔫已经蹲在那里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躺在那里花头来。
“方小哥,这里方便么?”在克日朗和乌兰他们屏住呼吸,等待希望的时刻,头也不回的老蔫忽然问道。
方羽闻声稍微一愣,转念便明白了老蔫的意思:“克日朗,想不想你的花头好起来?”已经被这消息喜翻了心的克日朗只是肯定的用力点着头,瞬间再次盈瞒了眼眶的泪水和紧紧抓着母亲胳膊的双手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话,那你和妈妈出去在外面等,一小会就可以了。方大哥保证你的花头在一个星期内就会好起来。好不好?”
超出了方羽的预料,根本不用别人再劝,转眼的功夫,克日朗已经拉着母亲出了蒙古包。
方羽想笑,却看到身边的老萨满正向自己投来探询的目光。方羽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用也避开。
血一样的光华瞬间便罩住了花头受伤的身体,随着同时在蒙古包里低低响起的怪异声浪,老蔫赤红如血的双手缓缓抹过花头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随着双掌的抹动,一股淡淡的焦味慢慢在蒙古包里弥漫开来,随着焦味的弥漫,那些伤口在另两双眼光的注视下,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收缩着,最后在声浪消失的瞬间,变成比原来伤口一半还小的血疤。
这时,一直静静旁观的方羽也伸出手,瞬间闪耀过赤、白、黄、黑、青五色光芒的手掌分五次抚过花头不停颤抖着的身体。
“五行五色气!”识货的老蔫轻叹到。
已经从呼吸明显开始有力了的花头收回手站起身的方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克日朗焦急的叫声:“爸爸,你现在不能进去,方大哥他们正在救花头呢。”
“帖木尔你们进来吧,花头已经没事了。”老萨满看花头得救了,也很开心的说道。
“方羽,你最后临走时悄悄问帖木尔什么了?怎么我看他的脸色变了?”临睡前,老萨满好像漫不经心的忽然问道。
“我问他,为了钱,毁掉自己的家园和兄弟,值得吗?”方羽愣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他怎么说?”老萨满睁大了眼睛。
“他说,是想草甸子发展,不全是为了钱。他还问我,治病的药不是也有三分毒性的么?”方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
“公平说,他说的也不算错。做任何事情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吗?只不过他们俩兄弟付出的多了些而已。”正要躺倒的老蔫说出了他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没想到还是决堤了!”方羽的脸色在飞雪中顿时变得要多坏有多坏。
“很多事就是这样,赶紧进城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相信在这种时候,作一个医生是咱们最好的选择。”脸色也瞬间大坏的老蔫叹道。
第十五节
自大清早起来,和因为有太多事务要处理而暂时无法立即起身的老萨满他们惜别后,心悬着大河的方羽和老蔫紧赶慢赶,还是在离城几里的地方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突如其来有若牛吼的巨大声音无情的宣告着大河决堤的信息,而紧接着从地面上不断传来的细微震动,天边那一股股此时此地看上去淡淡地烟尘,都在不断的重复、印证着这个噩耗。
好像为了回应似得,天上的雪花也落得急促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冷的风,漫卷在阴沉沉的天际,使整个天地更加的冰冷了。
一进入乱成一片的市区,方羽这才发觉情势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陷入仓惶的市区里,尽管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大街上的人和车更是急匆匆的来回跑个不停,但街道上并没有决堤的河水。
看到这些方羽不由的松了口气。但心神随即又被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的警报给拉紧,一定神,就注意到几乎所有的人和车俩都在往一个方向急奔,当然也看到不少的小车和人也从那边仓惶的逃离。
“好像在那边,方羽咱们也跟过去看看?”老蔫也注意到了那个方向。
发生决口的河堤位于市区边缘,是属于郊区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镇,镇中心离河堤有七公里远,距决口最近的是离河堤三公里的大河村。就在洪水刚淹没大河村的时候,方羽和老蔫便尾随着救援的车队赶到了镇上,随即俩人又出现在最靠近洪水的一座小山顶。
已经空无一人河堤上,数百米宽的决口处,夹杂着大量冰块的河水争先恐后的狂泻而出,只不过短短数息的时间,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便成了浑浊的汪洋。
导引巨大的水流浩荡前行的是水头前一股股的不断出现的浮尘,震耳的水吼中,不时传来冰块破碎和建筑物的倒塌声。
大地在洪水的冲击下颤抖。洪水在冲过村庄和相对宽敞的原野之后,速度慢了下来。尽管还是不可阻挡的前行着,但这缓慢了的速度对那些仓惶逃生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机会。
跑!用生平所能达到速度的极限,所有在听到决堤的那声巨响后反应过来的人什么都不要了,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跑,拼命的跑。
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从冲开的堤口奔涌而出的河水,看着河水前面拼命飞奔逃生的人和那些家禽家畜,方羽的心里首次闪过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悲哀,他发现此时此地,面对着属于天地自然间灾难性的场面,他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倒是随后赶来的救援车队和军人,就在滚滚而来的洪水前面,把许多和洪水比赛的人救上了车。但是那些纷纷哀鸣着也在拼命挣命的动物们,却没有那么幸运,只能依旧靠着自己的体力和运气,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洪水的前锋距离最后一辆还在继续救人的车不足十米了。
尽管距离很遥远,但方羽和老蔫根本不受这点距离影响的眼睛,还是入微的注意到了正在拼命把一老一少两个人往车上送的那两个战士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惶急和恐惧,冷汗已经布满了他们黑红的面颊,双腿也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力竭的原因在颤抖,但他们手上的工作却并没有停止,依旧努力着想把那看上去已经昏厥了一老一少弄上车去。
本来在车上已经有不少人的情况下,只要上面有人稍微帮帮忙,那最后的一老一少就可以很轻松的被救上去,可此时,刚刚早一步上了车的人却被近在眼前的水弄的骚乱和慌张了起来,都只管在那里疯了一样的狂喊着开车,赶紧开车,却没有一个人去伸手帮一把。
两个年轻战士的求助的声音在众人疯狂的喊叫里被湮没了,身后的水现在距离不足五米,可他们此刻已经力竭的双臂实在无力把手上的俩人送进卡车的车厢里,就在沮丧的准备放弃的